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异世凰歌》第121章


她身子刹那间颤了颤,低了头,笑了笑,却说不出话来,只得转过脸去远远望着天际幽月,不发一言。
看见她这样子,晁怀烈越发难受,心下只恨自己没有生就舌灿莲花,能宽慰她些许。
转念又一想,似这般沉重心事,又岂是言语所能抒怀万一?
良久,他干涩道:“我想,他必然……”
“你放心,”她忽然转身,红唇边一抹艳丽笑容,“我还有自己未竟的心愿,无论他在不在,我都必然要进行下去。”
她目光幽深而坚毅:“我知道,他也有未做完的事,他未来得及做到的,我便用余生替他完成。”
晁怀烈一震。
“我从前总是认为,自己注定不能久存于此,便不敢多施舍半分温情于他人,唯独……”
唯独那个人,是个例外。
应该说,他们都没想到,彼此会成为对方心里那般重要的一个人。
叶爻静静说着,纤细手指缓缓抚摸过粗糙的树皮,语气仿佛自言自语:“你听说过那样一个故事吗?是我在家乡,在我们那边听到的传说,两个在黑暗里手牵手并肩而行的人,”她垂眸,忽然笑了,“无论走在一个多么幽深不见光的世界里,无论前方的路多么未知难以看清,他们都始终有彼此。眼前再漆黑,内心再迷茫,渴望光明的心不会变,寻找出口的方向不会变。”
这一条路上,多少阴谋、欺骗、黑暗、痛苦、挣扎,她都坚信最后有光明,黑暗有尽头。
而能与她并行于幽暗迷茫的人,只能是那个人。
能懂她内心那一角他人不能察觉的萧索的,也只能是那个人。
“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活得光鲜亮丽。我也好,他也罢,我们都比你们想象的要坚强。我要替他活着,就必须活出光彩来。”
区别不过在于,从今往后再无人为她探路、为她遮风挡雨。
月光如银,她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那浸了霜雪的眼似化作清明雨,蒙蒙水汽遮盖了眼底浓浓情绪。
晁怀烈怔怔看着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实在已然看不清这个女子了。
也许,今日种种,不过一段对往事的决裂与告别。
今时今日此时,他方懂得她。
他原本担心她会因此一蹶不振,如今终于放心。悲痛是真,但这只会让她更加不惧前行。
“如此,我便放心了。”晁怀烈轻松一笑,拍了拍叶爻肩膀,一如初见时洒脱利落,深深看她一眼,“你和他,都何其幸甚,能拥有彼此。”
宫墙另一角,繁茂花树后,有人默然伫立,侍从打扮,眸光落在远处那女子身上,深沉而复杂,修长手指扶了扶头顶帽檐。
终究还是忍不住相思蚀骨,来看她一眼,哪怕是远远一眼,他也心满意足。
看到她双肩颤抖泫然欲泣,他整个人也从头凉到脚,几乎忍不住要冲上前将她揉进怀里温柔安慰,跟她解释这一个月来的种种,所有难言的暗藏的心事。
可他却终究不能迈出那一步,否则数月来心血皆废。
所幸,她如他所信任般坚强。虽悲伤,却不至一蹶不振。
那一字一句尽皆传入耳中,他既欣慰又心酸,而后他闭了闭眼,身子无力地靠在树上,薄唇悄然勾起无奈弧度。
“主上……”有人在身后悄声提醒。
既然已经狠了心,便不能再回头,否则便是功亏一篑。
“我们走。”他深吸口气,微带眷恋地望了望叶爻,身形在夜色里悄然隐没,唯余花树寂然,见证这一角落里几番人情错落。
晁怀烈和上官灵的婚礼定在七月底举行,原本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令宫里人感到有些头疼的是,这位公主殿下太难伺候。
不仅难伺候,还很奇怪。
侍女们私下搜集八卦讨论,打听到七月初三宴会那天宴会上各种怪异的细节。
譬如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殿下亲自做了一道点心,还得到了陛下赏识,连那苍云国君也赞不绝口。
再譬如一向为人谨慎的苍云国君第一次和公主会面时当场出糗,底下群臣们暗自笑了足足一盏茶。
此时临近七月末,整个皇宫都在为这一桩盛大婚事而忙碌。
同时深宫内亦有喜讯传来,丽妃顺利诞下皇子一名,为八皇子,赐名上官珏。
如此可谓双喜临门,整个帝京沉浸在欢愉气氛里。
此时数百里外的景炎国南疆,天高皇帝远的边关小城天域,南临那传闻中素来以诡异著称的修罗海,作为临海地区,这座小城不仅没有荒凉没落,反而因其海边诸多丰富物产而得到了良好的发展机遇。富商云集,经济发达,外贸也十分通达便利。
主管这座小城的是数十年前就已封爵的三朝老臣司徒铮。司徒家早在数百年前便与上官家是世交,司徒家一直辅佐上官氏打下江山,司徒铮更是与先帝亲如兄弟,自先帝在时便助其立下过赫赫战功,被先帝封爵为一等毅勇侯,无论过去还是今时,均可谓德高望重。
然而当朝皇帝继位之后,这位侯爷便突然自称无心权位争夺,欲告老还乡,解剑挂印,几番拒绝了挽留,于是天朔帝降旨准其前往南疆担任城主,实为闲职,意为命其颐养天年,不涉朝局。
于是这位年迈的侯爷在这天域小城内悠闲度过了二十余年。
天域城的百姓,提起这位城主,无不佩心服口服,二十余年来这位城主驭下有方,将这边塞小城的诸多事务治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善于经营商业,大力发展海上外贸。百姓们几乎夜不闭户,安居乐业,家家富庶,氛围和谐。
南疆本为蛮夷之地,二十余年来却在城主的大力推广教化之下得到了高度的发展。 百姓们常言,城主是南疆的青天,奉之如神明。
便有人疑问,这么一个出身高贵的侯爷,为何放着帝京繁华的好日子不过,要来这边塞之地,莫不是觉得帝京是非纷杂,不如此处清净适宜颐养天年?
无人知其真正缘由。
所谓天高皇帝远,京城再怎么繁华热闹,天域城这边依旧平静如常,这一日城主大人正在自家府邸的菜园子里浇地。
家丁颇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主人。
老爷子年迈,夫人公子常说不要让他再为这些事情操劳疲惫了,他却脾气比小孩子还要倔强,硬要自己亲自动手。
“老爷,您也忙活了半天了,不如放一放,让小的们来。”
那老人低着头,恍若未闻,自顾自将一桶水浇在菜地里,看着水流顺着土壤迅速渗入,他眯起眼,一副满意神情。
“人生在世,有些事就是要亲力亲为,万事都等人伺候,未免太空虚。”语气悠闲。
家丁苦笑。
您老人家一天忙成这样,还空虚?
“就比如这菜地,自食其力,吃得也就心安理得。为民之父母官,就要体会他们的苦楚……”说着他一顿,目光在家丁脸上一扫,突然叹息着摇了摇头,笑道:“与你说这些又有何用?”
家丁挠了挠头,不知何言以对。
老者哼了一声,忽然眯起眼道:“公子呢?这混小子不知又跑去了何处鬼混,这天眼看着又要黑了,他要是又天黑才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第一百零二章 听雪掷杯
愁眉苦脸的家丁一面打开院门一面在心里默默回忆着上次公子大半夜醉酒归家被侯爷痛揍一顿的情景。原因是他在酒桌上和县丞家的一位少爷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单是那悲号声就震得附近一户人家的小孩哭了一宿。
事后家丁为他上药时问起他,公子满身是伤趴在床上,只闷声说了一句:“那小子是自己找死,他居然说……说我爹是年迈不中用了才到这小地方来!还说当年,我爹是怕事,才不敢参与当今圣上继位时那阵风波……我气不过,才和那厮打起来!”
他当时吓得急忙捂住了公子的嘴,“我的少爷,这话可不是乱说的,旁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你可千万别传口。”
公子当时恨恨咕哝了一句:“我是司徒家的人,不会坐视自己家门被外人侮辱!”
家丁记得,彼时他一抬头看到门口静静负手站立的侯爷,眉头紧蹙,目光幽深,远远地在公子看不到的角度注视着他,那神色似欲言又止,却始终未上前……
他这般回想着,打开院门,正要上大街上寻找,忽然看到不远处一队人马正朝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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