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佛生劫,墓生缘》第6章


乞灵拿着钱,买了半只炸鸡一壶酒,看了看不远处坐在屋檐下的人,径直走了过去。那人穿着蓝色布衣,小厮模样打扮。他背靠在墙上,脸上盖着斗笠,胳膊抱在胸前,像在熟睡。
他旁边还放着一只竹篓子,里面装的满满都是大螃蟹。
乞灵在他旁边隔了半米坐下,把酒和鸡往俩人中间一放,“刚才多谢,这酒就算我的谢礼。”
那人没有回应,乞灵也不恼,自顾自地开始吃鸡。
街上人渐渐开始多了,买东西的小贩也多起来,叫卖声此起彼伏。
“糖油粑粑!好吃的糖油粑粑……”
那人忽的掀开盖在脸上的斗笠,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将斗笠扔在一边,一手提起竹篓,径直向着那边的摊子走去。
乞灵也不阻拦,自己拿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然后便看着那人去买糖油粑粑。
他年纪不大,身上却透着一股子阴狠劲儿。那是一种深入骨子里的阴狠,即便他看起来白白净净人畜无害,乞灵还是一眼看出了他的狠厉。当他从摊主手里接过糖油粑粑的时候,乞灵却看到他像是笑了笑。
发自内心的笑,透着温和与喜悦。
在他买好东西要离开的时候,她起身跟了上去,也不说话,就大摇大摆地跟着他。
“你想干什么?”那人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不干什么。你不要我的酒,那我只好跟着你,看看怎么报答你之前的出手相助了。”乞灵调皮又认真地说道。
“滚,别烦我,我不需要你的报答。”那人继续前进。
“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你总会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乞灵接着又跟了上去。“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跟着你。我不喜欢欠人东西,而你,也不可能一人搞定所有事。”
许是被她弄烦了,那人冷冷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陈皮。”
“陈皮,橘子陈皮的陈皮?好名字……那小橘皮舵主,咱们回见。”乞灵笑着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还以为她会死缠烂打,没料到她说走就走,陈皮不由得朝她离开的方向多看了两眼,真是个奇怪的人。
穿的奇怪,行事也奇怪。不过这都跟他没关系,他自己,能搞定所有人,所有事。
乞灵吃饱喝足,闲来无事便在城里四处晃悠儿。她一点也不担心张启山会派人来抓她,如果要抓,那凭他的势力,早该抓住她了,毕竟出了张府后她便没再刻意躲藏。
她估摸着张启山只是暗中派人盯住了自己,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反正她行得正坐得直,没什么秘密需要隐藏,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去吧。
“你就让我进去吧,我是专程从外地赶来看二爷的戏的,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票……”
梨园门口,一年轻贵妇不住地向门口小厮求情。她身后跟着好几个奴仆,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夫人,二爷的规矩,锣响后戏开场,就不能再放人进去了。您还是先回去吧。”
那边俩人吵得热闹,乞灵听到后不禁对他们口中的“二爷”来了兴致。她翻墙进了梨园,躲在假山后面敲晕一个路过的小丫鬟后,换上了她的衣服。
将人藏在假山后面,贴心地把自己新买的衣服给她穿上,乞灵又给她留了一些钱算是赔偿。一切妥当后,她端着盘子提着茶壶出来了。
总管在门口招呼着,一见到她就急忙催促,“快进去,客人都等着呢,别磨磨唧唧的。”
乞灵扫了眼富丽堂皇的大堂,暗暗赞叹:今天没白来。
台上的戏已开场,乞灵边给客人倒水边偷偷往台上瞄,只见那花旦浓妆艳抹,十分惊艳。她对戏曲一窍不通,只觉得台上的人好看,身段美,唱的也好听。
“哟,这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小丫头啊。”
她一门心思放在戏台上面,不曾想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那人胡子拉碴,西装上外套件毛领子大衣,声音粗犷,但言语轻浮:“这唱的都什么啊,咿咿呀呀跟哭丧似的。来,小美人,你上去给爷唱个花鼓戏,爷给你把这戏园子买下来。”
他声音很大,打断了台上的演出。“来啊,唱啊,爷有的是钱。”
乞灵面露不悦,想抽手却发现那人手劲极大。
“这位先生。”身后传来一个谦和的声音。乞灵听着耳熟,一回头,看到了一身军装的张副官。“您不想听戏的话,您可以离开,不要打扰别人听戏好吗?”
她再一偏头,就看到了在桌边坐定的张启山……
作者有话要说: 蛇纹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7…20 14:05:58
感谢蛇纹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
这一章三千五的肥章,大家喜欢么~
☆、梨园风波
乞灵回头时,张副官看到是她,明显一愣。他下意识看了眼佛爷,见佛爷神态自若顾自喝茶不理会这边的事儿,便又继续对那西北沙客道:“先生,请你放了这位小姐。”
“放,放你娘的狗屁!”沙客拽着乞灵,故意往怀里一带,“爷我就不放,你还能怎么着!别以为你穿个军装爷就怕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爷在西北怕过谁?!”
乞灵尽量使自己不靠在那人身上,手腕却已经发红。她微微蹙眉,脸上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只有淡淡的不悦。
戏台上的人和台下的其他客人见到如此剑拔弩张的场面,却没有一人离开,也没有一人心生惧意。因为有佛爷在,他们料定这闹事者折腾不到哪去。他若想折腾,只是自寻死路。
张副官听那人出言不逊,也不再跟他客气,冷着脸拔出了腰间的□□,枪口直接抵住那沙客的头。
“滚,滚蛋!”
一声怒喝,惊得那沙客不自觉地松开了手。谁能想到刚刚还谦恭有礼的白面小生,发起怒来竟如此有气势呢。
乞灵得了自由,立即往后靠了一点。
人再硬,也赢不过枪。那沙客顿时收敛了一下嚣张的气焰,只骂了一句“真他妈扫兴”,便领着他自己的人往外走。
自始至终,张启山都只顾低头品茶,仿佛近在咫尺的冲突都与他无关。
事情解决了,台上的虞姬朝张启山微微一笑,张启山也回了他一个淡淡的笑。这一幕正好被乞灵看见,她忍不住撇了撇嘴:还以为什么风能把日理万机的佛爷给吹到梨园来,原来是有老相好在台上。
趁张启山没注意到她,乞灵提着茶壶打算借机溜掉。
“我说你可以走了么。”张启山忽然开口。
乞灵用余光看到张启山没有在看她,便装作叫的不是自己的样子,提了茶壶便往外走。
她刚走一步,一抬头突然看到前面门口处那沙客竟还不死心,偷偷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根不到一指长的细铜管。
他拿到嘴边本是瞄准的张启山的方向,见乞灵发现了自己,登时改变方向,用力一吹,射出一根细针……
张副官没有看到这一幕,其他客人都面朝前等着台上继续开唱,同样没有看到。台上戏子神色一紧,却无法阻拦。
乞灵像是呆住一般,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面无表情。就在那细针离自己还剩一步远时,她一侧嘴角上扬,冲门口的沙客笑了笑。
那一笑,带着冷冷的嘲讽与丝丝狡黠,骇的门口的沙客当下便出了一身冷汗。
那感觉,就像猎物明明已经落入陷阱,却在嘲笑猎人似的,难免让人心惊。
就在那细针离乞灵的胸口还差几厘米时,一枚戒指与半空的细针相撞,将其弹到了离得最近的一张桌子上的茶杯里。
乞灵接住那枚戒指,看了看,反手扔向张启山。
张启山背后像长了眼睛一般,一偏头,一抬手,稳稳将戒指攥在了手心里。
门口的沙客一看不妙,慌忙叫着手下快走。
闹事的终于走干净了,台上的戏也继续开唱。乞灵端着那杯刚刚被细针浸泡过的茶,坐到了张启山身边。
“看来,你我的‘两清’,已经不算数了。”张启山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依旧冷冷的,淡淡的,但此时却似乎带了一丁点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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