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清梦》第175章

说了，注意防寒保暖，不要太累，就不会有事。”
“要不然，你就别再去皇阿玛的书房了。要是天天当值，哪能不受凉受累？”顿了顿，九阿哥又开始异想天开了。
我白了他一眼：“怎么着？你是觉得皇上肯养着我这个闲人？白拿月钱不干活？”
“你那点月钱够干什么？皇阿玛不愿意养着你，我养着。”果然，九阿哥土财主的气质又出现了。
“算了吧，你愿意出钱，我还不愿意去呢。”我撇撇嘴，“我以后少跟着皇上去塞外就是了，皇宫里走走，又不是很远，没什么事的。”
我以为九阿哥还会翻脸，谁知他顿了顿，却只是叹了口气：“罢了，你一犯倔，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我也不跟你说了，过些天，我给你带些燕窝，对你有很大好处。”
我怔了一下，燕窝？这可是好东西啊，我还没吃过呢。但是，这么好的东西，给我合适吗？于是我问他：“九阿哥，你要是有这好东西，不给皇上给我，皇上不会生气吗？”
“就你废话多。”九阿哥瞟了我一眼，“皇阿玛身体比你好多了，到了塞外还能骑射，哪像你似的，都快跟床长在一起了，我看你更需要吃些燕窝。”
“哼，反正他要是怪罪我，我就说是你逼我吃的。”我顿了顿，开始苦着脸跟他说正事，“唉，九钱柜，你快两年没给我银子了，我就要穷死了，你带着钱没有啊？”
“……你！你还真是越来越无赖了啊？”九阿哥气结，但他还是拿出银票，放到我桌子上，“你忘了什么，也不会忘了找我要钱。这些够了吧？你还要别的吗？”
“你还能给我别的吗？”我这才眉开眼笑，从床上跳下来，把钱收好，然后又钻进被子里。九阿哥一直默默地看着我，直到我又钻回被子里，他才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问他。
“跟你没关系。”九阿哥阴冷冷地说。我找了个没趣，便也不搭理他，干脆自己接着看书。
过了片刻，九阿哥又开口了：“清婉你打算怎么办？”
“啊？”我一愣，“皇上不是都处理过了吗？”
“只是关在牢里，但还没完。我瞧着皇阿玛的意思，说不定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可不敢。”我赶忙摇摇头，但看他的神色，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就侧头仔细想了想，“我不知道，我也没看过大清的律法。你觉得怎么处罚比较合理？”
“她只是个下人奴才，却企图谋害主子的命，这可是大错。”九阿哥笑笑，眼神却似乎有些狠毒，“就是把她活活杖毙，再鞭尸示众，也抵消不了她的罪过。”
我听了不由得脊背一阵发冷，和我不同，这些阿哥可都是冷硬心肠的家伙：“真的吗？我怎么听你这话，很明显带了主观情绪。且不说我也不是个正经主子，我又没有真的死了，至于的吗？”
“你跟死了也差不多了，没死是你命大。你以为，每次都会这么幸运？”听我这么说，九阿哥脸色又阴沉了下来，“我没有夸张，就算她能逃过死罪，但依我看，恐怕还不如死了好。”
我不由得沉默了。我不能忘了，这里是封建社会。就算是在现代，故意杀人未遂也是重罪，更何况，是在这么一个等级制度如此分明的时代。我没有可怜清婉，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杀人总是错的，她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不过，康熙真的想参考我的意见吗？我实在不知道该给她什么样的处罚。更况且，我也只是个奴婢而已，怎么会有这个权利？
见我一直不说话，九阿哥又开口了：“你先不要想了，说不定也用不着你出主意。等皇阿玛来了再说吧。”
“嗯。”我点点头，决定暂时不再理会这件事。
我们二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半晌，我才问他：“那个，九阿哥，你能再帮我个忙吗？”
“你别一有事找我，就用这么客气的语气跟我说话，一副有阴谋的样子。”九阿哥直皱眉头，“又想让我干什么？”
“你心眼小，自然觉得什么都是阴谋。”我嘿嘿笑了笑，“帮我去哪儿，买一套小孩子的玩具，送给玉晴吧？嗯……这些东西，用我的名义送就好了。”
别的话我并没有问，他对玉晴怎么样，不用问我也知道，他跟玉晴说过什么，我也不该去过问。我还是不想过多地介入他的生活，只要玉晴衣食无忧，也就够了。
“我就知道是这个事。”九阿哥脸色阴郁，但并没有拒绝。
“你答应了？这回你不找我要酬劳了？”我大感惊讶，这可不像是他的商人做派。不光如此，他今天一直显得很正经，就算偶尔还是会挖苦我，但是居然没有嬉皮笑脸。难道说，果然这一年多，九阿哥的人生还是发生了什么巨变？
“你这是什么眼神？看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九阿哥打了个寒战，“我答应了还不好吗？你养了一年病，能给我什么酬劳？”
“好，当然好，我就是怕你将来反悔。”我死死盯着他，九阿哥他真的没事吧？
不过，九阿哥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他顿了一下，接着嘴角就勾了起来：“小若，你这么想报答我，还是跟我回府吧？吃的玩的应有尽有，你也不用干活，怎么样？”
看来，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九阿哥，这下我就放心了。我夸张地长长呼了一口气，然后笑了：“当然不怎么样了。我就是觉得你今天太严肃了，以为你这两年，瞒着我悄悄地把脑子里的水都给放光了。现在看来，是我的错觉。”
“你！”九阿哥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我则在床上很没形象地大笑起来。
不过，直到他离开，我也没有跟他道一声谢，为他那时将我从路边救起来，可能还有更多。他救了我，帮了我不知道多少回，可我一次也报答不了。我能给的他不需要，而他想要的，我却给不了。
所以，就这样吧。
反正，早就已经还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写到九阿哥，都感觉真是又好笑又想揍他却又心酸……
况周颐《减字浣溪沙》
惜起残红泪满衣，它生莫作有情痴，天地无处着相思。
花若再开非故树，云能暂驻亦哀丝，不成消遣只成悲。
☆、第八十九章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九阿哥转天就送来了燕窝，别说，这东西还真是好吃。不知道这里卖不卖鱼翅鲍鱼，哪天该叫九阿哥给我弄些来尝尝。这类高档消费品，我可都没有享受过，就算原来吃不到，在这个时代长长见识，也是可以的嘛。
康熙不知什么时候会回宫，我便在屋子里安心度假。不过，有一尊大佛——十二阿哥，却来找我了。
仔细一算，这半年多，他竟然一次也没来探望我。九阿哥随行去了也就罢了，他怎么这么没良心？
于是我恶狠狠地瞪他：“你还能想起来我啊？这半年你都干什么去了？”
“哎哎，你别生气。”十二阿哥赶忙做讨饶状，“我虽然人没来，可并没少打听你的事。而且你又不是没人管了，我也就没有出现的必要嘛。”
“瞧你说得有多没诚意，我人缘这么差吗？至于沦落到没人管我的地步？”我哼了一声。
“你别说，这可不一定。”谁知他却摇了摇头。
我怔了一下，赶忙问：“怎么？”
“你一年都没醒，再有耐心的人也该绝望了。到后来，也就十三弟还时常往你这儿跑，不肯放弃治你的病。我觉得，你八成是变成了植物人，我那时都想好了，一旦十三弟也放弃了，我就去求皇阿玛，把你接到我的府里。”
“那看来，还是我错怪了你？”我挑眉看他，“怎么你就不觉得，我再也醒不过来了？”
“哈哈，大概是第六感吧，觉得你肯定不会就这么死了。”十二阿哥笑着说，“说句不好听的，不是好人不长命，祸害一万年吗？”
“知道是不好听的，你还不闭嘴？再说了，谁能比你长寿？你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吗？”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又不服气地说，“而且，你又怎么知道十三会放弃？他才不会不管我的。”
“就算这几年他都能守着你，可是再过两年呢？”十二阿哥一针见血地反问我，“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时他即使有心，也没这精力了吧？”
他的话一下子叫我无法辩驳。虽然不甘心，可我明白，他说的没有错。我叹了口气：“可惜九阿哥那边越来越不景气，不然十三忙不过来，还能把我搬去他家养病。”
谁知他还是摇头：“你难道没听懂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