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曦[快穿]》第341章


攻其必救,莫过于此。
世上最了解你的人,除了最亲近的人,就是你的敌人。
没有人能够斩钉截铁地保证,翁主府就是铁板一块,没有一丝缝隙。
在皇后昏迷不醒,还是生产的难关时,必须要有绝对可靠的人守在皇后身边。桑弘羊减宣不通武艺,最合适这一个重任的就是辛齐。
有了阿豆的前车之鉴,他们不得不防。
“既然如此,辛统领守着娘娘,我与减宣二人与世子同去”桑弘羊道,“我二人虽然不会武功,多少还有点用处。”
桑弘羊长于调度,减宣对于令行禁止可以做到分毫不差的地步。
有这二人在,窦成屹的胜算就多了一分。
窦成屹看着二人眼中不容拒绝的坚定,微微一笑,“大善!辛统领,娘娘就托付于辛统领了,吾等先行告辞。”
明亮的月光下,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清风拂面,不知从何处带来一丝微不可闻的桂花香气。
清清浅浅,却沁人心脾。
他们已经熬过了两个漫长的夜晚,星辰起起伏伏,月亮升了又落。
但愿一切的苦难,将会随着黎明的到来,烟消云散,云开雨霁。
………
等死的过程,比死的那一刻还要可怕。
对于田胜跟修成君等人来说,明知自己必死,连同家族都要毁于一旦,他们却没想着逃走。
且不说他们能否逃出函谷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就算要逃,能逃到哪里去?
除非逃到匈奴,或者东出大海,他们才能逃出生天。可是逃亡是何等艰辛之路,颠沛流离,再无往日的锦衣玉食,高床暖枕,奴仆成群。
这样的日子,他们如何能过得了?
再者,他们如何能甘心,卓文君一介再嫁的低贱商户女,竟然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汉室皇后,还将生出天子的嫡长子,稳坐后位。
“为何还未将翁主府烧个干净?为何翁主府内院还未有人逃出?”修成君目露阴毒之色,指着火光漫天的翁主府,“蛊迎,让你拿下翁主府你不行,连放把火烧了你都未能做到。你这个废物,你究竟还能做什么?”
“曲城侯可不是废物,他是心怀天下,不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大善人!”田胜在听到心腹禀报之后,在一旁嗤笑一声,“先前我在外院最后一道关口斩杀长安城百姓,他就使曲城侯府兵拖延阻拦。如今我吩咐放箭纵火,他便将火油藏匿,折断箭矢。蛊迎,你这么有善心,怎么就不救救我们,救救你自己!”
章武侯窦完眉头一紧,“曲城侯,周阳侯所言可是实情?”
他们既然谋逆,就再也不会有退路。如今都已经决定跟皇后玉石俱焚,蛊迎还如此妇人之仁,便是留不得了。
“周阳侯所言,确是实情” 蛊迎毫不犹豫地应下了所有罪名,“吾等以卵击石,本是飞蛾扑火,奋力一击。如今成王败寇,何必再做困兽之斗,殃及池鱼?”
他说出这些话时,并未看着任何人,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在座诸人,也确实无人听他之言。
“曲城侯既然如此自绝,那某只有成全于汝了。来人……”田胜挥了挥手,便要示意将蛊迎拖出去,毙命于此。
“谁敢动吾等主公!”
“放肆!”
曲城侯家将岂会任由他人欺辱蛊迎,立时拔出兵器,护在蛊迎身前。
章武侯窦完正要说些什么,便见外面一阵喧嚣嘈杂,“何事吵闹,反了天了!”
只见两名府兵天塌一般地冲了过来,哭喊道,“君侯,君侯,陛下来了,陛下来了啊!”
两名府兵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从后面飞驰而来的流矢射穿了身上的盔甲,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周阳侯田胜脸色骤然大变,大惊失色地跌坐在地,“陛下……刘彻怎么可能如此之快便回到了长安,还来到了这里……不可能……不可能……”
“陛下……陛下……”修成君更是花容失色,手中的白瓷杯盏刷地掉落在地上,眼眸中弥漫着难以遮掩的恐慌。
修成君的使女扶着她,她气急败坏地抓着使女的衣袖,“快,走,马上离开这儿,离开长安,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朕来探访修成君,修成君不来迎一迎,要到哪里去?”
在修成君惊骇至极的目光中,刘彻身着一身玄色盔甲,犹如天神一般来到了诸人面前。
跟着刘彻的盾牌手本是战阵,将刘彻密密实实地遮挡起来,刘彻却挥手,轻轻笑了一声,“周阳侯乃是朕之舅父,修成君是太后亲女,朕之阿姊,章武侯是朕之表舅父……都是朕的至亲,哪里会谋刺于朕呢?”
此时此刻,这群胆小怕事,无勇无谋,只会背地逞凶弄狠的小人,他们怎么有那个胆子,谋刺他?
第365章 
修成君金俗见到刘彻,像是见到了恶鬼一般惊骇,“你怎么能回来,你竟然回来呢?”
“怎会如此?”金俗脸色惨白,几乎是凄厉地叫出声来,“你为何还没……”
“朕为何还没死,对吗,阿姊?”刘彻将金俗不敢说出口的话接了过来,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好似在说着家常话一般稀松平常,“朕如果死了,淮南王继位,阿姊便能成为太子妃之母,甚至是皇后生母。是朕挡了阿姊的尊荣啊,对吗?”
“不!不是的,不是的……”
金俗踉跄着走到刘彻面前,嘭地一声跪下,抓着刘彻的衣摆,眼泪刷得流了下来,失声痛哭,“彘儿,彘儿,我们是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亲姐弟啊。看在阿母的份上,看在外王母的份上,看在阿姊早年流落受苦的份上,饶过阿姊这一次吧彘儿!”
“彘儿,你可还记得当初你亲自来找阿姊,握着阿姊的手,说你以后就是阿姊的依仗,再不会让阿姊受苦”金俗声泪俱下,满心满眼都是悲痛,“阿姊是让猪油蒙了心,阿姊糊涂了。
“彘儿,你原谅阿姊这一次,阿姊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一旁的田胜也抓着刘彻的衣袖,哭得肝肠寸断,“彘儿,我是你的亲舅父啊。阿兄已经去了,你忍心让田氏最后一个男儿都没了,忍心让你外王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舅父跟你阿姊一样,是被小人蒙蔽,是糊涂了。舅父发誓,只要你原谅舅父,舅父此后一定痛改前非,立时离开长安,再也不踏入长安一步!”
田胜已经是五十余岁,孙子都有的人,此时却哭得鼻涕眼泪一脸,“彘儿,你阿母已经失去了一个亲弟弟,你忍心看着躺在长乐宫的她,再失去一个亲弟弟吗?舅父是个诨人,一事无成,就是个酒囊饭袋。彘儿,你饶了舅父,舅父也兴不起风浪,绝不会再惹出任何麻烦来了,你相信我……”
田胜并不受他的姐姐王太后倚重,也不受自己的生母看重。田汀砦锸系粘ぷ樱攀撬堑男耐钒?br /> 田胜自小被忽视冷落,早就练就了一身如何示弱讨好的本事。如今他功败垂成,只有抛出一切的砝码,换得刘彻一息怜惜,以期能够逃过这一劫。
什么尊严颜面都是虚的,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命都没了,颜面有何用?
“彘儿,你阿母先前肯为了你大舅父在承明殿前席藁待罪,你外王母脱簪素衣来求你,你未曾应允,伤透了她们的心”田胜哭得肝肠寸断,并不撕心裂肺,却有闻者落泪的效用,烛火摇曳着照到他布满泪水的脸上,“你外王母已然耄耋之年的岁数了,她膝下只有我一个儿子可以尽孝,她还盼着我给她养老送终,捧盆摔灵。
“你阿母自你大舅父去后就重病不起,一直守在长乐宫,不曾踏出一步。彘儿,难道你不能给田氏留下最后一点血脉,给你阿母留下最后一丝念想?你阿母已经是花甲之年了啊彘儿!
“你就要有你自己的儿子,你就当是为了你的嫡长子祈福,饶了他的舅公一命。彘儿,你只要抬抬手,就当施舍了舅父这一次?”
跟着刘彻一路疾驰而来的苏建霍去病等人都守在一旁,看着修成君跟周阳侯几人唱作俱佳的这一幕。脾气暴躁的张次公被刘彻打发出去拿住叛军,省得他在这里碍事。
以刘彻对修成君等人的了解,他们绝不会束手就擒,定然百般求饶,用尽所有办法谋求一条生路。
张次公在辛元死后,恨不得将叛军千刀万剐。要是让他看见田胜跟金俗这般作为,指不定会想亲手杀了他们。
“舅父说的很是。”刘彻这些日子奔波劳碌,脸上疲倦之色甚浓,衣裳也有好几日未曾换过,还穿着离开时苏碧曦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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