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日依旧盛宠》第97章


她也很不明白,明明只是一只鸟,她却莫名倾注了许多感情,以至于当它骤然离世,从未崩溃过的她竟是难过不止。
曾经她面对自己的病痛,也都能淡然处之,现在却是不能了。
她得坚强起来。
李令姝如此想,还是说:“去看看陛下吧,本宫野有些担心。”
凭澜有些犹豫,不过这会儿却不好反驳她,只道:“好。”
步辇一路往乾元宫行去,王有亮早就打发人去乾元宫,通传他们皇后娘娘即将过来给陛下侍疾。
且不说此刻的乾元宫乱成一团,路上的李令姝状况确实不是很好。
刚送走至亲的人,总会有些失神低落,而李令姝这会儿所有负面情绪都爆发出来,坐在步辇上低头不语,脸色很是苍白。
凭澜急得不行,觉得她如此一定得叫太医,这会儿再去乾元宫看陛下躺在那,那不是更糟糕了?
趁着李令姝不言不语,凭澜只得自作主张:“王公公,摆驾南华殿,今日先不去乾元宫了。”
王有亮:“啊……可刚小黄门都过去通传了。”
凭澜道:“就说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改日再去看望陛下。”
她都这么说了,王有亮便只好把刚回来那小黄门叫过来,仔仔细细吩咐一遍。
等一路回了南华殿,坐下卸掉钗环,李令姝还是有些魂不守舍,全然不知自己在何方。
凭澜看她如此,便打发人去叫太医。
之前李令姝还能分出精神佯装疯癫,现在若再不劝导,就成了真疯癫。
此时的乾元宫中,正乱成一团。
原本第一个小黄门来的时候,宫人们就匆匆禀报给楚逢年,楚逢年就赶紧小跑着进了寝殿内,给正在艰难做复建的赫连荣臻禀报。
“陛下……娘娘正在来的路上,约莫一刻就到。”
赫连荣臻:“……”
什么?
他现在也不过就能撑着坐起身,说话也刚能顺溜,却是一脸倦容面色苍白,头发还乱七八糟的,根本就没怎么打理过仪容。
这样怎么见皇后!
赫连荣臻哑着嗓子道:“快,赶紧给朕更衣!”
这话说得太急,说完他咳嗽了好几声,就连脸都咳红了,才将将匀过气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赫连荣臻,楚逢年很想笑。
不过当着陛下的面,他只能绷着脸,吩咐两个徒弟赶紧给陛下束发更衣。
反正陛下也不能动,把头发梳整齐便可。
好一通手忙脚乱,赫连荣臻的仪容终于打点得能见人了,外面又跑来个小黄门,在楚逢年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楚逢年:“……”
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急切的赫连荣臻,话都不敢说了。
赫连荣臻身体是不太好,也还没康复,但他又不瞎,楚逢年那小眼神他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回事!”
别看说话声音低,声音嘶哑,可气势却很足,还是那个年少继位的皇帝陛下。
楚逢年挥手叫小黄门出去,凑过来给他背后加了个软垫:“陛下……娘娘身体不适,道改日再来瞧您。”
赫连荣臻:“……”
逗朕玩呢?
他长长出了口气,腰背一松,整个人就陷进软垫里。
楚逢年一看,他竟是又出了一头的汗。
赫连荣臻平静了一会儿,突然问:“怎么就身体不适?”
楚逢年低眉顺眼:“娘娘是刚从奉先殿出来,应是悲伤过度,心绪不畅所致。”
赫连荣臻闭上眼睛。
就在楚逢年以为他睡着的时候,赫连荣臻重新睁开眼。
“摆驾南华殿!”
楚逢年一惊:“陛下!”
赫连荣臻偏过头,目光灼灼,就这么看着楚逢年。
“朕若再不出乾元宫,怕都以为朕早就死了!”
他声音依旧嘶哑无比,说出来的话没那么清晰,也仍然满脸病容,可他那身威仪气度,却让人无法忽视。
楚逢年立时就跪了下来:“陛下英明。”
赫连荣臻却没说话,他那双乌黑的眸子直直看向窗外。
他竟有些迫不及待,去看看今日的天色,也去看看他的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陛下:说好来看朕呢?白打扮了!
第77章 
原本赫连荣臻的计划是,这半个月他努力复健,不管好没好,九月一定要出来见人。
那会儿他得先去安慰他的小皇后,然后再去太后那看看她的反应,还得跟兄长说些政事,最好是还能接见一下安亲王和朝臣。
他给自己安排的事情很满。
只要能醒来,就是还不能走路,该做的事也都得做好。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赫连荣臻叹了口气。
“皇后如此,朕得去看看。”
楚逢年依旧不太敢松口:“陛下,恕臣直言,您现在坐都坐不太稳当,步辇也用不得,这么贸然出宫怕事不太利落。”
赫连荣臻却意念坚决:“无妨,你去安排车辇便是。”
楚逢年自是劝不过他,只得叹着气下去准备。
此时的南华殿中,李令姝一就坐在她最喜坐的位置上发呆。
往常这时候,小腮红就会从笼子里飞出来,在她胳膊上猜来猜去,然后非要歪着头让她揉一揉。
如果心情好,小腮红还会跟她闲话几句,吹捧一下娇美明媚的皇后娘娘。
但是现在,寝殿里再无鸟鸣。
她身边空空荡荡的,没有那个嫩黄色的小身影,鸟笼也寂寞地挂在角落里,失去了可爱的主人。
李令姝大概觉得自己有些抑郁,她心里的烦闷不知道怎么排解,难受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她甚至会反复回忆那一天的经过,仿佛看一场怪诞的电影,把每一个场面都放大,一帧一帧仔细推敲。
想得太过认真的时候,她就会头痛。
凭澜知道她心情不好,只叫苏果和蟠桃在寝殿门外守着她,不叫她做啥事。
自己则匆匆去了前殿。
琥珀如同每一个午后,正在外面一下又一下扫地。
她面容素雅,带着淡淡的笃定,仿佛扫的不是地上的落叶,而是什么佛香古意。
凭澜静悄悄走过去,也取了一把扫帚跟她一起扫。
等整个前殿都扫完,琥珀才放下扫帚:“怎么,凭澜姑姑有事?”
琥珀跟赤珠是一个资历的人,凭澜都要叫姐姐的,这会儿叫她姑姑,带了些调侃的意味。
琥珀以前是宜妃娘娘手底下的大姑姑,凭澜是大宫女,自宜妃娘娘薨逝之后,琥珀来了南华殿,自此常伴佛祖。而凭澜则去了外五所,专心伺候年幼的三皇子。
凭澜来南华殿也有小半月,却未曾跟琥珀许久,今日倒是巴巴找上门来。
被原来的姑姑这番打趣,凭澜难得不好意思,竟是红了脸。
琥珀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偏殿她的隔室:“进去说话吧。”
等进了屋来,凭澜才开口:“姑姑,皇后娘娘如此,我很是忧心,思来想去,想了个主意。”
凭澜是个好苗子,她对主忠诚,踏实稳重,心思细腻,很会为人分忧。若非如此,当年琥珀也不会把年轻的她提拔上来,让她做娘娘的贴身大宫女。
她来了皇后身边,在南华殿做管事姑姑,就是认同了皇后,因此她也会为了皇后的事如此上心。
她一来,其实琥珀就知道她所谓何事。
这会儿倒是很淡然:“你说。”
凭澜道:“往常宫里也有惯例,若是那位主子豢养的神鸟故去,便可以去司羽监新请一只回来,姑姑您看,娘娘如此再请来一只玄凤鹦鹉如何?”
她想的是,既然娘娘思念小腮红,那么便再请一只一模一样的回来,也好让娘娘能移情,把心里的郁结之气解开。
然而她话音落下,琥珀却抬头瞪了她一眼。
“愚蠢!”
凭澜微微一愣,竟是一句话都接不上来,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被琥珀姑姑这么训斥过了,这两个字一说出口,却是有些怀念。
“你以为皇后娘娘是这般心思浅的人?”琥珀道,“若娘娘真的如此,她就不会为小腮红的故去而伤神,她不可能去移情。”
也就只有在琥珀面前,凭澜才显露出些微软弱和无助。
“那应当如何是好?”她实在太过苦恼,娘娘必不能如此下去。
如今宫中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景,若她继续低沉万事不顾,她们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琥珀手中轻轻盘着佛珠,一刻一刻,从心底里缓缓流淌而过。
她闭着眼睛,唱诵一声佛号,最后却道:“骂醒她。”
凭澜有些迷糊:“姑姑您说什么?”
琥珀猛地睁开眼睛,头一次用凌厉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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