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锦绣_小染》第321章


可这事儿虽然和大长公主通过气儿,锦绣也不能叫旁人瞧出来不是?
她便打算依旧自家送自家的,大长公主那厢送大长公主的,在诏狱那种阴暗潮湿的地方,换洗衣裳还嫌多么?
却也就在连翘去了针线房后,甘松便从外头领进来一个人,却也不敢径直将人领进二房的灵堂来,只好先将人安置在了馨园等着,这才悄悄来到二房寻锦绣。
等得锦绣听了甘松的耳语,连忙回到灵堂隔间里,跟她二姐姐与二姐夫等人告了辞,说是有些私事要打理,这便得赶紧回馨园去。
容之萱既知道方麟前几日入了狱,锦绣想必也会分外忙碌,如今又怎会说什么?
且不说灵堂里躺的只是锦绣的二伯母,单只说连她自己个儿也在这灵堂隔间的软榻上歇着呢,她还能挑锦绣这个理儿么……
她便连声叫她夫君将三妹妹送出去。
“还有你一早儿叫人给我备下的那些吃食,我一人儿本也吃不完,这便分出一半来叫三妹妹顺手带回去吧。”
“待会儿不是正好有人去替三妹妹探监么,刚好带去给三妹夫改善改善伙食。”
锦绣听得二姐姐这几声“三妹夫”叫得极是顺口,这两日一直都替容之萱悬着的心也算是彻底放下了。
她这二姐姐既愿意隔上一会儿便回隔间里歇一歇,并不是一直跪在灵堂里,如今还在话语里这般调笑起方麟来,这便是没被二伯母的离世打倒啊。
亏她还只当自己是个再世为人的,这才心性无比坚强,实则她这位二姐姐这样土生土长的女子,今年也不过才刚十七岁,不也丝毫不输于她?
她就在临走前也不忘替方麟谢过容之萱。
“若是方子玉得知二姐姐将自己补养身子的吃食分了他一半,这些吃食还是二姐夫亲自下厨做的,他在狱中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熬了。”
这话可不止是道谢,也是特地说给容之萱听的。
那便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坎坷,若能将眼前这道坎儿过去了,前面既有阳光也有彩虹。
只是别看锦绣话是这么说了,等她一路回到馨园,脚步也在迈进正房门前迟疑起来。
只因她既不知道她娘今日会来,更不知道她娘得知二伯父的真实身份后、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打算。
她心底是对二伯父颇有微词不假,昨日更是口口声称不愿叫她娘嫁给二伯父。
可若叫她平心而论,如果娘从此有二伯父相伴,怎么看都比没有伴儿的孤身一人强不是么?
再说像她二伯父这样的人,要谋略有谋略,要功夫有功夫,若他一心跟她娘过日子,必会将她娘护得密不透风、下半辈子都不会再吃谁的亏。
可若是她娘不愿跟二伯父过,她娘显然也不会再跟父亲重归于好,难不成她依然放任她娘孤身一人回大同去?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彻底洗白
锦绣正在迟疑间,宋丽娘已经听见了女儿的脚步声,又快步迎了出来。
只是宋丽娘这回前来容府依旧装扮起来,虽不像上一回扮成个小厮,却扮成了个四十左右的寻常妇人。
外加上这容府里头本也没几个人认识她,又有甘松得了容程的话儿、特地出去迎了她进来,这才未曾惊动了谁。
她便在正房门里站住了,也未敢真正迎出去,就隔着帘子缝儿朝着锦绣招了招手,招呼女儿快进来说话。
这般一来锦绣也就无法再迟疑,只得掀开帘子快步进了屋,这才挽住她娘的胳膊一路进了内室,期间也不忘叮嘱甘松出去盯着,万万莫叫旁人闯进正房里来。
“论说你二伯母刚去世,我哪怕装扮起来了……也不该在这会儿来。”宋丽娘被女儿扶着坐在床边后,便长驱直入。
“可是谁叫娘深知你的性子、又怕你在很多事情上想不透呢?”
“因此上我这一趟是非来不可,你也别怪娘来得唐突。”
锦绣确实有很多想不透的东西,可那也不妨碍她愿意将娘嫁给二伯父。
毕竟她还是那句话,哪怕两人是亲母女,她既不可能替娘活,她娘也不可能替她活,每个人都该有自己个儿的活法儿。
如今再听得她娘这么一说,她便摇头笑了笑道,娘这回可是白白担忧了。
“我一切都听娘的,娘怎么想便尽管怎么做。”
宋丽娘闻言难免惊讶得很,只因她一路上也不是没有忐忑,忐忑于连她得知容秩的真实身份后都是既震惊又恼怒,女儿想必也不遑多让,怎么现如今却是这么一个乖巧模样儿。
亏她在震惊恼怒过后,虽然还是想要跟容秩在一起,却也想了无数说辞准备说服女儿呢,这岂不是白白准备了?
宋丽娘便喃喃道,若你真是这样想的就太好了。
“昨日你才从青果胡同离开,容秩便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我。”
“若是他单只将他的真实身份瞒了我,一直都假装是韩凌和我相处,哪怕后来不得不说出真相,我倒是只有高兴的份儿。”
毕竟容秩他还算个全乎人儿,总比真是个太监好;这就更别论一个早已死了多年的人……突然又活了,这更是个好消息。
“可我既知道了他的身份,也知道他在容府还有正室在,我当时只恨不得一刀杀了他算了。”
锦绣轻轻挑眉——她娘的意思难道是想说,她娘不会嫁给她二伯父了?
殊不知宋丽娘随后便是话音一转:“可是谁知随后便传来消息,说是齐氏服毒自尽了,并不是容府先来请你回家的婆子所说那样、说齐氏只是晕倒。”
“我这才知道容秩与你大伯父当年一起出了事,都拜于齐氏所赐,容秩他其实也是个命苦的……”
锦绣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叹息了一声,原来齐氏若是没死,她娘也许真会挥剑斩情丝,可齐氏既然死了,她娘还是舍不得与她二伯父分开。
可她既然早都说过她会尊重她娘自己的选择,如今她又能说什么?
她便轻轻点头道,多年前的这桩离奇事儿她也听说了。
“我昨日从青果胡同回来后,便得了谢太医从我那位二伯母袖中发现的遗书,遗书上说的便是这个。”
只因锦绣已从她娘的神情中看出来,她娘分明不只是为了说服她、叫她接受她娘要嫁给二伯父这个事实而来。
实则她娘定然也怕她会想左了,再将齐氏之死赖给容秩。
另外她娘自己的心底也一定有些含糊,只怕齐氏是因为她娘的出现……方才送了命。
她也便不需要她娘直说,就将遗书之事讲了;而若她娘也对齐氏之死的真正缘故有些将信将疑,她这也算是替容秩正了一回名。
既是这两人无论如何都想在一起,又何必叫两人之间早早生出猜疑来?
宋丽娘也正是听了女儿这些话,明显就大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轻松了许多,眼角眉梢亦是不禁挂上了连她自己都未曾觉察的笑容。
锦绣随后方才得知,她那位二伯父容秩才刚回到京城那一日,便已将这些年来的经历事无巨细写了个密折递了上去。
“既是连着他这个密折里都给娘添了些笔墨,将蒋家这些年来派去大同的人之所以铩羽而归、多半的功劳都给了娘,再加上你父亲在武安事了之后也上过折子,娘的身份已算是彻底洗白了。”
也就是说从打蒋家开始往大同派人寻找韩凌起,宋丽娘便已是容程手下的暗谍,又与容秩这个陛下的暗谍机缘巧合相识,继而并肩作战多年。
宋丽娘可不是一头儿为着齐氏并不是因她而死、一头儿又为着自己从此也好挺直腰杆儿活着,就从心底开出大片大片的花来?
只是锦绣虽然已从她父亲的口中得知、她二伯父还会继续隐姓埋名,却也没想到她二伯父竟然打了改为姓宋的主意。
等她再听她娘一讲起这事儿,她便忍不住笑起来道,难道二伯父这是想入赘宋家么。
“这样倒是好得很,外祖父膝下本就没有儿子,又没来得及过继嗣子便病故了,如今若是二伯父愿意入赘宋家,外祖父的香火也有得延续了。”
这再换句话说呢,哪怕她再不愿意她娘嫁给二伯父,二伯父连着入赘的主意都想出来了,她还能再说一声“不”么?
哪怕锦绣本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宋丽娘也不由有些扭捏道,这哪里算什么入赘呢。
“……他这是既要改名换姓,又不想换个毫无干系的姓氏呢,这才非得要姓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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