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的休书掉了》第76章


这样的认知,令夕颜忍不住攒紧手指,捏得蝶衣很疼,忍不住蹙眉,回眸不解地看她。
夕颜弯弯嘴角,笑得温柔可人,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满是冰霜,提醒道。“王妃姐姐怀有身孕,听不得吵闹,我们姐妹赶紧把东西放下,可别打扰了姐姐清闲。”
林妙师与蝶衣看向夕颜,但见女子表情长相清秀,声音温婉,眉目如画,媚眼含情,红唇如瓣,一身玄色长裙衬得身形纤细柔弱,怎么看都是手无傅鸡之力的弱女子,说起话来,眼神清明,身上若有若无地迸发出迫人的压力,隐隐地有种江湖儿女才有的豪气。
蝶衣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心里纳闷怎么夕颜的力气这么大,捏得手腕生疼。
“对对,差点忘了正事。”林妙师率先反应过来,从丫鬟手中接过折叠好的衣服,面带微笑地恭敬呈上。
冬儿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倒不是因为林妙师眼底一闪而过的恶意,衣服是黑色的,看起来是婴儿穿的,上面还绣着一个大大的‘奴’字,寓意孩子生下来只能一辈子做奴。
林妙师的想法很简单,影逸寒不举不能生育这在北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花如墨怀孕,孩子必然不是他的,就算是生下来,也只有终生为奴的命运,翻不了身,继承不了大业。
只是她不明白,王妃给王爷戴了绿帽子,为何王爷还留着她。
花如墨深色的眸光冷了一分,布着狰狞疤痕的手指轻轻颤抖,抿了抿唇才把不甘与屈辱压下,看着林妙师的眼神仍旧淡漠冷静,没有一丝波动,回眸看向战战兢兢的冬儿,“冬儿,还不快把林夫人的礼物收好。”
“是、是……”冬儿连忙福身行礼,看了一眼表情甚少,淡淡冷冷的花如墨,内心开始佩服起其肚量,面对各房夫人这样的冷嘲热讽也能够淡然处之,这份闲适清雅的心境实在难得,也难怪王爷不舍得杀王妃了。
与此相比,浑身是刺的林妙师,在花如墨云淡风轻的衬托下,倒是有点像跳梁小丑。
静白气得七窍生烟,没有花如墨那种肚量,可是自知如今处境艰难,再不甘也得忍着,再生气也得压下,看向花如墨的眼神中带上心疼,不过转念一想,花如墨也并不是好捏的柿子,对方气势汹汹而来,想看她笑话,她四两拨千斤,一一以柔克刚,不但笑话没看成,还显出自己的拙劣。
林妙师脸上的微笑有些挂不住,蝶衣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倒是夕颜表现得很冷静,只是淡淡地睨着花如墨的脸。
这时,外室传来冬儿的行礼,接着一身暗紫色刺绣锦袍的影逸寒坐在轮椅上,出现在众人面前。
☆、59|5。22
众女子连忙收起恶毒的幸灾乐祸,理理衣衫,整整发髻,扭动着腰肢,对着影逸寒盈盈行礼,哪里还有方才的狠戾模样。
影逸寒冷鸷的视线扫了一眼冬儿双手托着的婴儿衣衫,剑眉不觉皱起,扫过已经换上搔首弄姿、巧笑嫣然的众女,又看了一眼瞬间敛下浅笑的花如墨。
今天的她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墨色的青丝束于脑后,额前垂下的几缕青丝衬得面容越发清灵脱俗,左边脸颊的疤痕虽影响美感,但影逸寒还是觉得这样的花如墨也很美,美得不染方尘,美得令人可恨。
花如墨对上那道阴寒的视线,忍不住蹙眉,心下疑惑影逸寒应该早已经卧倒温柔乡,怎么这会儿想起到这里来了。
这种酸溜溜的想法,令她的黛眉拧得更紧,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在静白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还没来得及行礼就听到冷漠到冷酷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带上几分戏谑、几分嘲弄、几分残忍。“王妃有孕在身,就免礼吧。”
花如墨屈膝的动作一顿,懒得去猜、去想这话里的意思,既然他说免礼,那她便不必行礼,当即坐回原位,瞪着一双清灵灵的眸子凝着他。
在这种淡然冷清的视线下,影逸寒觉得自己的重锤打在棉花上,幼稚而可笑,这种自导自演的无趣与屈辱令他的大手缓缓攒紧,骨节泛白。随即,勾了勾嘴角,视线落在旁边用仰慕眼神看着自己的众女身上,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冬儿手中托着的衣衫,问道。“绣工不错,谁绣得?”
闻言,林妙师面色一喜,连忙上前一步,对着影逸寒盈盈一拜。“王爷过奖,妾身手拙。”
影逸寒嘴角的唇线拉长,深色的眸光冷了一分,冷峻的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冷笑,看起来比以往还要冷漠,拉起林妙师的手,柔柔软软的五指搭在冰冷的掌心,蜷曲的指尖细长好看,无端想起之前攒着女子温热小手的触感,现在她的手……
一股莫名的恼怒情绪袭上大脑,影逸寒的大手蓦地攒紧,捏疼了林妙师。
“王爷……”林妙师灵动的眸子露出一丝惊恐,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被拉得更紧。
影逸寒回神,皱皱眉头,怎么又想到她了,视线落在林妙师因为害怕微微扭曲的脸上,心中徒生厌恶。“既然知道手拙还做这种东西来送给王妃?”
只听咔嚓一声,手骨断裂的声音,林妙师瞳孔蓦地放大,疼得忍不住尖叫,噗唋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妾身再也不敢了!”
蝶衣等人见状皆露出惊讶的表情,连忙跟着跪下,诚惶诚恐地抬眸看向那个一言便可掌握生死的男人。
花如墨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宛如宝石般的眸子清洌洌的,看向影逸寒的眼神掩饰不住的不解、迷惘与不屑。
这人真的喜怒无常,方才还好好地夸奖别人做工精巧,这会儿就要折断别人的手指。
林妙师一直在磕头,甜美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沙哑颤抖,蝶衣的水眸微微低垂,眼底划过一道幸灾乐祸,却在抬眸间泪眼婆娑地看向影逸寒,声音温婉好听,“王爷,你就饶了林姐姐这一回吧。”
影逸寒的视线看向蝶衣,冷眸微眯,只是一个眼神吓得蝶衣身体僵硬,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只能瞪大眼睛害怕地望着他。
“来人,把林妙师带下去。”影逸寒睨了一眼愣愣看着自己的花如墨,心底泛起莫名的烦躁,“你们也下去。”
林妙师哭喊着被拖走,哪里还有方才的端庄嚣张模样,蝶衣如获大释率先迈开步子,夕颜紧跟其后却在走出门口的那刻回眸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但见他如刀削般的冷颜凝着寒气,俊美绝伦。
冬儿胆子小早已经瘫软在地,黑色的婴儿衣衫安静地躺在地上,静白替她捡起来,刚想说什么,却听得影逸寒再次开口,“这些也拿去扔了。”
静白微微一愣,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是蝶衣她们送来的药材,微微蹙眉虽然不解为何这样做,却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恭敬地端起放于桌上的药材,与冬儿退了下去,临走之前还不忘朝花如墨使眼色,告诫她不要再惹怒影逸寒。
“王妃,真厉害。”关上门扉,冬儿捂住噗唋噗唋直跳的左胸口,由衷地感慨道。
静白看向她,不解地问,“哪里厉害了?”
冬儿把黑色的婴儿衣服胡乱折好,搭在右臂上,“王爷一瞪眼,各房夫人都吓得战战兢兢,跪倒在地,唯有王妃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表情不动半分。”
静白翻了个白眼,细长的弯眉不觉皱起,腹诽道:这算哪门子厉害,分明就是老虎嘴巴上拔毛,跟着花如墨早晚吓出心脏病。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走到柴房门口,把东西交于男丁,便徐徐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看得出来王爷是喜欢王妃的。”路过梅花树,冬儿随手拂过梅花,泛着淡粉色的梅花瓣纷纷扬扬,落了一地,甚是好看。
“何以见得?”虽然静白也觉得影逸寒对花如墨有意,但这有意,她不知影逸寒有意的是花如墨的脸,还是她的脾性。
细想起来,影逸寒对别人皆冷如冰,对花如墨却冷似水,花如墨对别人皆柔似水,对影逸寒却柔如冰,二人的性格在很多地方还是相像的。
在这之前,静白时常在想,到底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自家主子清冷高雅的性子,明显夏子夜喜欢的只是淡然如水、长相倾城的花如墨,不知能否接受浑身是刺、伶牙利嘴的花如墨。
花如墨温柔而不温弱,从来都是个坚强的人,但她在夏子夜眼里是个温柔而又柔弱的女子,这不符合她的脾性,二人早晚得有分歧,只是感情这回事向来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夏子夜却意识不到这个问题。
“眼神。”冬儿虽然胆小怕事,却自小长在宫中,机灵而又灵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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