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策》第406章


“此役吾军损失太大,原本主公有意将马超将军这一万西凉铁骑用于他日北上扫荡胡庭之利器,经此一战之后,怕是西凉铁骑会元气大伤。”
陆逊苦笑一声,“可如今吾东吴已不缺战马,唯一顾及的,便是此役伤亡太大,吾闻辽东鲜卑轲比能已在曹魏资助兵粮之下,一统东部鲜卑,如今部族已有三四十万之众。”
“可他去岁末不是已经上表向吾军请降了吗?”陆睿双眉微皱道。
“鲜卑,匈奴之后,吾大汉北疆之祸尔,若非檀石槐死后分裂,如今只怕已有吾中原一路诸侯之力,此刻吾军与曹魏交战,他们势必会南下分一杯羹。”说着,陆逊笑着看了一眼身后众将,“主公每逢论战,外夷则以西南之贵霜帝国,百万里之外罗马帝国为吾大汉劲敌,而近祸,却是北面鲜卑尔。”
“轲比能于三年前也曾起兵寇边,却先后目睹楼班、于扶罗败亡于吾军之手,胆怯而拒绝曹操出兵之约。可若是吾军但凡有任何疏忽之际,他必会出兵。”
陆逊一只手敲打着城墙砖,“此乃北地游牧胡族与吾中原汉人之宿怨尔。”
“都督,夏侯惇又出阵邀战矣。”突然,陆睿一指城外吼道。
陆逊闻声看去,远处被烧毁的大营废墟之中,一队铁骑杀出,为首一将赫然便是此战与东吴军交战多时的独眼夏侯惇。
“诸位谁去迎战夏侯惇?”
“某去罢。”张辽环视一眼左右,提刀便朝着城下走去。
“文远将军且慢,此番就让俺去迎战此人。”一名黝黑的壮汉却抢在他的前面提刀匆匆朝着城下走去。
不多时,众将便瞧见杀出城的周泰已经和夏侯惇交战在一处。
两将于军前鏖战数十合,陆逊一手抚须,双眼闪烁着精光,“如今午时刚过,城外敌军已开始埋锅造饭,吾军中并无太多干粮,想来,这也是吾军可趁之机。那夏侯惇不过是障眼法尔。”
“张辽听令,汝率所部铁骑,绕行大营右翼,牵制许褚。”
“喏。”
“陆睿,汝领所部铁骑往左翼,迎战田豫。”
“喏。”
“蹋顿到了何处?”陆逊又问。
“回禀都督,蹋顿三万乌桓突骑已至安次城北。”
“命他连夜赶来,明日便是吾军与曹军决战之时。”
“喏。”
陆逊此刻的果决,让四面出城的众将一阵安心。
东吴从不畏战,在此前收兵回营之际,数万儿郎便从军需处得到了此前连夜赶制的干粮,那葱香可口的葱油饼,配合着一碗清粥,足以饱腹。
此刻饱着肚子的吴军士卒已经在城内歇息了小半个时辰,按理说此刻应当是手软脚软,头脑发热。
而城外,肚子咕咕叫的曹军士卒应当是渴望着热锅里的清粥和白馒头。若是此刻有人和他们拼抢,斗志应当更强才是。
可如今他们已经嗅到了锅中的香味,不少军士更是已经端起了碗筷。
“杀啊。”漫山遍野的喊杀声响起之际,原本藏匿在山林之中的东吴军也趁势杀出,营中曹军众将一声大喝,便又带着这些军士杀出。
“传令,命蹋顿率军于二十里外休整,天黑之后袭营。”陆逊嘴角微微勾勒几分,他仗着兵力之盛,大可拖着曹军,让他们寝食难安,而他最后的杀手锏,也正是蹋顿的三万乌桓突骑。
夜色将近,曹军众将陆续回营。
“今日各部伤亡惨重,吾军缺少绷带和清水,陆逊这厮,此前便下令将附近的水源破坏,可偏偏护城河内的水源他们却可取用。”
“走海河附近取水如何?”
“东吴骑兵太多,吾军斥候一旦接近水源,还没等取下水壶装满,就会被乱箭射死,更何况吾军有数万大军,即便以斥候队分批取水,也是杯水车薪。”
“大都督,突围罢。”
“此刻南下,还能为吾军保留几万精锐,若是再过几日,粮草殆尽,怕是大祸将至尔。”
眼见着帐内士气低沉,满宠双眉紧皱,“陛下此刻已经高悬王旗,将东吴一部兵马引走,常雕、曹休二位将军可率军从代郡南下,辽东鲜卑轲比能部已经答应出兵偷袭右北平,以吾之见,几日之内,吾军之围必解。”
“还是突围罢,某放心不下陛下。”夏侯惇沉默顷刻后答道。
第五百三十章 蹋顿反叛
入夜,城外大营静悄悄地,大批穿着铁甲的军士手持兵刃快速穿行在荒原之上。
“都督,满宠深夜突围,怕是因为曹操被吾军重围的消息泄露出去后,夏侯惇、许褚等将心中关切,是故趁夜突围。”
“文远,吾知汝担心蹋顿那三万乌桓突骑,吾辽东留守的兵马尚有两三万之多,但乌桓之民大多已迁徙至右北平、辽西诸县,应当不会有意外罢。”陆逊话语有些迟疑,他在忧心良乡的形势,那里只有马超的西凉铁骑。其他各部离得太远,若是出现任何闪失,怕是有些鞭长莫及。
“子时过后,只怕这大营里的兵马都会走脱,都督下令罢,吾等率军追击,牵制曹军南下。”
陆逊微微摇头,“不急,让他们南下,摆渡的船已经被吾军凿沉,南面大河的河面足有数丈宽,且河水湍急,若要渡河,大队曹魏步卒怕是只能搭建浮桥,文远,汝与陆睿各领一军出城追击,可各自为战,但多派哨骑。”
“喏。”张辽率军火速出城,很快陆逊便瞧见两路骑兵带着火把长龙远去。
“都督在担忧蹋顿乎?”这时,一道浑身笼罩在黑夜中的身影突然出声朝着陆逊说道。
“蹋顿麾下皆是乌桓旧部,其中夹杂着不少楼班的部众,楼班虽亡,但这三万乌桓铁骑之中不过有吾军派遣的刀笔吏六七十人,吾十日之前便命蹋顿从右北平赶来,应当昨日便到了,若非如此,昨夜一战,吾军当可大获全胜。也不至于被他满宠借着吾军后营的破绽得以保全余力。”
“莫都尉,汝麾下的吴卫可有密报传来?”
“乌桓突骑之中,只有吴卫七人,其中大多都是早年便混迹于边塞,娶了乌桓部族女子的精壮,他们虽然忠心耿耿,但三万乌桓突骑,行进间大多都聚集在一处,怕是不好偷送密报。”
陆逊在城头上来回走动两步,“上一封密信是何时呈送至此?”
“一日前,提前蹋顿战报半个时辰送达营中。”
陆逊双眉倒竖,“那辽东鲜卑的战报是三日前呈送至营中罢。”
莫休双眉微皱,心中也生起几分狐疑,“正是。”
“传令镇守渔阳长城要塞的凌统,命其朝塞外增派哨骑,必须探得鲜卑诸部动向。”
“喏。”
“再传命辽东诸县,命当地县尉,就地看押乌桓突骑家眷。”
莫休面色微变,“都督,此举只怕不妥,倘若他蹋顿未曾有异心,吾等提前将乌桓突骑家眷给挟持,怕是会逼得此人反叛。”
“只怕此刻他蹋顿已经是得了曹孟德的好处,已经举旗倒向曹操矣。”陆逊冷笑一声,伸手指着城外怒道。
莫休满脸凝重,便见陆逊抬脚走向城墙马道,“莫都尉,汝带上城内吴卫,随吾出城罢。”
“都督意欲何为?”
“十里外的一处山坳,那里多半便是乌桓突骑落脚所在,如今尚未至子时,汝与吾率十余骑前往北面,入营见他蹋顿。”
莫休瞳孔微微收缩,“都督莫要以身犯险,汝身系十余万大军之众,若是汝旦有闪失,吾辽东军只怕难以幸免。”
陆逊摆了摆手,“今日天未亮时主公便已飞鸽传书,命大都督率骁骑营精锐乘船北上驰援,算算时日,只怕三日后便可抵达蓟县以东海岸,到时,自然有人接管全军。某此去,只是求一个心安理得。”
“对了,莫要忘了带上曹纯骑枪。”
莫休轻咬着下嘴唇,脚步紧跟着陆逊走下城墙马道。
一行人刚要翻身上马,便见城内驱马奔来数十骑,为首一将赫然便是丁奉。
“都督意欲何往?”
“出城指挥调度兵马。”陆逊面无表情地答道。
“城外唯有张辽、陆睿二位将军的骑兵,都督此刻出城只怕已经追不上他们的战马,何况都督乃是儒雅文士,焉能长途跋涉,骑马行军,外面兵荒马乱,都督还是在城内指挥调度罢,若是要出城攻坚,交给末将便是。”丁奉朗声答道。
“丁承渊,某做何事,还无须汝来拦阻。”陆逊冷冷地瞪了一眼丁奉怒喝道。
丁奉面色铁青地看着陆逊,“还请都督自重,汝身系辽东安慰,身负吴王重托,焉能擅离职守。”
陆逊气得浑身发颤,“丁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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