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伐清》第475章


有了蒸汽机这个基础,所有的变革都变得简单起来,一时间不列颠岛上各种新奇的机器层出不穷。
因为大航海时代,打破了东西方的壁垒,世界连接的更加紧密。华朝的兴起,势必将带动世界的进步,尤其是已经有了一些底子的欧洲。
对此侯玄演也没有算到,他现在还在忙着治理有些过火的华朝。
资本的涌入,造成了一大批的社会问题,很多都是以前没有出现过的。
各种钻华律的空子,利用很隐蔽的手段,敛财偷税漏税、侵吞朝廷财产、骗术欺哄百姓。。。。。
因为华朝已经废除了田赋,在这里种地是不用缴税的,就有很多工厂将外围伪装成种植的田产,然后将收入划到种地所得,以此逃避税收。
既然做这种事,就肯定会牵扯到许多官府的官吏,很多地方都是用钱直接砸开。
金陵皇宫,暖芳阁内。
侯玄演盘腿而坐,夜已经三更,烛光照的人影幢幢。
在他对面是一个道袍年轻人,就在天熙四年,洪一浊受封为天师,御赐神霄宫主。
从此之后,出入正规场所,洪一浊都是道袍裹身。
但是实际上,他还是执掌整个潜象营南北两系的总档头。
洪一浊从袖子中掏出几个卷宗,都是各地潜象营上奏的情报,侯玄演在灯下观看,越看眉毛越拧。
“财帛动人心,未成想朕的忠臣良将,竟然已经腐化至斯。”
侯玄演长叹一声,掩卷闭目,说道:“终究是一场君臣,苏州起兵,相随至今,就算心是铁石也已经捂热。朕要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传朕的旨意,凡是自首的交待清楚从犯同伙,可以免罪。朕许他们辞官回乡,留个体面和善终。”
洪一浊站起身来,急声道:“陛下!”
侯玄演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兄弟眼里容的不得沙子,也知道自己的这项做法有失偏颇,但是没办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北伐老卒成就了自己,也挽救了这个民族,他们或许没有经受住财富带来的无边富贵、美女娇娃、锦衣玉食、豪宅大院。。。但是侯玄演还是不忍心,就此赶尽杀绝。
四年硝烟,枕戈而眠,出生入死的情谊。他们曾喊自己一声督帅,在剿恢义旗下并肩杀敌。
“一浊,你让朕错一次吧,就这一次。”
侯玄演语带呜咽,北伐四年他一滴泪都没落,如今天下在手却忍不住了。
洪一浊稍有动容,自家大哥是什么人,他心里最清楚。他攥紧的双拳慢慢松开,坐到蒲团上,轻声道:“陛下的这番好心,就怕是用在了一群畜生身上,他们未必会体谅陛下。就算这道圣旨下去,也不见得有人肯来投案自首。”
“朕也是为他们留最后一条路罢了。”
天熙四年秋,邸报上刊载一篇章,石破天惊。
凡是贪污官吏,可以投案自首,致仕回乡,免除罪过。
一个月过去了,竟然没有一个官吏自首。。。
第592章 军营
江宁作为金陵的抚县,繁华之处不亚于金陵,尤其是港口一带,每天经手的钱财货物怕不有个百万计。
能在江宁这种地方做官,那必然是关系很硬的,江宁知县吴子光确非普通人,他爹乃是江西都指挥使吴胜兆。
侯玄演当年鼓动如簧之舌,在杭州城内劝降了吴胜兆,这才有了后来的计杀济席哈取了杭州城。
后来吴胜兆虽然久经战阵,但是没有什么亮眼的表现,但是靠着最先的大功,还是常居高位,如今更是掌握着江西一省的兵马。
江宁县城充满了江南水乡的特色,粉壁乌墙,小巷流水,在一处宅院内隐隐有丝竹声和女子的嬉笑声传来。
江宁知县吴子光举着细磁镶金的酒杯,慢慢泯酒,喝的怡然自得。他的长相酷似乃父,唇厚眉浓、鹰钩鼻尖,两颊凸起,面相有些凶色。
丝竹声里,六个身段苗条,舞姿轻盈的少女翩翩起舞。
作为江宁县太爷,家中又是华朝将门,吴子玉可谓是年少得志,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突然,砰砰的声音传来,所有歌女舞姬都停了下来,吴子玉不满地道:“怎么停了,继续跳!”说完转向旁边的小厮骂道:“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出去看看出来什么事,估计又是那个小民来告刁状,打将出去就是了。”
小厮被骂,忙不迭骨碌着跑出内院,气冲冲地来到门口,却只见门口一群人正要往里挤。
小厮挽起袖子,刚想上前耀武扬威,就看到门子被一脚踢飞。
三个身穿大红色鲜艳锦袍,腰悬细长倭刀,脚蹬虎头皮靴的魁梧汉子,掐着腰站在门口。
“潜象营办事,无关人员散开,若是阻碍办案,伤着了不陪跌打酒,打死了不陪棺材木。”
小厮久在江宁,如何不知道这群人的厉害,闻言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吴子玉听到外面的声音,眉头一皱,起身走了出来,他到要看看是什么刁民这么难驱赶。
刚转出内院,就看到三个飞扬跋扈的锦袍差人,正笑嘻嘻地朝自己走来。
“吴大人,青龙山潜象营为你备了些茶水,跟我们走一趟吧?”
吴子玉自知绝难走脱,也不逃命,只是大声道:“快去通知我爹救我,通知我爹救我!”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罪过有多大,身为一个县太爷,他对华律十分熟悉。
吴子玉当江宁知县这些年,贪赃枉法先不说,光是为了一己私欲,指使江宁的泼皮流氓虐害百姓的事就有不少。
前几天的江宁二十六口灭门案,他推出了县里几个替罪羊,没想到还是查到自己头上了。
吴子玉被抓了,到了青龙山不到半天,就招出了他爹手下不少军官的罪状,在朝廷内还是引起了一股小风波,都察院和潜象营查案,已经开始进入军队了。
华朝的军队自成一系,完全由皇帝指挥,其他人等闲无法调动。
这也给了他们很大的自主权,军营中现在的兵马和明朝不一样,现在的都是职业当兵的,不事生产每日操练。
他们需要的盔甲、粮草、弹药、营舍、药物都是需要购置的。
这里面的利润何止千万,江西一省有兵将不下六万人,是一个巨大的利益网。
这件事已经传到了侯玄演的耳朵里,他下旨彻查此案,若是军中有老鼠,也无须投鼠忌器。
曾亨应收到了圣旨,信心瞬间爆满,你的背景有多大?大得过皇帝不成。
他是江西人,对于这群祸害江西的兵痞早就深恶痛绝,现在有机会收拾掉他们,还江西一个平静,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亲率都察院的精英,辞京前往江西境内,都指挥司所在的赣州城。
赣州城内,军事气息十分浓重,这里本就是要塞,常年都有大军驻守。
临近赣州城,都察院的一行人都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很多兵将出出入入,每个人看他们的目光都不太友善。
曾亨应屹然不惧,他手里握有很多军官纵兵害民,谋取私利,侵吞朝廷财物的证据。
赣州的城郊军营内,曾亨应在外摆下小衙门,以弥天大勇要在他们的主场审军中蛀虫。
中军大帐内,吴胜兆脸色铁寒,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儿子被抓了。都察院的人不给他这个面子,还要到江西来耀武扬威,已经触及到了江西军中几个大佬的底线。
曾亨应的小衙门里,一个御史昂着头走出来,脚底一步步地走向军营,在他身边已经围上了一群虎狼一般的将士。
“传何志远上堂。”
何志远在荆襄鏖战中,曾经立下功劳,跟着侯玄演追击阿济格,后来侯玄演中箭落水的那艘船,就是他开过来的。
他从一众江西将官中走了出来,将头上的钢盔拿下来,捧在手里。
周围的人乱语纷纷,给他鼓气:
“何志远,精神点,那就是个区区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还管不到咱们江西军营。”
“对,咱们可是战场上死人堆里滚过来的,可别跌了份。”
何志远长舒一口气,握着钢盔走到堂内,就看见曾亨应稳坐堂上。
他一个左都御史,是正儿八经的二品大员,虽然外面的将佐喊得凶,但是谁面对这种大员,都得犯怵。
曾亨应是江西抚州府临川县腾桥镇兰溪曾家村人,在明朝时候,他爹就曾官居四川、广东、左右布政;大伯曾彬为明万历丙午年进士,官至云南石屏知州;三叔曾蠲为明崇祯进士,官拜贵州省布政司史;四叔曾轼也中进,先后任湖广、武昌、蒲圻县知县。
真正的一家子封疆大吏,父子兄弟叔侄数十人同朝为官,显赫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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