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_梨仔》第28章


吊儿郎当的语气一停,挂在墙头锦衣华服的年轻男人,脸上表情惊讶,眼睛也跟着慢慢睁大,是完全的不可思议。
芸姵心突地一跳,她连忙转过头。
冉乔鸢已经出来了。
她的手扶在门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芸姵转过头,和她茫然对视一眼。
然后才注意到只露出半个肩膀的年轻男人。
不过冉乔鸢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被后面的兰碧冲上来拖了回去,她一边拉她的手臂一边还喊。
“夫人可不要瞧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坏眼睛的!”
芸姵总算松了一口气,后面就传来男人的笑声。
“夫人?”
芸姵回过头,表情收敛抬头看着他。
“京城里谁家公子的夫人爷不认识?”齐叶申撇下嘴角,看上去不大高兴。“你是哪门子的夫人?”
芸姵还在想着怎么应付过去,那边齐叶申就已经骨碌碌往后仰天摔了下去。
有人来了。
“芸姵姐姐……”
芳碧躲在她身后小声叫她。
芸姵收回目光,无视了院墙外越来越远的叫喊,回头让芳碧进去。
“姑娘受惊了。”
果然从屋顶跳下一个男人,是先前送冉乔鸢来的那个。
芸姵往后推了两步,眼睛注视着面前个子高高的年轻男人:“姑娘受惊,奴婢怎么哄也比不了她的心上人。”
年轻男人皱起了眉毛。
“姑娘已经哭了好几日了,”芸姵再接再厉,“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稳,整天都没力没气。”
她最后总结:“只求陛下怜惜,来看看姑娘吧。”
年轻男人终于还是妥协,毕竟这个院子已经被人发现,他确实需要禀告上去,而冉乔鸢哭不哭,他并不关心。
午歇的时候,冉乔鸢问起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不过芸姵也知道不了多少,冉乔鸢打了个哈欠,把这件事放了过去。
离开口请求年轻男人禀告周长诵,让他来看看冉乔鸢这件事,已经又过去八。九天,芸姵越等越心急,陛下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就算人不来,带个口信安慰也好。
但是全无动静。
就在她快要失去希望的时候,一天晚上,院子里终于来了人。
那天白日里刚下过雨,地上还是湿漉漉的,院子里的树梢还因为夜风吹拂轻轻掉下水珠。芸姵叫两个小丫头开了窗通风,屋子里都是清凌凌雨水的味道。
用过晚饭,天还蒙蒙亮着,冉乔鸢靠在窗子底下的美人榻上,手扒在窗沿往外看星。
“姑娘。”
身后突然传来芸姵的声音,话语竟然还带着一点颤抖。
冉乔鸢不明所以,坐直了身体转向后面。
周长诵是骑马来的,他的头发全都梳起,金冠换成了玉的。一路上带着细雨的风吹乱了他两边的鬓发,一点点黏在他的脸侧。
他跟着芸姵进来,听到她喊冉乔鸢,随意解下披风搁在了桌子上,抹了一把脸,然后向目瞪口呆看着他的美人张开手臂。
“周长诵!”
一直都懒洋洋的冉乔鸢一瞬间就充满了力气,几乎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就扑进了少年怀里。
芸姵见状,关上门悄悄退下。
“别踩。”
周长诵歪头看了一眼冉乔鸢的脚,本来想叫她踩在自己鞋子上,但他的鞋面也是一塌糊涂,干脆单手托住冉乔鸢脊背,另外一只手把在她膝盖下,然后把她整条腿都拎起来,圈在自己腰上,另一边也是如法炮制。
冉乔鸢抱住他的脖子,现在还是不可思议。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我知道。”周长诵抱着人去床榻,轻轻拍着她的背。
叽叽咕咕在周长诵耳朵旁边说了一长串怎么想他,冉乔鸢终于想起正事。
“你最近很忙吗?”
周长诵嗯了一声。
他已经坐到了床边,冉乔鸢两条腿就从他腰上一直伸到后面的被褥上,脚趾无意识动来动去,有点不安。
“哦……”
冉乔鸢没了办法,周长诵的意思明显是不想告诉他,他现在在做什么。
周长诵不说话,冉乔鸢也不知道该和他讲什么,两个人于是沉默下来。
但是周长诵平静不了。
他从顾厉那里得到了消息,知道冉乔鸢被人发现,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真是可笑。
手指慢慢摩挲着冉乔鸢寝衣下的脊背和腰,周长诵把脸埋进她的长发,嗅着上面久违的香气。
“冉乔鸢。”
被他抱住的美人已经开始颤抖,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摆。
然后往下。
冉乔鸢被摸的头昏脑胀,反应迟钝,腿上那只手温度滚烫,她的背上起了一层小疙瘩,从脑子里上来一阵恶心,舌头也开始打结。
“周长诵……”
她努力推开抱着她的人。
“我想、我想吐!”
第31章 契机
吐过一回; 冉乔鸢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张脸红通通; 呼吸沉重。
芸姵带着小丫头收拾; 周长诵坐在床边,把浸了水的帕子放在冉乔鸢额头。
她发热了。
不能去叫徐太医; 顾厉赶着马车,接来了最近的一位大夫。
“夫人只是暑气入体; 加上忧思过重; 开一帖药就好了,不妨事不妨事。”
诊完脉的大夫,由芸姵领着去写方子; 屋子里只剩下周长诵和冉乔鸢。
帐子撩起; 周长诵把冉乔鸢伸在外面的那只手捂进了被子,又轻轻拍了拍。
忧思过重; 她在担心什么呢?
自己不会来看她?不会接她回去?
宋阶又上书请求致仕了; 说他身体不好; 实在难以支撑,希望回乡静养。
周长诵当然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他觉得是时候表明态度; 不过他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完美的从宋阶手里接过所有权力的契机。
慢慢磨着墨; 芸姵看那位白胡子的大夫写下药方; 完成之后又把纸竖直拿起来吹了吹。
“先生。”
芸姵放下手里的东西,赔着笑开口:“我们夫人,真的只是暑气入体才会觉着恶心吗?”
白胡子大夫放下药方:“姑娘想说什么?”
芸姵连忙跟上:“近日我家夫人总觉得困乏没精神; 饭也懒怠吃,会不会是有孕了?”
没有听完,白胡子大夫就皱着眉毛打断:“不会不会,老朽看了这么多年脉,难道连是病是喜都分不清了?”
接着又说些关于脉相的话,长篇大论的,芸姵连忙抢下他手里的方子,问了煎药的注意,就要送人出去。
白胡子大夫好像很不赞同,嘀嘀咕咕一直到门口,看到顾厉面无表情等在马车旁边才住了嘴。
芸姵站在院门,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她想趁着这机会能够看一看四周围,确定她们到底在哪里。
但之前的年轻男人很快就走过来了。
“姑娘请回。”
硬邦邦冷冰冰的语气。
白胡子大夫已经坐上了车,她确实没有理由再逗留,只好冲着顾厉一笑,慢慢回头进去。
顾厉看着进去的女人的背影,下意识皱了眉。
他不喜欢这个女人。
就算冉乔鸢生病了,周长诵也不能现在就把她接回去。
他下意识不愿意相信,以后所有人都可以看见芙蓉鸟。
半夜冉乔鸢醒了一次,眼睛没有完全睁开,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抱着她,她像是松了口气,手摸过去贴在周长诵环住她腰的手臂上,又闭上眼睛心满意足睡了过去。
而周长诵一夜无眠。
天没亮他就要走,冉乔鸢喝完药又结结实实睡了一觉,热度已经退下去了,现在抱着他的手臂,还沉在梦乡。
“小芙蓉……”
空着的那只手摸上她的头发,冉乔鸢微微一动,周长诵立刻就停止动作。
他不想吵醒她。
幸好冉乔鸢只是抓了抓脸,又把额头贴在他的手臂,然后继续睡过去。
但他该走了。
顾厉牵着两匹马等在后院,周长诵披上披风,戴上兜帽,从他手里接过缰绳。
跨马扬鞭。
连芸姵都不知道周长诵是什么时候走的,冉乔鸢揉着眼睛坐在床边,觉得身体里的力气又没了。
芸姵扶她下床,又把冉乔鸢一直揉眼睛的手给拿下来。
“今日外面送了荔枝,午后姑娘就吃这个当点心,好吗?”
美人闻言抬起头,她的兴趣总算回来了一点。
剥壳的时候,冉乔鸢突然想起,她应该向周长诵求一求,能不能别把她关起来,她都要发霉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好不容易等到人,她居然就生病了。
而且也没来得及问他,下回什么时候才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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