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吧反派!》第164章

“那不是吗？”
“……”
“对不起，艾米亚。”艾斯特清澈的眼眸不再冰冷，其中流转着温暖而愧疚的神色，“我只有你一个兄弟，从小也很少和其余亲戚家的兄弟相处，我不知道怎样才是对待你的正确方式。如果这些行为让你觉得痛苦，我愿意道歉。”
“……看！哪怕我无理取闹，你依旧是这样。看起来像在说‘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其实是‘你做什么都是错的，只是我在包容你’！”
艾斯特：“……”他有点困扰地侧头，“艾米亚，你之所以会这么想，难道不是因为——你认为自己所做的行为并不是正确的吗？”
“……”
“而且，我从未想过要同情你，因为你并不需要，不是吗？”艾斯特单手撑在身后，缓缓坐起身，“你的确因为血缘的缘故无法继承家主的味道，但这并不意味着你是弱者，我也知道你从来不在意这些。”虽然艾米亚的眼睛对外公布的是“瞎了”，但事实并非如此，如果莫忘在这里，就会惊讶地发现，艾米亚眼睛的色泽与之前梦魇石事件时艾斯特拿出的那柄剑惊人的相似，这是一种特殊的魔法属性，来自于母亲的遗传。
克罗斯戴尔家族的代表性魔法是冰系，而按照家规——正常情况下，每一代的孩子中，冰系力量最为强大的人才可以继承家主之位。
魔法是有压倒性的，比如一对同样拥有魔力的男女结婚，如果男方的魔力明显强于女方，那么生出的孩子属性一般会遗传父亲，反之亦然。
而上一代的克罗斯戴尔家却出了个意外，家主的妻子，也就是两兄弟的母亲是位不逊于他们父亲的强大魔法师，而她的魔法属性也很罕见——暗。通常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洁性，家族的领头人不会与这种属性神秘的人结婚，但正所谓“爱情来了，谁也挡不住”——看他们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四处溜达，全靠儿子辛辛苦苦维持家业供养他们，就知道这对夫妻有多恩爱以及志趣相投了——简而言之，“艾兄弟”的父母就那样因为爱情而结合了。
但他们的运气不错，所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艾斯特，就完美地符合了继承家主的条件——强大，沉稳，好学，谦逊……夫妻俩几乎把一系列美德堆到了他身上，就等着他长大然后“逃跑”了。当然，艾斯特也继承了母亲的部分魔法属性，所以才能驱使那把黑暗属性的剑，只是他很少会用，因为杀戮性太强负面感情太强烈，不符合他的性格。他家老妈也没觉得有多遗憾，儿子嘛，能做事会赚钱就行了，其他无所谓啊！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第二个孩子他们就没那么紧张了，哪怕生出颗蛋，丢给大儿子孵化就是了。
也许是因为感受到了这种极其不负责任的心理，艾米亚从一出生起，就展现出了强大的黑暗属性，甚至于他的母亲一般，身体都被其所侵蚀——唯一不同的是，前者的眼眸是双黑，而他则只有一只眼睛是这样，另一只，则遗传了这个家族的冰蓝。某种意义上说，这样的眼眸是他强大的明证，但对于不明真相的孩子来说，异色眼眸无疑非常可怕。
在向来温和优雅的艾斯特哥哥为他连续打了一个月的架并且外表看起来越来越冷凝后，艾米亚毫不犹豫地把眼睛蒙了起来，他并不自卑，也不在意他人的说法，只是不想再看到哥哥总是一身灰地回家——他当然很强大，但以一敌众总难免弄得浑身狼狈或者挂彩。
在那之后，哥哥就更加疼爱他了。
小时候觉得这样很好，年岁渐长，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哥哥天生就是领导者，理所应当站在他的前面，而他蒙上双眼看不到前路也没关系，跟着他就好了。
直到……他们的道路出现了分歧。
哥哥想要放弃骄傲跪在别人的身前，而艾米亚则无法容忍他承受那样的屈辱。但比起强硬，他永远会输，看到哥哥那么努力夺得“第一守护者”的称号后露出的笑容，他又想，如果这件事真的能让哥哥觉得开心的话，稍微妥协一下也没什么，反正……魔王这种东西说到底已经那么多年没出现过了，被一个“虚名”占据了哥哥心中的位置虽然不爽，但那毕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谁知道，他居然就这样离家出走，而且一走就是三年！
虽然现在知道这其实是个小误会，但当时的他不可能清楚事实啊！哥哥离家出走？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好吗？最初，艾米亚检讨自己，是不是态度太差劲，以至于让从未对他生气的哥哥发怒了；紧接着，他也发怒了，那么大人了怎么可以那样任性，赶紧回来他可以考虑早点原谅那混蛋；然后……最后……
说到底，是他的心灵出现了缝隙，才会让他人有机可乘。
然而，即便如此……
“既然你很清楚我不是弱者，那么……”
“你依旧是我的弟弟。亲人之间互相保护和包容，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
“对于之前的不告而别，我很抱歉。”艾斯特诚恳地道着歉，“我没想到陛下会在另一个世界，更没想到两个世界的流速是不同的。我原打算，等你彻底恢复冷静再和你好好谈一谈。”
艾米亚颓然地松开手，也坐在了地毯上：“……现在说这些，迟过头了吧？”
“说的也是。”青年点了点头，随即又说，“但是，艾米亚，我并非从未对你生气过，只是以前我告诫自己要忍耐要宽容，但直到今天才发现——”他突然伸出手，也狠狠地给了对方一拳头，“也许直接揍你才是比较正确的方式。”
“……”
二更
男性的友情和女性的友情有时差别很大。
女性之间相互抱一抱亲一亲，那必须是感情深厚的标志；而男性如果那么做……八成会友尽，还有二成是双双变成基佬，手拉手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男性之间互相揍一揍殴一殴，下次见面则依旧能勾肩搭背；而女性如果那么做……八成会友尽，还有一成是因为一方是抖m，还有一成……那必须是真爱啊！百折不挠的真爱！
所以说，“艾兄弟”都是男性真是太好了。
这场没有用魔力完全用拳脚进行的互殴不知多久后才画上句点，胜者当然是艾斯特，相比于擅长远距离魔法的弟弟，近战强大的他怎么也不可能输啊，但即便如此，他也挨了不少拳脚，因为某人刻意的瞄准，他英俊的脸孔上满是青紫的瘀伤。
而艾米亚虽然还勉强保持了“外貌”，身上却痛得让他泪流满面，本来就没好全的肋骨似乎又快断了，生疼生疼，他终于忍不住地哼哼出声：“你真的是我亲哥么？”下手可真够狠的。
艾斯特坐起身，伸出手揉了揉酸疼的肩头：“如假包换。”
“……”抖，“好冷的笑话。”找谁换去？那对不负责任的混蛋爸妈吗？人都找不到好吗？！
“我怕下手轻了，你以为我小看你。”
“……”他善良正直的哥哥呢？到哪里去了？！所以说，那个世界到底是神马地方啊，把他家哥哥纯洁的心情染成了这种乌漆墨黑的样子！
“艾米亚。”
“什么？”
“想过养好伤之后做什么吗？”
“……还没有。”
“是么。”
“你有什么提议吗？”艾米亚记得，那个更加抖s的女孩离开前说的话，让他用行为赎罪。
“唔，去陛下那里如何？”
艾米亚愣住，随即轻哼：“……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当然不是。”艾斯特认真地回答，“只是你留在这里似乎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派不上用场……
派不上……
不上……
艾米亚泪流满面，瞬间憋屈的他咬牙说：“你是在小看我吗？！”
“家族的事物是我在管理，陛下的公务目前由我们四位守护者轮流代劳，其余事物都还是让从前的人代理，没有什么大的变动。国境附近也都很安定，没有发生冲突或者小规模的战争。而如果让你看守城门或者打扫王城的大街，想必你会连城池带人一起炸掉吧？”
艾米亚：“……”
“去陛下那里吧，看一看她成长的那个世界。”艾斯特回忆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是一个非常奇妙的地方，说起来很奇怪，我第一次到达那个世界时，居然有一种‘这里才是我真正故乡’的感觉，艾米亚，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