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君是战神》第6章

“墨儿尽管说。”
“剩下这一年里，女儿想出府，去宁安寺礼佛，换个心境，以免死后心里还存着怨念。出了府，女儿便不再回来了，死后就让寺里的师父把我烧成灰，洒在江河里。以后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还请父亲不要生气。”
沈江阔听了道：“墨儿这是还在怨恨父亲吗？”
“并非如此，只是怨恨命运不公，想礼佛静心。”
“好，随你去吧。”
“多谢父亲成全。”
“小姐，晚膳好了。”春夏端着食案走进来，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看着像是对丞相在这感到吃惊，忙放下食案行礼，“老爷。”
新晋演员春夏登场。
沈江阔的注意力全在那食案上，上面只有两样东西，一盘毫无油水的青菜，一碗稀粥。
“你们小姐平时就吃这个吗？”
“这算好的了，有些时候只有米汤喝。”春夏已经懂了小姐的意思，撒起谎来也毫不含糊。
“若我记得清楚，府里庶小姐每月都有五两例银。”沈江阔道。
春夏都要哭出来了，“哪有五两啊，账房说闻秋院人少，每月就只给一两。可小姐身子弱，一不小心就感了风寒，光买药就要花不少钱，哪里还够吃穿用度。”
“晴儿……”沈江阔面露不满，府里的中馈是由云晴管着的，他得回去问个清楚。
“墨儿，我让陈管家拿来的药材都是极好的补药，你先用着，到明日你便搬去芷兰院。”
沈樱墨拒绝道：“后日我便动身去宁安寺，就不白白占着一个院子了。”
沈江阔点点头，“也好。”
待沈江阔走后，沈樱墨朝春夏竖了个大拇指，“小丫头演得不错。”
“多谢小姐夸奖，不过，小姐，去宁安寺是怎么回事啊？”春夏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在府里一点都不自在，还不如出府。到时在京城买个院子，我们住着多舒服。”
“啊？小姐，我们不去宁安寺啊？”
“你是不是傻，去宁安寺不过是我脱离相府的一个借口。”
春夏胆小，害怕道：“这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啊？”
“小丫头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天塌下来我顶着。不过，若你不愿意和我走，也可以留在这，或者我将卖身契给你，你出府重新找个人家。”
“不，奴婢不要留在府里，也不要卖身契，奴婢要跟着小姐，天塌下来，奴婢帮小姐一起顶着。”小姐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小姐。
“嗯，好。”沈樱墨打心底里喜欢春夏这个小姑娘，要是没了她，还真的会不适应。
*
“晴儿，府里的中馈是由你管着的，为什么克扣闻秋院的例银？”沈江阔面色严肃道。
“老爷，中馈是由我管着，可大大小小事情这么多，分发例银我早就交给张嬷嬷管着了。”云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眉头一蹙，又委屈道：“老爷怎么可以不由分说就来质问我。”
沈江阔又立刻哄道：“是我的错，晴儿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但张嬷嬷这人用不得了。”
“张嬷嬷做出这种事，自然用不得了，把她降为粗使婆子，另扣三年月例，这样可好？张嬷嬷年纪大了，也没有家人，若赶出府去，外人该说我们相府冷血了。”
沈江阔点点头，“就这样办吧。”
*
第二天，沈樱墨刚吃过早膳，府里的陈管家就过来了，“小姐，老爷让您去前院一趟。”
“好，不过，还请问是所为何事”
“老爷聚了家里人在厅堂，应是想让大家见见小姐。”陈管家答道。
“我即刻就去，辛苦管家来走一趟。”
“不敢，老仆先告退了。”
府里的那些人，她只见过丞相和沈柔月。除却云晴这个当家主母，府里还有三个姨娘，几个少爷小姐。沈樱墨想看看云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把丞相迷的五迷三道的，还有沈清弦这个嫡子，想来应是与自己同年，只是小了几个月，不知道有没有跟着云晴学坏了。
第六章　
沈樱墨来到前院，刚进厅堂，就感受到一屋子人的目光全聚在了她身上。
丞相正坐在上位，旁边还有一个妇人，想必就是云晴。按说云晴应当是已近四十，若是只看面相，还真的看不出来。雪青色锦衣，凌虚髻，翠玉珠钗，温婉动人的外表中也有着身为当家主母的精明气质。可惜品德方面不及格啊。
沈樱墨走上前，福身行礼，“见过父亲，”她知道自己是庶女，按礼应当叫云晴一声母亲，可她实在开不了这个口，“姨母。”
这声‘姨母’一出来，沈樱墨明显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沈柔月最先变了脸色，沈樱墨竟然当众让母亲难堪，可是父亲母亲都还未发话，她也不好发作。
几个姨娘都或多或少听过当年的事，自然也知道这位大小姐和上面那位不对付，可却没想到她直接喊了‘姨母’。
沈江阔自然也听见了，只是皱了皱眉，没说什么，人之将死，也不好斥责。
倒是云晴恍若未闻，语气和善道：“人还病着呢，哪这么多礼，快起身。”
沈柔月当真是不仅外貌随了她的母亲，连性子都一模一样，表面上万般好，背地里捅人一刀。
“卉香，带小姐认认家里人。”
“是。”应声的是云晴的贴身丫鬟。
“这是柔月小姐，想必大小姐已经见过了。”厅堂里除了丞相和夫人，地位最高的自然是相府嫡女，卉香第一个介绍的就是沈柔月。
“我失足落水后，柔月妹妹来看了几次，还给我送了好些补药呢。”
沈柔月温柔地笑笑，“姐姐不必客气，对了，当时听姐姐说落水后失了记忆，现在可想起来了？”
“多谢妹妹关心，已经想起大半了。”
“那就好。”
沈樱墨看沈柔月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看似一点儿也不担心她想起落水那天的事，她猜测沈柔月应当是完全把自己摘干净了。
“这位是二少爷。”
沈少云站起身，微微颔首，“姐姐。”
“嗯。”沈樱墨应了一声。
沈少云比她小几岁，但个头已经快赶上她了，彬彬有礼，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这位是林姨娘。”
沈樱墨福身行礼，“林姨娘。”
林姨娘淡淡地应了一声，她看起来是个清冷的人，对人不热络，但也不失礼。
“这位是赵姨娘。”
“赵姨娘。”她复制着之前的动作，向赵姨娘问好。
“我见犹怜啊。”赵姨娘亲自将沈樱墨扶起来，还顺口夸了一句。
“这位是三小姐。”
“见过姐姐。”沈思梦道。
声音轻柔，一身淡粉色裙衫，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应该是极容易害羞的姑娘。这是沈樱墨对沈思梦的印象。
“这位是柳姨娘。”
“柳姨娘。”沈樱墨正要福身呢，结果一个小不点一下子扑到了她的腿上。
是四小姐沈从灵，看起来大约四五岁，一双大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她。眼神晶莹透彻，很是灵动，和她的名字很搭。沈樱墨都要被小不点萌化了，还是没忍住用手捏了捏她的脸，“真可爱啊。”
“灵儿，你樱墨姐姐还病着呢，快起来。”柳姨娘将沈从灵抱起来，又笑着对沈樱墨道：“我呀，最爱听别人夸我女儿可爱了。”
小孩子会识人，内心纯良的人总是能得到小孩子的喜爱，柳姨娘知道这一点，于是对沈樱墨颇有好感。
待到沈樱墨落座后，沈江阔这个一家之主开始讲话了，“这么多年，是我亏欠了墨儿，以后墨儿就是相府名正言顺的小姐。”
云晴接过沈江阔的话，“之前那个院子住不得了，等会墨儿自己挑个心怡的院子，我让下人拾掇出来。”
“不劳烦姨母了，我已与父亲说好，明日就动身去宁安寺，余生就在那静心礼佛，不再归府了。”
“这……既然和老爷商量好了，我就不再挽留了。”云晴今日见到沈樱墨，觉得她并不像月儿说的那样柔弱蠢笨，本想着等她搬了院子，就在她身边安排上自己的人，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以防生变。如今沈樱墨却直接出府了，云晴有些猜不透她，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总之，让她离二皇子远远的就好。
到了巳时末，丞相带着沈少云走了，说是要检查一下他的课业。于是厅堂里只剩了一屋子的妇人，不多时，别的姨娘小姐也都陆陆续续回了自己的院子，只剩沈樱墨和云晴母女三人。
云晴拉着她又聊了不少，看似是关心，其实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