《暴君_梨仔》第39章


手指揪着周长诵腰侧的衣服,冉乔鸢看着芸姵低下头行了一个礼,然后脚步僵直往外走去。
搂着她的周长诵没有看到这些,他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突然做了父亲的情绪里,还没有能够出来。
被人拦腰抱起,冉乔鸢手臂搭在周长诵的肩膀上回过头,看到他下巴上隐约冒出的胡茬,忍不住轻轻贴了上去。
拜托,不要不信我。
抱着人回到床上,两边的帐子先前被周长诵绑起,他矮下身把人轻轻放好,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美人的脸蛋。
冉乔鸢整个人茫茫然,眼睛无光,几乎失去聚焦。
周长诵还不知道她被人掳走过,不然他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要是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被她思索考虑的对象已经去为她倒水,周长诵觉得床上的人实在瘦了太多,心里有点愧疚。
天气转凉,徐钦换了件衣服才跟着人走出来。
他被迫守着当今陛下的一个秘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放过。
马车走了许久才停下,有人敲了敲车壁,示意里面的人下去。
低着头踩在地上,徐钦抱着药箱,一路都不敢抬眼睛,跟在后面进了一扇院门。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美人,也知道陛下已经回京,但是没想到会两个人出现在这里。
平静下来之后行礼,旁边的丫鬟上来替冉乔鸢的手腕铺上一层丝巾,徐钦伸出手开始请脉。
“她瘦了很多,是这样的吗?朕看别的孕妇就胖胖的很好。”
他说的是小时候父亲那些怀孕的姬妾。
听到话的冉乔鸢别过脸,努力躲进周长诵的怀里,简直不想理他。
徐钦心头一跳,他也真的诊出是喜脉。
“回陛下,呃……”话说到一半就止住,徐钦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被陛下抱在怀里的美人,沉默一会儿之后才又接上。
“姑娘是忧思过重,所以才瘦削些,也有饮食的缘故,待臣开几帖安胎药,再注意忌口即可。”
屋子里还有第四个人,芸姵叠着双手静静立在一边,听着太医的话,心简直要跳出喉咙口。
太医没有说冉乔鸢怀孕几个月,但是她在心里隐隐期盼,希望之前的避子汤真的会失效。这样至少冉乔鸢还可以有一个孩子作为依靠。
这是最好的打算,或许周长诵连孩子都不要,直接就把冉乔鸢完全丢掉。
顾厉跟着来了院子,但他没有进去,躲在一边的巷子,看着周长诵进去,又看着徐太医进去,然后皱起了眉毛。
送人出来的丫鬟神情恍惚,顾厉在徐太医的马车转了方向之后就立刻截住他。
“你说什么?”
徐钦坐在马车里冷汗涔涔,从战场上带下来的杀气充盈整个空间,他的嗓子打颤,但还是说完整了话。
“那位姑娘怀了身孕,但身子不好,陛下于是叫臣去看看。”
“怀了多久?”顾厉立刻追问。
徐钦的身子有点发软:“这个,因为陛下问的急,臣并没有注意……”
显然顾厉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徐钦只好硬着头皮讲下去。
“看姑娘身形还未显怀,大约三月左右,也可能是四月,要再准确点,就需再请一次脉……”
顾厉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他浑身冒汗,用力甩下帘子,大步走向之前不敢进去的院子。
芸姵去做了点心,端来喂冉乔鸢吃,于是周长诵正式见识到了美人孕吐的惨烈。
闻到气味就开始逃避,周长诵哄着人把冉乔鸢的脸从自己怀里捧出来,美人泪水涟涟,实在是受够了之前的苦。
才抿了一点就扑出去开始吐,周长诵眼疾手快抱住冉乔鸢的肩膀,她差一点就摔了出去。
“怎么这么严重?”
周长诵忍着气,一边拍着冉乔鸢的脊背一边问人。
芸姵去拿点心之前冉乔鸢就摇头躲避,说她吃不下,吃了也要吐出来。周长诵以为是她撒娇,孕吐怎么可能这么厉害,但现在他只想发火。
芸姵噗通一声跪下,额头紧紧贴在地面。她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周长诵的出现几乎宣告了她死亡的来临,她失去了往日的谋算,呆若木鸡。
底下跪了人,冉乔鸢连忙要去拉她,在周长诵怀里求饶。
“不要怪芸姵,是我的错!”
周长诵握着她的手:“不许乱说。”又转头对着芸姵开口,“去煮药。”
“吃了药就好了。”他这样安慰冉乔鸢。
然后就听见外面传来请求见他的声音,顾厉跪在屋子前的石阶下,说他有要事禀告。
顾厉当然看到周长诵对冉乔鸢的重视,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甚至因为冉乔鸢的身孕,顾厉觉得扳倒宋阶让他不可能再翻身,变的更加简单。
石阶上也站了人。
周长诵只穿了两件衣服,所以披了冉乔鸢从宫里带出来的他的那件外衣,背着手,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你有何事?”
顾厉挺直身子,眼睛注视着年轻的帝王,声音毫无犹豫,坚定万分。
“陛下,那个女人怀的,是齐叶申的孩子。”
第42章 理由
屋子里静悄悄; 周长诵出去了还没有进来,他好像跟着那个男人离开; 这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
冉乔鸢坐在被子里; 芸姵站在她身边。
“还不回来吗?”
芸姵抬起头,美人脸蛋红通通; 眼睛也是湿的,都是刚才孕吐的结果。
“姑娘不必担心……”芸姵想安慰她; 但是完全说不下去。
冉乔鸢也明白了; 她听到外面的声音,听到有人说,她怀的是齐叶申的孩子。
齐叶申?就是那个掳走她的人吗?
更加缩进被子里一点; 冉乔鸢把整张脸埋进去; 觉得快要喘不过气。
周长诵到晚上才回来,他身上还是原来的衣服; 垂着手慢慢转过墙壁; 从外面走进来。
冉乔鸢已经被扶着下床; 坐在桌子旁边正在喝药。
晚饭其实还没吃完,但她实在吐不动了; 只吃了几口; 就靠在芸姵身上; 让她喂自己吃药。
芸姵坐在凳子上; 动作轻轻的,侧过去把勺子贴在冉乔鸢的嘴唇。
美人慢慢抿了一小口,然后就看见芸姵抬起头向着外面; 放下碗像是要行礼。
“陛下。”
她的声音颤抖,因为看见周长诵面色沉静,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冉乔鸢还靠在她身上,所以芸姵站不起来,只能深深埋下头。
连肩膀都开始战栗。
冉乔鸢直起身子,芸姵立刻就跪了下去。她转过脸,于是也一样看见了周长诵。
暮色里映着烛火,他一身黛蓝的衣袍显得更加颜色暗沉。周长诵站了一会儿,发现屋子里的冉乔鸢一直望着他,脸上是努力掩饰却还是透出来的慌张。
芙蓉鸟总是这样,一点心思都藏不住,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完全暴露出去。
周长诵最后还是走了进去,他看起来步子轻松,走到桌边坐下,看见上面几乎原样不动的菜肴,勉强牵起一点笑。
“还是吃不下吗?”
听起来是很正常的语气。
冉乔鸢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张了张嘴巴又闭上,眼睛还是看着周长诵一眨不敢眨,对他现在的心思一无所知。
“你先下去。”
是对芸姵说的话。
冉乔鸢的手从芸姵手里被转移到周长诵手上,他看着人退出去关上门,望了有一会儿才终于转回来。
美人固执地看着他不肯低头,眼睛红红的映着水光,周长诵从没有觉得会有这样一件事是他难以面对的。
药碗还在边上,伸手去拿过来,周长诵松开冉乔鸢的手,拿了勺子,打算让人先喝药。
但是冉乔鸢咬住了勺子不松口,让他不能继续。
“不要这样好吗?”
周长诵没了办法,他也不能去抢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美人牙齿磕在上面,不肯放。
两个人僵持,最后是冉乔鸢默默张开嘴巴,觉得自己很无理取闹。
但是周长诵什么都不说,像一把刀子悬在头顶,你想不到它什么时候会掉下来,把你劈成两半。
“那你告诉我,”冉乔鸢的手忍不住拉住了周长诵的衣袖,“那个人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周长诵也看着她,声音轻轻的:“没有说什么,我们不提了好吗?”
冉乔鸢拼命摇头,她不相信。
周长诵伸出手握住她的后脑,制住她的动作:“以前都听话的,现在也听话好不好?”
美人静静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但是她没有勇气再追问,冉乔鸢的眼睛于是低下去转到桌子上。
周长诵也跟着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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