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第59章

过了会儿，他笑了。
眉眼间有着惺忪笑意，浅茶色的瞳孔泛着星光。
那光亮，是海上明月都比不上的灼灼其华。
他发现自己同她一样了。
——越来越喜欢对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与自己融为一体，恨不得一眼白头、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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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男的似乎都很喜欢叫……宝宝。
对，热恋期的时候喜欢这么叫。
现在？
不好意思，现在叫——胖子。
比如说：胖子，起床了。
胖子，你还不睡觉。
胖子，晚上接你去吃饭。
我：……胖你个球！
第45章　第四十五颗糖
寒假的生活惬意而又美好。
姜锦茜每天的生活很简单；　码字、晒太阳。晚上的时候会和程叙之打电话；　他在那边低声轻语、含情脉脉；　她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温柔。但电话挂断之后，心里又会浮现一层深深的失落与想念。
恨不得挂了电话之后马上跑去南城。
恨不得睁开眼的瞬间就能看到他。
恨不得恨不得……太多的恨不得了。
思念如马；　自别离，未停蹄。
相思若柳，飘满城，尽飞絮。
时间过得很快，大年三十来了。
年三十的晚上，姜锦茜一家去乡下奶奶家吃饭。
姜锦茜在路上遇到了几位小学同学，聊了几句之后去到奶奶家。
姜奶奶住的地方是江南这边传统的建筑房屋；　粉墙黛瓦既美观又防水；　烟雨时节；　隔着远山眉黛层层雾气，宛若仙境。南方建筑大多坐北朝南；　打开门；　进去；　迎面正方是大厅，大厅外几根木头柱子支撑着悬梁。
走进大厅；　看到几位姑姑伯父在坐在圆桌旁嗑瓜子聊天。
姜锦茜一一问好。
她和父亲家这边的关系并不亲近，或者说，她父亲的这些亲戚，都不过是逢年过节有来往的关系而已。
一年不过见两三次，姜锦茜自然同他们亲近不起来。
她随意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听长辈们唠家常。
没有一会儿就吃饭。
姜家的传统是男的坐一边，女的坐一边，绕着圆桌。姜锦茜坐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边上坐着自己唯一的堂哥，她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恍惚。他们小时候关系也曾很好，也曾一起守岁到天亮。
可现在大家都长大了。
堂哥已经成家，而她也远赴外地求学。
这么想着，姜锦茜往桌上扫了几眼。
发现堂哥堂姐都已结婚……就她……完了完了，每年的催婚戏码，今年在她身上上演了。
在发现这一事实之后，姜锦茜缩着脑袋，默默的吃饭。
可一大家子坐在饭桌上一起吃饭，聊的无非就是哪几个话题。
家庭、孩子、财政。
一轮过后，三伯父突然开口说：“茜茜去南城，有没有在那边找男朋友啊？”
姜锦茜面色有点哂，她扯了扯嘴角，不想做任何答复，于是打哈哈过去：“学业为重，学业为重。”
听了她的回答，三伯父面露不满：“你哥哥只比你大一岁，看看，都结婚了，你嫂子肚子都五个月大了。”
不也才是去年结婚的嘛！
而且他堂哥虽只比她大一岁，但他读的是专科，只读了三年，她大一的时候他就大学毕业了。
这怎么比呀？
姜锦茜内心腹诽一阵，脸上却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毕竟今天是大年三十，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才是最重要的。
她笑着说：“还不急呐。”
姜爸也说：“我们茜茜找的自然是最好的男孩子，那得慢慢挑嘛！急不得、急不得的！”
闻言，三伯父嗤笑：“罚洞！”（饭桶）
他用一种过来人口吻说：“她年纪也不小了，该找还是要早点找。不要说什么要找什么优秀的男的，茜茜的条件虽然不错，但当初不也是闹了那么大一件事吗！要我说啊，有人追，觉得还不错，就凑合凑合吧。”
姜爸听了之后点头笑了一下，没有反驳。
姜锦茜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的条件很差吗？有人追就凑合凑合？
人的一生那么短，她凭什么要凑合！
她郁结，但来的时候姜爸姜妈就和她说：“到时候你伯父伯母姑姑他们说些难听的话，你也别太当真。他们在乡下待了大半辈子，接受的思想还是蛮老套的，你不能用你自己的想法去强加给他们，知道吗？”
“知道啦。”姜锦茜回道。
所以她也只能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
却没想到饭后，三伯母拿了手机过来，说要给她介绍一个男朋友。
姜锦茜无措的看向姜母，苏晴见状，把手里刚泡好的茶递给姜锦茜，示意她拿好。姜锦茜接过，苏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这个动作她们母女二人做过太多次了。
每次苏晴这么做，姜锦茜的心里就会有一种……很安稳的感觉。
姜锦茜低头看着搪瓷杯，热水烫开茶叶，深绿色的茶叶在水中舒展、翻涌。热气氤氲，浮过她的脸上，掀起一片雾气。
姜锦茜听到苏晴说：“男孩子挺不错的，是什么职业的啦？”
三伯母回：“是景波他们公司的同事。”
堂哥的名字叫姜景波。
“做建筑的呀？”闻言苏晴很是惊讶，她把手机递还给三伯母，以一种十分懊恼的口吻说：“我们家老小说了，女婿不要和他一个行当的，麻烦。”
老小是她爸爸的绰号，有大自然有小，三伯父叫老大，因为二人是双胞胎兄弟，所以这样命名的。
三伯母却丝毫不气馁，又打开另一张照片给苏晴看，说：“这个男的怎么样？是锦薇他们公司的主管，人长得还不错的哦，就是年纪大了点，三十一了，不过人很好的啦！”
苏晴推拒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像是友善，又像是拒人千里。
她说：“我觉得还不错的，不过我们茜茜她还没有毕业，她自己不急，我也不想瞎帮她介绍，她脾气大的很，要生气的嘞。”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
姜锦茜觉得姜母真的是，高。
她看到三伯母被说的自讨没趣，灰溜溜的走了。
姜锦茜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双手搂住姜母的胳膊，眉目舒展道：“妈妈你好棒啊！”
姜母咧嘴笑，她伸手剜了剜姜锦茜的鼻子，无奈道：“这都年末了，今天要是这么不开心下去，那你对这过去的一年的印象都是不好的。我可不希望我从小宠到大的女儿，有哪一天过的是不开心的。”
姜锦茜内心一股暖流。
她好像真的有个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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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叙之家的年夜饭也是三代人在一起吃饭，但他们家显然没有姜锦茜家的热闹，也没有人敢随意的插手他的情感生活。
毕竟他太过于清冷。
或许也不是这个原因，而是程叙之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是有女朋友的。
他在那天回到程宅之后就已经和程父程母大致说了自己和姜锦茜在一起的事情，最后的时候甚至还表明。
“等她毕业，我就娶她。”
这是他的真心话，他早就准备好了娶她的打算，只是碍于她还在读书，便没有向她提及。
程欢颜坐在程裕年和周婧中间逗得二老直发笑，她笑的眼睛弯的像是天边弦月，从二老身边移向程叙之。
见他坐姿端正的坐在单人沙发上，单手把玩着手里的手机，时不时的按一下中间的home键。他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程欢颜想起那天在书房外偷听到的那些话，觉得……不像是程叙之说的话。
怎么说呢？
程欢颜和程叙之相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说过那样的话。
在她的眼里，程叙之的清冷寡淡的，他寡言少语，心思厚重，虽知道体贴关心人，但作为哥哥而言，他对自己的关心仅限于接送自己，年少时她被父母训斥，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安慰，却最终只能得到他面无表情的说一句：“别哭了。”
但是那天他却用一种十分温柔的语气说：“我喜欢她，喜欢很久了。”
那种温柔口吻，令程欢颜想起了自己的初恋。当时年少、岁月静好，那个少年抱着她，用还处于变声期的沙哑嗓子说：“程欢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