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满清小姐变形记》第82章

斗……斗琴！
我猛地扭头看向娜仁高娃，她低着头，面朝地，脸上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眼睛一瞟看了我一眼。我吃了一惊，这样的眼神我第二次看见，第一次是在盟主府，她恶狠狠的眼神，仿佛要置我于死地般……
第57章　斗琴
我端直身子，又俯身磕了一个头。“启禀皇上，这比试场乃是满蒙勇士比赛场地，英琦琴技拙劣，惟恐污了此地，惊扰您和盟主、王爷贝勒皇子的心情。”
“既然朕要你奏琴，就不用讲究这些忌讳，只管放心的比就好，朕定然不会怪罪于你。”
不怪罪我？我要演砸了，你不活剥了我才怪！“回皇上，纵使比琴，也得有个公正的评判才行，不然就有失公信了不是吗？”
“评判？那倒是。”康熙扫了一眼四下的人。“都善，你的琴艺于整个蒙古乃数一数二，由你当这个评判应该是再合适不过，而且朕相信你会公正决断。”
一个人走出来躬身行礼。“皇上过奖，草民受宠若惊。”
都善先生？抬头一看，都善先生站在康熙旁边，手捋胡须看着我，露出一个微笑。
完了，场地、评判，扭头一看两台琴已经端端正正地放置于场地上，相隔不远，正对着康熙。现在啥都不缺，就差弹琴的人了。
娜仁高娃站起身，斜视我一眼。“不敢吗？”
“娜仁高娃小姐见笑。”反正躲不掉了，我抬头笑看她，以掩饰心虚，接着又俯身磕头。“奴婢遵旨。”
站起来，转身向右侧的一台琴走去。坐在琴凳上，我开始端视这台琴来。不是古筝，是雅托克。虽然两者外形很像，咋一看可能分不出来，但还是有区别的。我伸手抚了一下琴弦，好久没有弹琴，指法似乎有些生疏。但关键问题是——我弹什么？我的成名作《青花瓷》是肯定不行的，不称景；其他的，《双截棍》、《发如雪》学了一半，秋秋曾教过我的两首蒙古曲，但简单了，我怎么好意思在这种场合弹！再就是，都善先生教过我一首草原牧羊曲，据说是都善先生自己谱的曲子，感觉还蛮称景，而且在都善先生督导之下弹过好几遍，虽然许久未碰那个曲子了，但弹下来应该不成问题。要不就那个？……
“还愣着干嘛？不弹吗？”娜仁高娃骄傲地撅起小嘴，一脸的不屑。
我没有看她，却闭上眼睛，有些轻蔑地说：“娜仁高娃小姐，奴婢奏琴与他人不同，奴婢重心境和时机，若无法将心境调整到最佳，等候到一个最符合所奏之曲的时机，奴婢无法奏出绝佳的琴音。”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就是我还没决定弹什么，怎么弹，想多拖延一下时间。
“哼，那你等你的时机去吧，我先弹！”
“娜仁高娃小姐请。”
她没理我，开始弹琴。听了几个音后，心里猛吃一惊，我睁开眼向都善先生望去，他正微合双目，极陶醉地欣赏着娜仁高娃的乐音。这不是都善先生自创的牧羊曲吗？敢情不是我一个人会啊！
扭头看娜仁高娃，越奏越得意，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仔细听她的琴音，刚才谁告诉我娜仁高娃琴艺远不及我的啊！她的这首曲子虽然出自都善先生之手，但有别于原作者本欲附加到这个曲子上的孤寂清冷，反而添加了几分娜仁高娃式的欢乐和草原儿女的自豪，让这首曲子焕然一新。
娘啊，早知道我先弹的，都怪我刚才犹豫来着，这叫个什么事啊！
一曲弹罢，我的心境已达到冰点。老实说，弹得很好！
“好，想不到娜仁高娃的琴艺如此超凡，策丹，怪不得你女儿主动请缨啊，哈哈！”
“皇上见笑，小孩子学琴就图好玩，承蒙皇上如此褒奖，臣愧不敢当。”
“唔，都善你有何看法？”
“回皇上，草民想等另一位小姐奏毕再作评价。”
“也好。英琦，娜仁高娃可给你一个下马威啊，现在就看你的了！”
“奴婢不敢！”偷偷瞟了一眼，坐在康熙身边的毓宁，一脸惊愕，似乎对娜仁高娃的琴声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丫头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小道消息，这不害我吗？又扫了一眼位列右侧的清朝代表队的各位队友们，貌似个个信心满满的样子，似乎对我的琴声胸有成竹。他们哪来的信心？《青花瓷》吗？殊不知，姐姐我只有《青花瓷》拿得出手啊！现在怎么办？总不好把那首牧羊曲再弹一遍吧！
完了，看他们那么有信心的样子，我要随便应付的话，康熙不劈了我！
“怎么？你的时机还没有到吗？”娜仁高娃走到我身边挑衅地说。
“没……有。”我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
她可能也发现了我僵硬的面部表情，继而大笑起来。“那你慢慢等吧！只是别让皇上等急了！”说完转身向左侧走去，停到一个人身边。
心一惊，是——衮扎布。
几天没见，他似乎消瘦了许多，脸颊全凹陷进去，面无血色，右手虽然仍缠着绷带，但没有固定地吊在脖子上，已经可以活动了。娜仁高娃一旁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他没有理她，只是一贯慵懒的姿势歪靠着椅背，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握杯盖漠然地撇着茶叶。
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激灵，一下清醒过来。我在干嘛？这个时侯了还在胡思乱想分神，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关键吧！脑子像电脑一样过滤着曲子的信息，对于我这个音盲来说，会的曲子仅限于别人教的几首，所以也没几首可供过滤的，怎么办？
“咳咳”，我浑身一哆嗦，抬头一看，康熙皱着眉头轻咳两声，又看着我，眼中带着几分明显的不耐烦。完了，他不耐烦了！心一横，算了，赌赌吧！
垂在琴桌下的手抬起来，放在琴面上，虽然坐在琴凳上，但腿一直在发抖。右手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始拨弦，乐声响起……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过了半晌，娜仁高娃叫起来：“这不是我刚才弹的曲子吗？”
四下开始嘈杂起来，有窃窃私语，有嘲讽讥笑，有瞠目结舌地呆望。我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弹奏着。如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么在那个小节处……
手指一转，又滑过三根弦，刚才有些喧闹的人声突然停下来，连带娜仁高娃也不再叫唤，四周静静地，只听得见呼呼的风声与悠扬的琴声交织在一起，在广阔的蒙古草原上空回荡着。
我没有记错，都善先生自创的那个曲子的第三节最后一个音，与《发如雪》第一节的最后一个音是一样的，我最初学这个曲子时总是弄错，都善先生不知纠正过多少回。我能拿上台面而且弹得完的曲子除了《青花瓷》，就只有这首蒙古曲了。既然娜仁高娃弹了一遍，《发如雪》又只学了一半，而且两者有互通之处，我索性将这两首曲子穿插着弹，起码能弹完，而且区别于刚才的曲子。
依然没有听见动静，是糊弄过去了，还是激怒了他们？
“嗷……”手抖了一下，抬头向右侧望去，远处黑压压一片，狼群吗？
“嗷……”是——赤那！
我望着远方的狼群，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不禁微微地笑了，它的嚎叫声和着我的琴声在耳边回响着。
好熟悉的感觉！尘封已久的记忆此刻被翻了出来，时间仿佛一下扭转到几月前。在郡王府的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刻，我坐在屋里弹琴给赤那听，赤那高兴得不得了，久而久之它会和着我的琴音嚎叫，一唱一和地，配合十分融洽。它听见了我的琴声所以来助威吗？
双手按住琴弦，一切声音嘎然而止。抬头望向远方，刚才的狼群渐渐地散去，只留下一片苍茫无边的大草原。刚才的笑容在我脸上凝固，一滴眼泪顺着脸庞流下，落在琴弦上，震得弦微微颤动着。
“好！”康熙大声称赞，然后接连传来各个王公贵族的惊叹声。
我木然地站起身，走上前，跪在康熙跟前。
赤那，我好想你，还有——以前简单的日子……
“都善，现在两人都弹奏完毕，你有何评断？”
“启禀皇上，不用草民多言，皇上和各位大人们心中已有了定论吧！”
“恩，英琦，都说你额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一等一的才女，难怪把你□□成这样，也怪不得裕泰这么护着你！”
“奴婢惶恐，皇上过奖。”
“娜仁高娃！”
娜仁高娃走过来，跪在我身边。“在！”
“今日，得策丹提议，由娜仁高娃和英琦二人斗琴暖场，朕认为二人琴艺皆超凡脱俗，不相上下，待会儿比试结束后一块封赏。”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与娜仁高娃均磕头行礼。
“起身吧！”
我和娜仁高娃起身时，她突然□□，故意撞了我一下，我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等站稳身子，发现她已经向蒙古代表队那儿走去。心里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