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曦[快穿]》第321章


人多固然是多子多福,但四处走动,就是动乱的根源。
把人绑在原地,绑在土地上,才是最便于朝廷监管的。
尤其是卓文君跟苏季顼建了泾渭学宫之后,天下文气大盛,议论国是,畅谈经典,叙话子集,成了长安城乃至整个汉室的风尚。泾渭学宫有了藏书楼之后,从汉室各地,甚至是远在边疆的百姓都不远万里前来阅览。
更有从汉室各地,经过千辛万苦逃脱了焚书坑儒的士子学人,将自己的藏书也放入泾渭学宫。
因为他们的藏书已然是孤本乃至于绝本,虽然是稀世珍宝,但是如果不抄录流传,就将永远湮灭于世间,不为人所知。可这个世道,竹简的保存着实艰难,而书卷之所以成为书卷,就是为了流传于后世。
这些人把极为珍贵的竹简送到泾渭学宫,抄录成纸质的书卷,供世人阅览。
时下的汉室,文风之鼎盛,学说之繁茂,人员之流通,已然到了先孝景帝时期想都不敢想的景象。
“卓文君一个商户女,哪里能明白祖宗家法,哪里懂得农耕之重,反倒除了祖宗定下的路引宵禁,刘彻还跟着他胡闹”田胜是刘彻的舅父,私下里从来没看上过这个外甥的行事,“也不知卓文君有什么好的,把刘彻迷得这么三迷五道的。”
马车在街市里走着,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街口不停传来一声声的“烧饼,好吃的烧饼啊”。到处都是行走的商贩跟行人。以往只有赶圩才有的热闹,如今每日都有。
窦成屹放下掀起的车窗帘子,面目在从车窗透进来的光芒中闪烁不定,低低道,“这一派繁荣……先父为了替孝景帝平定七王之乱,守住这汉室江山,披肝沥胆,九死一生。王爷跟匈奴同时发难,不说日后如何,若是引狼入室……纵使他日我到了九泉之下,也无颜面见先父。”
当年七王之乱时,阿翁临危受命驻守荥阳,提防齐国和赵国两路兵马。一旦齐国赵国有共同谋逆之嫌疑,便立时剿灭之。
在那个境地,汉室朝廷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兵力支援阿翁,让阿翁去看着齐赵两国,俨然是将阿翁架到了火堆上去烤。但是在那个时候,汉室自己都危如累卵,根本无法顾及得了阿翁。
阿翁是窦太后的亲侄子,是孝景帝的表兄,跟汉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势必要为了汉室江山而尽心竭力。
即便是如此,阿翁最后还是死在了陛下手里。
皇后腹中即便是陛下的嫡长子,生下来也不过只是一个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幼儿。要等到这个皇太子长成,至少还有近二十年。
而陛下,未必还有二十年的命。
陛下跟皇后必须,也一定要尽快给皇太子铺路。他们这些依附在刘氏皇族身上的外戚,给汉室造成了近百年外戚之乱的家族,就是陛下跟皇后必要铲除的人。
更何况,汉室跟匈奴之战,非百年不得有终。如此情势下,张次公已经去了朝鲜,卫青带着汉室最精锐的军队去了边疆,陛下就势必会动手剪除窦氏,王氏田氏。
一向无病无痛却暴毙而亡的阿翁,所谓惊惧而死的武安侯田汀褂猩粘闪嘶业奈浒埠罡谰奈浒埠罡褪潜菹碌氖直省?br /> “我知晓王爷跟君侯定然埋了钉子在卫青等人的身边,伺机刺杀” 窦成屹猛地抬起头来,俊美的面容上憔悴却极有精神,目光灼灼地看着田胜,眼中的血丝几乎要溢满整个眼眸,即便是身上的粗布麻赏,也没有减去,这位长安城里高门千金皆愿婚配的魏其侯世子丝毫风仪,“王爷跟君侯就不怕杀了卫青,杀了太仆公孙贺,杀了强弩将军左内史李沮,再挑唆李广跟羽林军期门军的恩怨,会让狼子野心的匈奴人长驱直入,从而踏平长安城,乃至于整个汉室天下吗?”
他阿翁为了汉室呕心沥血,即便死在了陛下手里,也未曾想过怨恨陛下。他为了阿翁的死,方投了淮南王,却不想成为葬送汉室天下的罪人。
“匈奴人想灭了汉室有多少年了?高祖皇帝在七十二年前就被匈奴人围困在平城,取高祖皇帝之命,对于匈奴人来说易如反掌,但是他们做了吗?”田胜断然反驳,厉声斥责窦成屹,“他们没有!匈奴单于没有杀了高祖皇帝,这七十二年来也只是侵袭边疆,掳走些边疆百姓,抢走粮食财物,再杀几个人罢了。这是何意?这意味着,匈奴人知晓,他们根本无力打下汉室整个天下。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他们打下了长安城,他们也绝对无法掌控汉室这么多郡县;即便他们真得打下了天下,他们区区几十万人,如何能够管控汉室几千万之众的子民?
“贤侄,匈奴人根本不可能,也没有那个野心吞并汉室。些许未曾开化的蛮夷,哪里来的本事这么大胃口?
“但是如果不杀了卫青,公孙贺跟李沮这些刘彻的心腹,就算我们举事成功,杀了刘彻跟卓文君,卫青他们也会在消息传开之后,立时回程勤王。届时,他们有程不识,有卫青,有张次公这些当时名将,有他们调教出来的十数万汉室最精锐的将士,有皇后给他们添的神兵利器。我们有何人,能够抵挡得住他们?”
第341章 
“可是没有了他们,匈奴一旦踏平了长安,踏平了汉室,倾巢之下,何来的完卵?” 窦成屹丝毫没有被田胜的话打动,浓黑的眉毛紧紧蹙着,狭长的丹凤眼中射出利芒,“匈奴或许是无法一夕之间打下长安,乃至于打下整个汉室的天下,更可能根本不能降服汉室的子民。但是君侯是否想过,在此之前,边疆的数十万将士,数百万无辜百姓,我们留在长安城的亲眷,尽数都会死在我们发起的内斗之中,死在匈奴人手里?
“汉室百年都在被匈奴欺凌,被匈奴人骑在头上肆意凌辱,我窦氏就有数位死在匈奴铁蹄之下的族人。君侯可知,杀了卫青,杀了程不识,陷李广于不义之后,汉室这场内斗,将给后世子孙带来什么?
“君侯也为人夫,为人父,为人祖父,为何不给予自己的亲人后人留一条活路呢?”
田胜一巴掌拍在马车的案几上,大口喘气,赤红着眼睛盯着窦成屹,“你莫不是跟着魏其侯上了几日战场,就来了武人脾气,事事谈及天下苍生,还怜悯众生起来呢?”
他挥手把探头来瞧的心腹赶了出去,剑拔弩张地指着窦成屹,“你这个光风霁月,人人称赞的魏其侯世子是怎么来的?是魏其侯窦婴一刀一枪,在战场上拼出来的。
“我们何人不是刘彻的亲族,哪一个跟刘彻不是血亲,哪一个跟刘彻出了五服?即便是如此的干系,你的阿翁窦婴是如何死的,我的长兄田汀侨绾蚊坏模愣纪寺穑?br /> “你去怜悯众生,你去体恤汉室兴衰,谁去怜悯怜悯我们?我们是汉室的外戚,所以我们就该心甘情愿地引颈就戮吗?
“你的长子不过六岁,而我的长孙,上个月方才满月!”
……
自从侉子决口之后,黄河的治理跟修缮,就从来没有停过。朝廷上至丞相,下至小吏,大大小小的官员,几乎都经手过治河的事宜。
眼下黄河的冬汛即将来临,丞相公孙弘率五万羽林军,带着大批招募而来的劳役,前往黄河沿岸。
汉室幅员辽阔,外有匈奴羌族朝鲜之争,内有旱涝蝗虫瘟疫之祸,没有一年可以避免,端看灾祸大小罢了。
公孙弘当上汉室丞相以后,每夜都睡不着觉,每日醒过来,都恨不得再睡过去。
汉室太大了,子民太多了,每日都是千头万绪,每件事都干系重大。一旦行差踏错一步,就会有了不得的后果。
大批劳役已经去了两岸各处,公孙弘领着剩余的兵士再次修筑堤坝,每日里也是加工加点,唯恐赶不上在冬汛来之前,就将工期完成。
已经是深夜,花甲之年的汉室丞相仍然不能安枕,提着灯看着舆图,查看各处的修筑进程,忽闻护卫来报,“长安天子来使。”
深夜来使,定然有极其紧要的事情,公孙弘连忙收拾好自己,吩咐将来使请进来。待到来使走进来,公孙弘瞪大了眼睛,“武安侯世子?”
走进屋子的田恬将兜帽拿了下来,对着公孙弘长揖到底,“见过丞相。”
公孙弘眉头皱起,微不可见地朝着大厅里的护卫使了一个颜色,“你就是天子使者,陛下有何旨意?”
尽管田恬拿着天子的虎符,十有八九就是天子使者,可公孙弘仍然不敢相信。
天子从未派过田恬什么差使,更何况是直接传话丞相的差使。天子要慢慢剪除外戚的心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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