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从懿而终》第173章


“保成,你不要多想了——你汗阿玛已经说了,你的婚事可以暂且搁下,你这些年好生听你汗阿玛的教导,好好涨本领。往后日子还长,咱们慢慢计较。”佟懿儿示意身边的玉衡将胤礽扶起,“往后遇着什么事儿,都可以来承乾宫找皇后额涅说。你还有我,还有你汗阿玛,不要怕。”
“儿臣……儿臣失仪,还请皇后额涅不要怪罪……”胤礽起身时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似乎很说了一些不识抬举的话,顿时低下头来自责不已。
“遇到这样的事,但凡是个肉体凡胎总会有些波动,有些话说出来也就舒服了,憋在心里反而会出事。”佟懿儿招呼胤礽坐下,望望他手边已经不再冒热气的茶盏笑道,“你看,咱娘俩光顾着说话了,茶都凉了——”
“辜负皇后额涅的好茶,实在是不该——”胤礽知道佟懿儿化解气氛的好意,忙憨憨一笑,挠了挠后脑勺。
“今儿保成那孩子来找懿儿,心里总觉得像是亏欠了他似的——”是夜康熙在乾清宫批折子,佟懿儿带了自制的鸡丝粥去探望。见康熙进得正香,佟懿儿踌躇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与他交心。
“怎么了,你怎么忽然说这番话?”康熙放下手中的瓷勺,牵过佟懿儿的手笑道,“像你这么疼爱阿哥、格格们的额涅,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
“懿儿在想……当初急着戳穿三舅,是不是……是不是错了。”自胤礽离开承乾宫后,佟懿儿一直在心里反复琢磨皇后与外戚的事,佟国维、阿灵阿、索额图……这些人的身影一一闪过佟懿儿的脑海,她看着康熙的眼睛,忽然发问,“您相信……瓜尔佳氏的死,真的全是因为她福薄么?”
“你的意思是——”事情如此凑巧,康熙也不是没有半分怀疑,只是这种怀疑大家从来都是放在心里的,没有遇到可以完全信赖的人,谁也不会吐露半分。
“保成是太子,他选的福晋,就是未来的国母。此事关乎国本,不甘心的人,怎会按捺得住?”佟懿儿看着康熙的眉头渐渐向中心聚拢,便知他也有过同样的猜测,“一旦瓜尔佳氏离世,太子妃的人选自然再度成谜。这么一折腾,一来打击了保成,二来也给了很多人新的机会。”
“可……这些和索额图有什么关系?”佟懿儿说的这些,当了三十四年皇帝的康熙自然有所考虑,但佟懿儿此时此刻忽然提起索额图,倒让康熙有些摸不着头脑。
“八阿哥的背后是钮祜禄氏,咱们胤禛、胤祥的背后是佟氏,可是赫舍里氏自打我三舅被圈禁后,就再没有能拿主意的人了。”这段时间以来,佟懿儿越来越体会到家族势力在这个时代的重要性——拿掉索额图,不仅仅意味着拿掉康熙与胤礽父子之间的障碍,同时意味着让赫舍里氏一族失去力量,意味着胤礽成了最容易受到攻击的对象。
“为什么要让赫舍里家的人替他拿主意?他是朕的儿子,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朕会护他一个周全。”康熙虽然知道外戚的力量始终不能完全摒弃,也知道这里面盘根错节的关系。但他一向反对子女们成为外戚手中的傀儡。见佟懿儿似乎有些“妇人之仁”,他将她拥入怀中,掷地有声道,“你的意思朕明白,事事都有两面,正因为索额图野心勃勃、势力强大,咱们才更要断掉他的非分之想——即使今时今日他在这里可以护着保成顺顺利利迎娶太子妃,来日也必会害得保成万劫不复,你愿意看着他一步一步误入歧途么?”
佟懿儿忽然想起从前在影视剧里看到的那些康熙与胤礽父子反目的画面,虽然电视剧都是杜撰,但里面演绎的那份悲情却总让人记忆犹新。靠在康熙胸前的佟懿儿忽然打了个寒颤,摇摇头道,“懿儿……懿儿不想,懿儿不能对不起尼楚贺姐姐。”
“你说的事,其实朕也有所考虑——人心不足蛇吞象,太子那个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会有人嫉妒眼红。既然已经察觉到了苗头,那咱们也要替这孩子多留个心眼,今后他的事情,还是低调处理为妥。”康熙扶起佟懿儿的肩膀,吻了吻她的额头道,“这话咱们也就关起门来说说罢了,出去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自乱阵脚。你还有朕,知道吗?”
“懿儿明白,今日是懿儿一时心软了,请您原谅——”佟懿儿这才知道过去在课本里学到的“实践出真知”一点也没错,书本里学到的只是一个个知识点,她总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聪明”,到现在才发现,面对复杂的朝局,她终究还是有些幼稚。
“你要是不‘心软’这一下,反倒有些不真实了呢——朕只是比你更会权衡利弊罢了,你并没有错。”方才康熙一直在想事,所以总是愁眉紧锁,不敢放松神经,听见佟懿儿这般“撒娇”,康熙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刮了刮佟懿儿的鼻子道,“朕有时候都快忘了懿儿是朕的小表妹了,还以为懿儿是朕的军师呐!”
“军师就算了,懿儿只想做好您的‘管家’,孩子们都好好的,后宫姐妹们都好好的,让您没有后顾之忧——可是连这个,懿儿好像都没有做到最好。”想起去世的瓜尔佳氏,佟懿儿的眼角渐渐泛起莹莹泪光。
“你瞧你,说着玩笑话,你怎么倒流起眼泪来了!”康熙嗔怪道,“那要这么苛责于人,朕也有许多事没做好呢——还有多少老百姓日子不好过,连年都有水灾旱灾,黄河的事也一直悬而未决……这么说起来,朕岂不是该引咎退位了?”
“人家正经伤感着呢,哪儿有您这么拿人取笑的!”佟懿儿听了康熙这一番贫嘴,一时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握了拳头轻锤了锤康熙的胸口。二人玩闹了一阵,见天色已晚,佟懿儿便伺候康熙歇下了。
“皇后娘娘,这是小女的庚帖,特意呈上来给您过目的。”八月里胤禛与松贞的婚期将近,这日趁着中秋进宫请安的工夫,松贞的额涅多罗格格特意将松贞的生辰八字写来与佟懿儿交换。那妇人嘴角眼角全是收不住的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格格有劳了,这是四阿哥的庚帖,您拿回去罢。”佟懿儿对即将过门的儿媳是满意的,所以即使这妇人有些谄媚的意思,她也并不在意。
“多谢娘娘了——咱们家松贞能嫁给四阿哥,是她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了!”妇人欢欢喜喜、恭恭敬敬地接了庚帖,微微一福道,“往后小女还请娘娘多多提点才是。”
“格格客气了。听闻松贞在宁寿宫孝敬太后,颇得太后她老人家欢心,想来一定是个人见人爱的大家闺秀。”
佟懿儿见这多罗格格总有些小家子气,似乎不似松贞那般大气,原还在心里纳罕。转念一想这多罗格格是褚英的后裔,家族早已失势,人生的全部指望就是女儿飞上枝头做凤凰而已,不比松贞从小跟在费扬古身边,见识自然不俗。这样想着,也就对松贞的母亲宽容许多了。
第152章 贻我彤管
虽然胤禛婚期将近, 但他依旧惦记着康熙派下来的差事,终日在房内演算习题。这日靖月偷偷掀帘而入时,疲倦的胤禛坐在案前打盹, 脑袋上盖着一本内府刊刻的《几何要法》。
“胤禛哥哥,胤禛哥哥——”靖月蹑手蹑脚凑近胤禛身边,先是轻轻喊了他两声,见他依旧酣睡无动于衷, 窃笑两声开玩笑道, “嫂子来啦!”
“松……松贞姑娘,对——对不起啊!”胤禛原本睡得很沉,靖月的一声“嫂子”让他突然打了个激灵坐起来,脑袋上的书也被摔到地上,睁眼看时, 只有穿着一身碧青色荷花图衬衣的靖月背着手笑盈盈地站在桌边瞧他。
“好哇,你竟敢吓我!”胤禛整了整头发,嘟嘴嗔怪道, “我就说嘛,按规矩我和松贞姑娘婚前是不能见面的, 她又怎会来这儿见我?”
“谁吓唬你了,嫂子人不能来, 她的东西也不能来么?”靖月得意地往胤禛的桌边斜靠着,仰着头卖起关子来, “胤禛哥哥既然说嫂子是惊吓, 那靖月这就走了, 不敢耽搁胤禛哥哥的功课,更不敢叨扰您与巫山神女梦中相会——”
“好妹妹,姑奶奶,我错了——行不行?”要是搁在平时,胤禛绝对会故意与靖月拌嘴逗她玩,这回见她佯装要走,胤禛连忙起身扶住她的胳膊好言哄着她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快把东西给我瞧瞧!”
“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青鸟殷勤’总也不能白跑一趟啊——喏,你打算拿什么来谢我?”靖月从背后拿出一只细长的红漆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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