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悍妃:女人别嚣张》第327章


“呃……”她忙在胸口又是抚,又是捶,好一会,才将哽在喉咙里的食物咽下去。
一抬头,就见还是那一袭龙纹锦袍,英姿勃发,只手挑了盏灯笼,踏着从容的步子朝她走来。身后并没有狱卒跟着,想必是被打发了。
东陵无绝在牢门前停了下来,手中的灯笼微微抬了抬,借着灯光,打量着她。
牢中的她席地而坐,手中拿着碗筷,泪眼婆娑的抬头仰望着他,见他看过来时,还下意识的抿了抿嘴角的油渍。不知为何,这样一副景象竟让人心里有些难过。
“你怎么来了?”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那一脸阴郁,也让人分不清他此番来的目的,沐兰只得没话找话的率先打破了沉默。
谁知,东陵无绝没有说话,接下来,却做出了一个让她下巴都险些掉下来的举动。
只见他将灯笼随手放到了一旁,一撩衣服的下摆,就着牢门,席地坐了下来。
这真的是东陵无绝吗?沐兰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打量着他。而他自坐下来后,既不说话,也不看她,一副心不在恹的样子,实在是反常极了。
“你……有心事?”从他异样的神色里,沐兰揣测着,道:“是因为太后吧?”
提到太后,那人目光闪动了一下,沐兰这才注意到,他整个眼睛都是红的,也不知是没睡好,还是……哭过?
莫名的,一颗心便像是被什么揪紧了,突然间有种冲动,让她想紧紧抱住眼前的男人。但,隔着的铁栏还是让她很快冷静下来,不过,紧端在手中的碗筷是放下了。
“不管她现在在哪,若知道你对她的这份思念和孝心,都会很欣慰的。”沐兰知道这样的话安慰不了人,却还是想说点什么。
东陵无绝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脸上的表情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悲凉。沐兰从未见过他这样子,一时也不说话了,只陪他这么默默的坐着。
“母后虽然贵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可她这一生,其实大多都过得很苦。”良久,就在沐兰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坐到天明时,东陵无绝突然开了口。
幽凉的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她述说。
“母后出身并不高,祖父家只是朝中二品,却在十四岁那年进宫选秀时被我父亲看中,求了先皇的旨意纳做侧王妃,十六岁便生了朕。你知道的,王府之中家眷频多,父亲的正妃又是朝中重臣之女,我母后虽然是母以子贵,却也不免吃亏受气。可不管是受再大的委屈,她也从不向父亲提及半句。”
东陵无绝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三岁便开始记事了,府中那些女人的手段我也见了不少,她们不仅会欺负我母后,甚至,连我也经常会被算计。父亲那时很受先皇看重,经常忙于国事,根本顾及不了内宅的争斗。后来,府中的一个姨娘有喜了,府中摆酒庆贺,那天很多人,我也在场,不知是谁推了我一把,我撞在了那姨娘身上,竟就是这么碰了一下,她便小产了。”
听到这里,沐兰心中一阵发寒。而他,却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漆黑的眸中波澜不兴。
“那年我才六岁,又是家中长子,自然不会有人将我怎样,可王妃却硬称是我母后教唆我这么做,将她关在柴房整整三个月。后来,父亲气消之后,在我的哀求下,终于将她放了出来。自那之后,母后终于收起了她的善良,开始学会了还击。她说,只要能保护我,她什么都愿意做,可我知道,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有真正快乐过。”
东陵无绝十岁时,他父亲被封为太子,府中的明争暗斗自是也随之升级。太后还算是颇受宠爱的,加上她的聪慧与手段,侧妃的位子也始终稳坐着。而随着东陵无绝渐渐长大,她在府里的生活才算真正安逸一些。
然而,才短短三年,太子便被人污陷,冠以谋反的罪名贬为晟王,迁至南阳。一路又遇埋伏,一干家眷随从死伤不少。加上南阳地处偏远,物资贫瘠,生活与京城的奢靡安逸相去太远,气候也很不适宜,那个嚣张跋扈的王妃哪里受得了这些苦,才去没两个月就病死了。
晟王感念太后这么多年的付出与相陪,终于扶她为正妃。本来,远离权势纷争的日子或许也平静幸福,可两年之后,晟王也病逝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裸游
太后一个女人独自支撑着那个空有头衔的王府,其艰苦可想而知。那时,东陵无绝便发誓,要撑起一片天下,让她不再孤苦无依,不再受人欺负与轻视。那时,他已投了金峡关的先锋营,凭借着他的身手与谋略,渐渐闯出了些名声。
“在军营里,可以回去探亲的机会少之又少,因我身份特殊,才得以几个月回南阳一次。每次回去,母后都会抚着我身上留下的伤疤默默流泪,然后为我做一桌饭菜,看着我吃完。她常说,她不需要什么富贵,只要看着我一生平安顺遂。可是,我这个身份却注定摆脱不了纷争。所以,她心里再难过,再担心,却还是支持我,希望我能历练得更强。”
峥嵘岁月散不去的峰火里,一个母亲将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一点骨血送去战场,又日日夜夜守着孤灯,盼他平安归来。三年,多少个日夜,终于换来了皇室的认可。
十八岁那年,东陵无绝被接回京中,立为太子,同年,太后三十四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却白了发鬓,病魇缠身。他那两年太子做得也并不顺,朝中权贵暗地里反他的大有人在,后更又险些步了他爹的后尘,被人污陷,是他的皇叔庄亲王替了他。而太后虽然家世不丰,在宫嫔贵妃之中却是应对得体,颇具人缘,也为他后来的登基掌政付出了不少心力。
之后的事,沐兰便熟了,虽然有御医晨昏请脉,有天下珍奇良药补养,太后的病却终究未能根治,并逐渐恶化,直到,国师莫言以巫术将她自鬼门关拉了回来,又辅以夏凉国的续魂草为引,才渐渐将养回来。
眼见着这天下开始太平了,她却身中剧毒,下落不明。回想过去这二十多年来她所受的苦,东陵无绝心里如何能不痛,不悲。
沐兰静静的听他说完这一切,她早知道,依青是有着太后的记忆的,但她却从来没有真正去了解过那个女人。如今,听完了她的故事,不免愧疚和懊悔。
她口口声声说爱着这个男人,最终,却还是深深的伤害了他。虽然非她所愿,她却难辞其咎。
如果不是对他不够信任,上一世,她就不会对他凝聚这么深的恨。莫言就是因为继承了她的这份恨意,才会接近他,将依青招来太后的身体里。如果不是因为她激恼了皇后,让她恼恨之下联手有穷,对付萧翼,也不会有靳宁的苏醒,和有穷之行。
又或者,她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不那么固执的回来找他,靳宁赶她出邬江的时候,她和汐枫远走高飞。东陵无绝从山贼手中将她救出来之后,她不那么任性的策马狂奔,而是乖乖随他回到茶寮……
太多的如果,最终,却还是避不开这残酷的结局。
“明天,我就死了。”静默了半晌之后,沐兰吐出了这几个字。如果她的死能让他心中的悲痛平息一些,如果她就是这一切的根源,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死?
闻言,东陵无绝抬眸看向她,仿佛是要透过那双满怀歉疚和心疼的眸子直看到她心底去一般,好一会,才道:“你死了又有什么用?回不来的人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说着,站起身来,提起地上的灯笼便朝外走。
沐兰隔着铁栏望过去,光影下,那袭尊贵的锦袍怎么也掩不去那人身上深深的寂寥。
又过了半晌,还是那狱卒,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来,仿佛时光倒转一般,食盘里,一碗米饭,一碗红烧肘子,一碗油酥豆腐,香喷喷的正冒着热汽。
要不是地上还摆着那几碗吃了几口的饭菜,沐兰几乎要以为先前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幻觉。
“这是君上吩咐准备的,趁热吃吧。”狱卒将热饭热菜通过铁栏的空隙递进来,又将早已凉了的饭菜放回盘子里,这次,他没再停留,端着那盘子便出去了。
沐兰这才意识到,先前她根本没吃多少,肚子还空着呢。只是,如今再面对这香喷喷的饭菜,她却什么也吃不下了。
东陵无绝回到别苑门口时,子时的更声刚刚敲响。刚绕过了屏风,便见院里石廊下倚坐着一个身影,借着廊上的灯,依稀能看出那是张熟悉的面孔。
“你回来啦。”听到他脚步声时,那身影立刻站起来迎向他,担心和紧张的面孔,正是靳宁。
东陵无绝微微有些诧异,道:“你怎么在这儿坐着?”
“我……想等你。”靳宁抬头端详着他,挣扎了好一会,才道:“我知道你去了大牢。”
东陵无绝倒并不奇怪她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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