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思归续-似是故人来》似是故人来-第188章


她不答话,只勉强地笑了笑。
“没有我的时候,你也过得很好,日子风平浪静。我知道你有多辛苦才争取到现在的一切,就这么放弃,我不忍你以后后悔。相信我,我这么说完全是发自真心,你没有对不起我,因为爱,就意味着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苏曼,对你,即墨思归来时心甘,走也情愿。”
她短促地笑了声,再望向我时,眼底已然一派的涩然。“是呵,你没来之前,我也过得很好,日子风平浪静,无波无澜。可是你来了不是吗?你一来,我的心里就风起云涌了。我衡量过,也自私地试过取舍,可是当我一切都抓在手心时却忽然发现你离我越来越远。你口口声声说只要我幸福就好,可是没有你的分享,这样的幸福到底还有没有意义?我无法回答,可我知道当你越走越远,我长久以来的信念竟然一片模糊。”
“我一向固执,习惯权衡,做出决定便再不更改,我讨厌反复,更害怕被颠覆。可是这所有不习惯的一切情绪加起来都比不过看到你伏在血泊里的那一幕。思归,知道吗,忘我也是一种自私,你真的很自私,口口声声说着会永远爱我,你的永远就只有这么短暂吗?你想过我没有?想过你的父母没有?你纵身一跳落得透彻干净,有没有想过活着的人会有多伤心?”她眉目间骤然涌起的冰冷,蓦地抓过我手上的照片几下便撕成了碎片。她冷冷地瞪着我,眼底盈盈的水光却闪痛了我的心脏。“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永远,我也不信永远。由来只知如果我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对感情也是一样。说什么会永远爱我,说什么再不会爱上她人,思归,没有人能守着誓言过一生,你不能,我也不能。”
“你要回家,我不会拦你,你我之间的死结是我一手打下,我没有把握能解开这个结,解不好或许还会把我自己也绕进去。有今日这样的局面,我谁也不怪,只是希望你明白,放你走并不是我怕了,更不是你以为的后悔,我只是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好,等我解决了一切,我会再去找你。你记住,我不会给你爱上别人的机会,一次也不会给。”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掌心抓着照片的碎片,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眼前的她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冰雾,可说出的话却依然清晰的令我神魂皆颤。
“思归,我曾听说爱情就像是在丢手帕,谁被丢着了,就只能捡起手帕拼命地追着丢她的那个人跑。”她淡淡地微笑,眼中柔光流转,忽然说:“漫漫留给我。”
我微微哑然,擦一擦眼泪,笑了。“人质?”
她起身,轻轻抱住我的肩膀,下颚抵在我的头顶心,却不着丝毫气力。不知过了多久,她松开了我,眼神不再飘散游离,我看到她眼底清楚分明的坚定与执着。
微微一笑。她说:“是。”
☆、第一百五十五章
眨眼间;距离我回到家中已经一个多月了;妈妈坚持要我去嫂子入职的医院里又住了半个月,确定没有任何隐患和后遗症之后,终于挑了个老黄历上写的黄道吉日把我接回了家。
这段时间为了我的伤,全家人都跟着操劳,哥哥嫂子还好,爸妈上了年纪;被我这一折腾,由身体到内心都伤了不少;加上天气也渐渐冷了,一向健康的妈妈竟然生了一场重感冒;被嫂子押着去医院输了液。
告诉苏曼这些的时候,她微微的沉默;好一会才说,思归,对不起。
我有些慌,只当她又误会什么了,可再要解释却又如鲠在喉,回身看到妈妈疲惫的身影,刚输完液回家就追问我的吃喝,连家中做事多年的阿姨给我擦身子都不放心,非要亲自动手。
一场冬雨一场凉。
大概因为伤势未愈的缘故吧,今年我似乎分外地怕冷些,早早地就穿上了厚厚的大衣。每天的活动就是坐着轮椅在家中和半岁的小侄子玩游戏,或者看看书,陪外婆看看电视。我尝觉得这样混吃等死的人生简直太过意不去了,可一对上父母爱怜的眸光,眼底那深深的疼惜与探究,也只得将心中的负疚与不安轻轻咽下,再厚脸皮地作出一副娇憨快乐的模样,理直气壮地啃老。
十二月底的时候,家中总算是有一桩喜事了,外婆的八十大寿迫在眉睫,妈妈终于将注意力从我身上挪开了些许,开始高高兴兴地筹办外婆的寿宴。外婆自两年前做了胃癌手术,除了体质差了些倒是一直没有复发,老人家都是念恩的心,为了这件事,她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追问过简妍的情况,所幸自上次上海一会,我与简妍也算冰释前嫌,为让老人开心,我主动邀请简妍来家中参加外婆的寿宴。
简妍热情依旧,自然一口答应。我想了想又添一句,“也带上你男朋友嘛,让外婆看看,她一直拿你当亲孙女看呢。”
提到卫泽宇,简妍却笑了笑,“再看吧,他不一定有时间。”
挂了电话,苏曼的信息却又到了。点开一看却是一条彩信,照片里的漫漫被打扮成圣诞老人的模样,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帽子,连脚上都穿了同色的小鞋子。漫漫一脸无辜,却又本能地对着镜头卖萌,看得我一阵心暖,抱着手机便笑出了声来。
照片后是一行小字:思归,圣诞节快到了,你有什么愿望?
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吗?
她很快回来:当然。
我有心逗她,又问,随便多少个愿望都可以实现吗?
闭上眼睛幻想她看到这条信息的模样,大约会有些啼笑皆非,无奈地蹙一蹙眉,嘴角微微地勾起,或许鼻尖还会俏皮地皱一皱,小猫一般挤出两道可爱的小细纹。
她却不给我继续幻想的机会,很快回复了过来。当然。
于是我也认真地写道:一愿某人千岁,二愿某人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三秒后,电话立刻响了起来,我快速地接起。
“某人是指谁?”她故意地问。
我还能不知她那点小矫情,偏不让她如愿。扭捏着道:“什么某人?哦,我只是看书无聊,随便拈两句而已。”
她沉默了,片刻后,略有些失望地哦一声。
我顿时不忍起来,却碍着时刻晃荡在眼前的妈妈不敢造次,只好压着声音:“咳,某人……某人当然是指Vanessa Su啦……”
听到我讲电话忽然飚出英文,正看电视的妈妈立刻斜了我一眼。
可电话那头的某人倒是高兴起来了。“哎,你说狗的性子是不是也都随主人啊?”
我一怔,何出此言?她却立刻又道:“告诉你,漫漫交了个女朋友。”
“……”不会吧?我惊地倒吸一口凉气,再次成功地被妈妈斜了一眼。
大约是猜到我的反应,她得意地笑了。“你的愿望会实现的,相信我。现在换我来许愿了。”
“思归,我想我们两个,重新开始。”
心头突突地跳着,窗台上的文竹依旧长得葱郁,因为有爸爸悉心的照料,这寒冷的天气半点也没能伤害到它。而我心里的爱情又何尝不也是如此。分离一个多月,她的容颜她的声音在我心中丝毫没有褪色,哪怕其实我们并没有时常的联系,她害怕影响我的休息,我担心干扰了她的判断,偶有联系,大多也只是发些不痛不痒的短信,她半句也不提起过去的事情,她不提,我便也当做全都忘记,直到今天她这样不留余地地说出了她的愿望。
我想我们两个,重新开始。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冬天的下午,12月23号,4点,22分。阿姨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一叠步地跑出去开门,我还在抓着手机拼命忍着眼底的热泪,院子里却很快传来耳熟到令我猝然心惊的小狗叫声。
是……是漫漫?!
阿姨领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客厅,我坐在沙发上不能动弹,一颗心却早已飞到了那女人怀里。阳光洒落在她的周身,细小的微尘折射出那样柔软的光晕,她恬淡的眉眼,温暖的微笑,她眼底压抑着的千丝万缕。
“阿姨。”她谦恭地向妈妈弯一弯腰,“对不起,我知道这样突然造访很失礼貌,可是请您原谅我,我真的……很想念思归。”
漫漫已经冲到了沙发前一跃而上,径直跳到了我的腿上。我伸手抱它,眼泪再也绷不住滚落下来。
妈妈冷眼看着她,又看一眼我,最后瞪住了明显不知就里的阿姨。“张姐,你先出去。”
朦胧中只见她离我越来越近,我死死地咬着嘴唇,心底的迟疑与徘徊却如受到惊扰的鸽群一样呼啦啦惊散。泪眼望她半蹲在我身前,手掌覆在我的膝上,温柔的笑容与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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