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曦[快穿]》第330章


窦成屹眯着眼睛,神色淡然地说:“倾巢之下,何来的完卵?”
他们魏其侯府都不在了,他的长子才六岁,如何能活下去?
翁主府的大力宦官立时便被芷晴叫了过来,手上还有肩舆,走过来就要扶着苏碧曦上去,苏碧曦摆手阻止他们,继续道,“若世子能够替我守住这翁主府,我承诺保住世子长子的性命。世子应该知道,这个承诺意味着什么。”
“我为何要相信殿下?” 窦成屹眸光一紧,死死地盯着苏碧曦。
苏碧曦的额头上已经密布了薄薄的一层冷汗,紧紧抓着软塌的双手青筋凸出,语声却依然平静,“世子若是不想活下去,不想保全家人,为何在投靠了淮南王之后,今日还来劝服于我?”
假如窦成屹对刘安跟刘寄的所谓清君侧有足够的信心,此时就不该是站在文锦翁主府,而是站在淮南王跟胶东王的大营里,等待着建功立业的大好良机。
可是窦成屹在这里。
刘安跟刘寄会比刘彻更适合做汉室的天子,能够保证打败除去刘彻跟苏碧曦,并且镇压之后必然随之而来的各路诸侯王叛乱,稳定超纲,反击匈奴,治理黄河,弹压朝鲜?
这些谁都不敢保证。甚至于,一旦刘安跟刘寄打赢了函谷关跟武关之战,恐怕立时就会开始窝里斗。
清君侧,是自古以来造反的最好借口,是个人都能举起这一面大旗。但是这面大旗举起之后,能否承担后果,就未为可知了。
窦成屹在明知刘彻势必要铲除外戚的情形下,只得铤而走险,投靠刘安跟刘寄,而刘安跟刘寄又明显是靠不住的。
窦成屹在走投无路,又或者凭着对苏碧曦的揣测,才想着扶立苏碧曦自立这一条路。
“今日这翁主府若破,我跟腹中孩子必死无疑”苏碧曦面上已经大汗淋漓,连嘴中都流着忍痛咬出的血迹,“但是此时站在这座文锦翁主府的世子,莫非能够逃出生天?”
但凡田胜诸人发现窦成屹在文锦翁主府,无论窦成屹作何解释,甚至都没有机会辩解,就会被田胜诸人认为他首鼠两端,暗自投了苏碧曦。
没有人能够容忍首鼠两端的同盟。
以田胜的度量跟格局,他必然会促使其他人先杀了窦成屹。
魏其侯窦婴已死,诸窦的势力更是大不如前。其他各路反贼,绝对会乐意看见少了一个势弱的同盟,更少了一个瓜分他们最后功绩的门阀。
“瞧上去,仆的确是没有选择。” 窦成屹显然知晓,在田胜等人没有告知他具体围困翁主府事情被他发现以后,他又站在翁主府,最后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他自嘲地勾起嘴角,背脊却挺得笔直,“但是殿下又凭什么相信,以仆之能,能够为殿下守住这座翁主府,直至陛下驰援呢?”
“当初窦太后一心想孝景帝立梁王刘武为皇太子,可魏其侯却端起酒爵敬献孝景帝,道,帝位父子相传,乃是汉室国策,陛下怎敢擅自以兄及弟?”苏碧曦的唇瓣已经被她咬出数道血痕,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湿透,却如同一株傲然独立的松柏一般站在软塌之前,眸子里迸发出惊人的光亮,“世子曾隐姓埋名,在程不识将军麾下从军六载,战功赫赫,力拒匈奴,却在程将军要为世子请封时悄然远去。山西边塞,世子尚且不惧,何况区区翁主府乎?”
第352章 
刘彻此时已经进入了河东地界,马上就要到公孙弘的驻地。
辛元打马上前,“公子,是否要打发人前去报信?”
“不必,直接去吧。”刘彻头都没回,策马一路往前。
紧紧跟在刘彻身边的张次公不着痕迹地看了辛元一眼,随即跟了上去。
辛元此时来问是否要报信,是他本该做的。
但是他们此时谁都说不好,丞相公孙弘究竟是如何想的。更直接地说,他们谁都不敢确定,公孙弘究竟有没有反?
假如公孙弘反了,他们派人前去报信,就是送上门来的肉,让公孙弘给切了。
假如公孙弘没有反,他们去报信,也可能泄露了陛下的行踪,倒不如他们直接去河东驻地来得好。
自从张次公那日发现了辛元的异常后,他不好跟辛元在此时大打出手,更不能将此事告知陛下。
以陛下的性情,得知辛元生了这种心思,若是翁主在这里,还能保下辛元的命。可是翁主远在长安,陛下是否能否放过辛元,张次公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事,陛下做过太多了。
辛元心里的这个结,是从一开始就有的,在他心里埋得根深蒂固,年深日久。
整个刘氏皇室,都对不起郅都,对不起郅都一族。
郅都被处死后,郅氏一族被窦太后打压,被迫迁出长安,几百人最后剩下不过十几个。辛元跟辛齐最后自能改名换姓来自保,可见处境之艰难。
当初翁主之所以会接纳辛元,除了辛元本身的本事以外,最大的理由便是对于郅氏一族的可惜。
陛下在知道辛元辛齐的来历,还能用他们,也是出于对郅氏一族,对郅都的弥补。
郅都的案子,是窦太后跟孝景帝亲自定下来的。刘彻身为窦太后的孙子,孝景帝的儿子,只一个孝字,就不能替郅都翻案。
郅都的旧部亲属,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淮南王跟胶东王谋逆的时候来找辛元。
就连辛元心中都因为此事多年郁结,要说郅都旧部跟郅氏族人会投靠淮南王跟胶东王,张次公一点也不会惊讶。
现下正是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一旦张次公将辛元的异常告知刘彻,如果刘彻为了万全,就杀了辛元,那就等于是张次公亲手葬送了自己兄弟的性命。
他跟辛元共事这么多年,出生入死,互相扶持,随时可以为了对方,把自己的命都舍了。
张次公不敢,也不能冒这个险。
可若是辛元真得做出什么不利陛下的举动,不说陛下对他们的恩德,陛下身系天下安危,翁主对他们这么多年的看顾,张次公的妻子儿女还都在长安,亲眷也都在长安。辛元的堂弟正是文锦翁主府的侍卫统领,辛元剩下的亲人也都在长安。
一旦辛元真得犯了糊涂,辛元整个家族,乃至于知情不报的张次公一家,都要结伴赴黄泉。
张次公这些日子寸步不离刘彻,时时刻刻找人盯着辛元,头发都不知道愁掉了多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就怕辛元会行差踏错。
偏偏这件事实在太过要紧,他根本不敢跟任何人说。万一有人私下去密告了陛下,辛元定然就是一个死字。
天杀的!
要是翁主在这里就好了,啥事禀报翁主就定然妥妥的了,哪里用得着他这个大老粗来愁!
公孙弘来到河东已经有一段时日,驻地早已经回禀了刘彻,刘彻一行没有丝毫停顿,径直来到了公孙弘的驻地。
刘彻是汉室天子,前来河东的路上需要隐藏行迹,但是来到河东以后,反倒需要光明正大地给所有人都瞧见。
最坏的打算,如果公孙弘反了,刘彻进了河东营地,所有人都亲眼瞧见了。公孙弘即便是反了,也未必会有当众杀了刘彻的胆子。
这个世上,亲手杀了汉室天子的罪名,哪怕是淮南王刘安跟胶东王刘寄,都未必敢承担。
即便光明正大地走进公孙弘驻地,可能遇见诸多危险,他们却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军中的瞭望哨早就得了消息,公孙弘立时便带着人迎了出来,除了值守的兵士,俱跪在营门口,迎接汉室天子。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辛元虽然知晓张次公一直尽力防着他,却并没有做出决定。
他不傻,明白为何父亲郅都的旧部跟几位族里的堂兄会在这个时候来寻他,无非是看上了他未央宫卫尉,跟皇后心腹的身份。
此时是陛下跟皇后生死一线之时,他即便是有怨怼,也不会恩将仇报,在此时对陛下做出不利之事。
还没到河东驻地岗哨时,辛元跟张次公就一前一后,层层护卫牢牢地围着刘彻。
虽然已经到了河东驻地,但是此时远远不是可以松懈的时候,反倒可能是最危险的地界。
易地而处,假如他们是刘安跟刘寄,是田胜,即便再蠢,也一定会在河东驻地这里埋伏。
即便有公孙弘的大军在此,他们也不敢完全地将刘彻的安危放在外人身上。
刘彻走到军营门口,从马上下来,辛元打前,张次公殿后,两人护着刘彻走到公孙弘的面前,正欲收手扶起,“丞相请起……”
正在此时,从公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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