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冠千秋》第52章


秦月看着红艳艳的凤服,想起了那天她与容非回来路上的交谈。
那天,她被容非的话吓愣了,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她就要嫁人了?
她连二十岁都还不到啊……而且爸妈也不在身边,就这样嫁人了?
容非见她愣了,便在她额头上戳了戳:“高兴傻了?”
秦月摇摇头; 撇去个人情绪,她想到了更为重要的一点:“虽然母妃的孝期已过,但是凰王刚刚驾崩……”
也就是说; 他又得守孝了……
那怎么能在这时娶妻立后呢?
容非面无表情:“既然已经杀父弑君谋朝篡位,我又何惧再添一桩罪。”
他看着秦月; 面色柔软起来:“我只是想早些娶你。”
“可是……”秦月踟躇; 她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给容非再添骂名。
“是我糊涂了; 没有考虑周全。”容非给她理了理发丝,“我自己无惧天下人的口诛笔伐,但怎能让你与我一起背负骂名。”
秦月又摇头。
她担心的可不是自己的骂名; 在她出生成长的家乡,早几百年没有守孝的规矩了,她也不觉得该遵守这违背人。欲的陈腐规矩。
再说了; 撇开规矩讲人情,容非与他母妃感情深厚,守孝可以说是对母妃的怀念,而他与凰王没有什么父子亲情,凰王在地底下怕也是不稀罕他假惺惺的守孝。
她正想将自己的想法再说一说,话到嘴边又临时改了主意。
反正因为篡位一事,容非早就背上了千古骂名,也不欠这一桩了,而自己却全程置身事外……不如,就借这个机会,也与他一起背个共同的骂名,才担得上真正的夫妻、真正的荣辱与共。
往后在史册上,她就永远与他牢牢捆缚在一起了。
思及此,秦月扬起了一个明亮的笑:“就按你的计划,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一起办了吧。”
这回倒是容非糊涂了,方才不愿嫁的人怎么突然就转了主意?
此时,犹疑的人变成了他:“可是……”
“没有可是,我要嫁。”秦月果断地封住他的嘴,“这次不嫁,我就再不嫁了。”
她的手指在他的唇上轻轻点了四下,一字一句:“过期不候。”
“既你这么说,我就从善如流了。”容非淡笑,吻了下来……
“秦!小!月!”揽夏霸气十足地一吼,将秦月震醒。
她中气十足地喊:“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试试衣服,后天便是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了。”
“哦。”秦月关上了窗户,赶紧跑了过来。
揽夏满意地笑,然后将衣服一件一件往她身上套,一边说道:“这才一天不见,公子已经遣人来问了好几遍你的情况了,真不知道你这小丫头是给公子施了什么狐术,竟将公子的魂都勾走了。”
秦月大窘。
凰国有规定,新人成亲前三天是不能见面的,所以容非昨日便先行住入了凰宫,而她则留在秋染园,将秋染园当成暂时的娘家,等着大典之日从秋染园嫁入凰宫。
揽夏见她愣了,便吃吃地笑:“也许便是你这愣愣的性子让公子喜欢。”
秦月无语,这揽夏姐姐是在夸她呢还是损她呢?
第二天,秦月难得没有赖床,反而起了个大早,将秋染园逛了个遍,可心里还是抖啊抖的,明天就是婚期了……
说实话,她恐婚……
以后要跟容非睡一张床么?她要叫他什么?夫君么?以后她就是凰后了,该做什么?要装出很母仪天下的样子么?还有,新婚之夜该怎么办……
真烦呐!她十八岁前连男朋友都没有,然后就在短短的一年半里从恋爱到结婚,会不会太快了点啊……
*
“秦小月,你还睡!”梦中正好,耳边却传来一声气震山河的怒吼。
秦月下意识拉上被子蒙住耳朵,然而下一秒就被人连人带被地扯了起来:“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睡!再过两个时辰凰宫的迎亲队伍就要来了!”
秦月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往窗外一看,天还是黑的……
还有两个时辰呢,先让她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正想倒下再睡,揽夏却将她一把倒提了起来。
——她忘了,揽夏的武功很不错,力气也大得很……
一番梳洗之后,秦月在揽夏和小婢女们的伺候下换上了凤服,而揽冬便拿着胭脂水粉等物,来给她上妆描眉。
她闭着眼睛假寐,由着揽冬在她脸上涂涂画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得揽冬呼出一口气:“好了。”
秦月睁开眼,随即又闭眼,再睁开,才确信方才那不是梦中的幻象。
铜镜中这个两坨高原红的人是谁?!
为什么要把腮红画成猴子屁。股啊?!
好久没让揽冬化妆了,她的技术已经退化到如斯境地了么?!
那也别在这个时候祸祸人啊,这可是人生中的大事……秦月敢打赌,容非见到她这个样子,一定笑疯过去……
揽冬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秦月指着脸,为了眼前这妹纸的自尊心,很不想说什么,但她必须要说:“揽冬啊,可以把脸上这两坨腮红擦掉么……我觉得你的手艺最近退步挺大的,没事可以多找揽夏她们练练手……”
揽冬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凰国的女子出嫁,都是这样的妆容,寓意喜庆。”
秦月:“……”
喜庆……跟猴子似的有什么喜庆!
这腮红终究没有擦,然后她就被推上了花轿,由容非的护卫队亲自护卫,浩浩荡荡地去往凰宫。
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路上围满了好奇的百姓,从秋染园到凰宫的路上铺满了红毯,漫天的花雨洋洋洒洒地飞舞在空中,既浪漫又大气。
而秦月却坐在轿子里十足郁闷。
不行,她绝对不能顶着这个妆容去见容非,丑爆了好不好!
想了想,反正没人知道,她便撸了衣袖往脸上擦去,腮红是红色的,凤服也是红色的,所以看不出来到底擦掉了多少,只能凭感觉了——
早知道该偷偷带面镜子的。
到了凰宫,却是先将她送进容非的寝宫昭阳殿,然后她就中场休息了。而容非还在大殿上进行登基仪式,待他登基仪式完成之后,他才会亲自来揭她的盖头,然后带她去见朝臣,正式册封她,昭告天下。
寝宫里一面镜子也没有,秦月只好百无聊赖地等在昭阳殿,她深深地怀疑,没放镜子怕就是为了防止新娘看到自己的丑妆容气得厥过去。
一直到了将近中午,才猛然听到石延的声音传来:“凰王驾到!”
秦月心一紧,连忙又往脸上抹了一下,也不知道腮红到底抹干净了没有。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秦月感觉很多人鱼贯而入,然后容非便停在了她面前,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他正看着她。
喜娘在旁边说了不少吉祥词,她心里紧张慌乱,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最后只听到一句“凰王请揭盖头。”
她的心马上被抛了上去,还来不及想什么,头上的盖头便被一把揭开了,她下意识抬头,刚好就对上了容非的眼睛。
容非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喜娘却大惊失色:“哎呀,凰后娘娘,您的妆是怎么回事?”
“你们先退下。”容非低声道,声音里也蕴了笑意。
喜娘等人一离开,秦月马上跳了起来,捂着脸急得团团转:“怎么了?我的妆没擦干净?是不是很丑?为什么偌大的一个昭阳殿竟一面镜子也没有,容非你忒小气了!”
容非轻轻拉开她的手:“新婚不放镜子这是规矩,想必司仪嬷嬷跟你说时你又走神了。”
“你别看!”她又拿手罩上。
“很漂亮。”容非在她耳边低声道。
秦月正生出几丝欢喜,容非却补了一句:“我差点认不出你。”
秦月:“……”
因着这妆的缘故,秦月宁死不肯出去,最后容非一点一点为她擦干净脸上的腮红,她才跟着他出去见文武百官。
之后便是繁杂的册封仪式,秦月感觉自己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人操纵着,到了天薄暮才拖着一身疲倦回到昭阳殿。
容非比她还惨,他还要宴请大臣,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到了晚上,容非终于回来了,那时秦月已经沐浴完毕,看着昭阳殿里那张软床,心里跟住了一只小猫一样,挠啊挠,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期待。
容非一推门进来,她就像被烫了一样跳起来,见容非也已经沐浴完毕,脸上登时一热。
那啥,接下来……能不能只是窝一床被子里聊天?
显然,容非童鞋没有这样高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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