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为兽(柳木桃)》第10章


我眯着眼看阿呆远去的背影,心道这林子边缘也有不少干树枝,而且比里面的湿气少,更适合做柴,你却偏偏往那深山老林里走,一定有什么猫腻。
不过教官说过,知道得越多往往处境越危险,尤其是知道了那些人家不想让你知道的事。
既然阿呆都这样说了,我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想跟进去一探究竟,只打着哈欠四处溜达,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点肉吃,连着喝了一个多月的白米汤,我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都快成米汤了。
触眼所及是一片望不到头的皑皑白雪,在阳光下闪耀出如钻石的光彩,深深吸入清晨冰冷的空气,在没有汽车尾气工厂废气的沧桑古树林里,整个人(马?)都觉得焕然一新。
虽然身上披了蓑衣,但是四只蹄子踩在没过小腿的积雪里,很快便觉得寒气入骨。我转过山坡拐角,估计阿呆应该已经从树林里回来了,便想回去与他会合。
然而就在这时,山坡下有一片雪莹莹的亮光吸引了我的眼球,走过去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想不到在这寒冬腊月,积雪深处竟然可以生长出这么美的花!莹白的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几近透明,娇嫩纤细,似乎弱不禁风,却挺立在冰天雪地之中,肆意地舒展着花瓣,迎风绽放,绵延成片。
女人天生都是喜欢花的生物,没有人能抗拒这种夺人心魄的美丽。
于是,我禁不住向那片花海中走去。
第十章
教官说过,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危险。我很懊恼自己往山坡下走的时候没有把这句至理名言从脑子里拎出来好好琢磨琢磨。
因此,当我快要走到花海边缘,突然脚下一软,半个身子都陷入冰雪裂缝出不来的时候,并没有如何自怨自艾。
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个道理我很小的时候就懂。
两只后蹄像是瞬间被塞进了冰箱,我小心翼翼地用两只前蹄扒住冰面,慢慢俯下身,将柔软的肚皮贴上去以减少压强,免得冰面进一步碎裂。
冷!我冻得牙齿打颤,想爬上来,却在看到用力后冰层上出现的细小裂痕时停住了动作。就这样不上不下卡在中间的感觉很不好。
“阿瓜!阿瓜你在哪里?”远处传来了阿呆的声音。
我一动不动,也不出声。
现在这种心情很矛盾,既希望他能找到这里来把我弄出去,可是一想到在个傻小子面前出糗我又有些拉不下这张老脸。
就这样僵持着,每过去一秒钟,我都觉得自己腿上的细胞被冻死了一片。
终于,山坡上出现了阿呆头上的那顶狗皮帽子,再然后是他的脸。也不知为什么,他此刻的脸色几乎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一双漂亮的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神情间很是紧张严肃。
“阿瓜!不要动,我这就过来!”
阿呆很快从视野中消失,然后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复又出现,胳膊下夹着一根又粗又长的大树干。
我冷眼旁观地看着阿呆将树干小心翼翼放到冰面上推过来,俯下身慢慢往前蹭,直到将树干都推到我面前。
“阿瓜!抱住这个!”
垂下眼皮看了看那树干,惊讶于这傻小子迅捷敏锐的反应,于是我挑了挑眉,矜持地将两只前蹄搭上树干,低头用下巴抵住,牢牢抱住了树干。
别看阿呆看着清瘦,想不到力气却很大,居然毫不费力地就把我从冰缝里拉了出来!
我们一爬上山坡他就紧张地扑过来将我抱住,嘴里念叨着“没冻坏吧没冻坏吧”,顺手在我身上从头摸到了尾。然后二话不说掏出一张破牛皮将我整个包住一下扛了起来,只露出一对眼睛在外面。
我哆嗦着牙齿最后看了眼那片美丽的花海,后蹄被冻得僵硬,也懒得反抗,就这样一路被阿呆扛回村子。
胖女人看着阿呆用包柴火的牛皮包着我回来,呆了片刻,似乎还不死心地向我们身后望了望。
“柴呢?”
阿呆冲她眨眨眼,我也冲她眨眨眼,我们一起冲她眨眨眼。
胖女人一双蛤蟆眼瞪得凸出来,大胸脯剧烈地起伏了一阵,然后抄起鞭子就向阿呆身上招呼过来。阿呆又叫又跳地躲着鞭子把我扛回马棚,然后顺带着踢了一脚正埋头吃干草的老黄牛,还把猪圈的栅栏打开,把鸡窝踹飞,把马棚外大黑狗的链子解开。
哞——
哼哼——
咯咯哒——
汪——
乌烟瘴气中,世界大战即将爆发。阿呆回身躲进马棚将门闩插上,也不管外面的胖女人如何声嘶力竭的尖叫怒骂,只是径直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将牛皮和蓑衣掀开,看我冻伤的腿。
“怎么这么不小心。”阿呆皱着眉轻轻在我后腿上摸了摸,摸得我一阵抽搐,然后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些药膏给我涂在腿上。
这孩子真是傻子吗?我不禁怀疑。
外面乱了好一阵,才渐渐平息下来。我几乎可以预见到阿呆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但等了许久也不见胖女人来复仇,侧耳倾听,却听见院子外面有人交谈的声音,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但却不是瘦男人的。
听了好一会儿,隐约觉得那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却听不真切,直到胖女人嘹亮的大嗓门高呼:“多谢薛兽医!您……您慢走!”
然后院子门吱嘎一声被关上,外面寂静了良久。
我回头看看正抚弄我头上马鬃毛的阿呆,用眼神告诉他:你完了。
阿呆黑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微微勾起嘴角。
我一怔,眯起眼睛更加狐疑地用目光探究他。
阿呆只是拍拍屁股站起来,抓住我的一对耳朵揉了揉,道:“媳妇竟敢不听我的话,这回知道后果了吧!”
我甩开他脏兮兮的手,抖了抖脑袋,默默蹭到一边,离他远远的。
少年只是拉了拉脑袋上的狗皮帽子,冲我淡淡一笑,然后便转身去开马棚的门。
充满戏剧性的是,阿呆一开门,刚好看见掐腰站在门外的胖女人!胖女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阿呆便扑通一声跪到她脚边,扒住她的大腿又哭又号,连声说着什么“再也不敢了”“现在就出去拾柴”“夫人您心地善良就饶了我吧”……
我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意味深长地抬了抬眉毛。
阿呆的哭喊听起来疯疯癫癫,但仔细理清思路,发现竟然异常有条理。
“再也不敢了”,这是先表明态度承认错误,说明态度良好。
“现在就出去拾柴”,这是想出补救措施,努力挽回局面。
“夫人您心地善良饶了我吧”,这是必不可少地最后一步,就是给上司拍马,争取获得宽大处理。
这可不是一个傻子能说出来的话……
正准备继续看热闹,谁知胖女人却先不耐烦地将阿呆打断。
“别嚎了!”她一脚踢开阿呆,掸了掸被阿呆抓皱的衣摆,“算你小子今天命好!薛先生说别人送的柴自家用不了,就顺路送我们一捆,赶快去灶台生火,别在这一副软骨头样!”
我听着不禁纳闷,薛兽医和胖女人家一个住在村东头一个住在村西头,“顺路”这种事是如何发生的?
无意间瞥见胖女人有些绯红的脸,和亮晶晶的蛤蟆眼,心道这胖女人应该没有那么大魅力可以吸引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儒雅男子献殷勤,但如果不是为了她,那么又是为了什么如此“顺路”地来送柴呢?
我的目光落上阿呆纤瘦的脊背,再想想薛兽医那一脸严肃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闷骚样,顿时灵光大开。
侄女啊侄女,莫非这就是你跟我说的……禁断之恋?
…………
连着养了几日没有出门,这一天,再次被胖女人推出去跟着阿呆上山拉柴。
阿呆还是要进林子深处去拾柴,顺便捡点野土豆,而且再三警告让我在外面不要乱跑,我非常配合地猛点头,接着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失态,遂装作不在意地刨了刨蹄子,将头转向一边不看他。 
待阿呆那顶狗皮帽子消失在树林深处,我却立刻甩开马蹄,飞一般地跟了进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远远就瞧见阿呆与薛兽医站在一起。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阿呆刚刚走到薛兽医面前,薛兽医就要向他拜倒,被阿呆虚扶了一把拦住。
这是什么情况?
我隐藏在一株大树后面,不动声色地看向他们那边。但见他们只是站着说话,并没有什么别的举动。而他们身边似乎有个石墩子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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