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陌生的体温陌生的怀抱,似乎似曾相识,陈羽沐觉得自己应该要推开她的,但是在这样的夜晚,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回抱了李一林。
说她自私也罢,但是这一刻,她真的不想推开这个冬日里,最靠近的阳光,就让她贪恋一下,等天亮了,她会做回陈羽沐。
陈羽沐不知道哭了多久,然后又模糊的睡了过去,最后是手机早上上班的闹钟把她吵醒的,她几乎是被惊醒的。
醒来就看到李一林趴在她旁边,两个人一起睁开眼睛的,陈羽沐有点尴尬,说:“对不起。”
一开口,发现嗓子沙哑得的厉害,李一林抽出自己的手,说:“没事儿。”她到旁边床坐着看着陈羽沐。
陈羽沐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浴室,说:“我先去洗漱?”
李一林想起什么,说:“我先去吧。”
陈羽沐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李一林就去了浴室,看到地上碎掉的杯子,她用毛巾把杯子的碎片抱起来,确认了没有碎片之后,才被包裹着碎片的毛巾丢在垃圾桶里。
叹口气,然后开始用温水洗着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带着淡淡的黑眼圈,想起昨晚陈羽沐哭泣的模样,再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原来动情真的挺伤人的,不管对方对你爱还是不爱。
陈羽沐看着她的背影,想到自己昨晚发疯的模样,忍不住烦躁的耙了耙头发,感觉到脸上有点不适,她开了灯,用手机照了一下,发现自己昨晚枕了一晚上李一林的手,脸上都有红印子了。
她恨不得锤死自己,都什么事啊,明明不想跟李一林纠缠的,结果最后还是贪恋李一林的好,利用她。
她看着手机,虽然她昨晚手机关机了,但是因为早上的闹钟,手机又自动开机了,开机之后手机就跳出来师景的微信。
都是你听我解释之类的,陈羽沐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关了屏幕,她走到床边,把厚厚的遮光窗帘拉开,拉开之后是有点喧闹和有点刺眼的阳光。
刺眼的阳光让她的眼睛有点酸涩刺痛,大概是昨晚哭得太狠了,等眼睛适应了阳光,她看着有点雾霾的城市,陡然觉得自己很渺小,无论自己怎么感伤难过,这个世界还是照样运转。
不会因为一个人停止运转,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哀伤而发生什么样的改变,她觉得自己的哀伤难过都很微不足道。
意识到这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内心松动了,感觉自己一直在钻牛角尖,是她把师景摆在了世界中心的位置。
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绕着师景旋转,是自己把全部重量都压在师景身上,似乎一切一切的根源,都是自己把师景放在了赖以生存的位置上。
李一林洗漱完出来的时候,看到陈羽沐站在窗边,阳光透过她,大概是听到李一林出来了,陈羽沐回头,李一林在她脸上看到的是那种全然放松的神情,李一林有点怔愣,总感觉她有点不一样。
陈羽沐微微的笑了笑,说:“早啊,李一林。”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好心情,李一林嘴角也微微扬起:“早啊,陈羽沐。”
第41章 分开
因为身上一堆奇奇怪怪的味道实在是不太好闻; 等两个人都洗漱完之后; 下来楼吃早餐; 酒店是包含了早餐的。
李一林总感觉陈羽沐不一样了,如果说以前的陈羽沐虽然看着快乐但是总是似乎有点放不开; 那现在的陈羽沐似乎就是放下一切之后,她的笑淡淡的; 但是李一林就是觉得她似乎比以前放松了很多。
陈羽沐一抬头就看到李一林看着自己; 笑了笑,说:“怎么,我的样子很憔悴?”
李一林被她抓包; 有点腼腆的低头别开自己的视线,说:“没有,就觉得你似乎不一样了。”
陈羽沐:“嗯; 人总是要变的,不是嘛?”
李一林点头嗯了一声; 问:“你待会要去上班嘛?”
陈羽沐看了一下时间; 说:“我跟PM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我得回家换个衣服,我感觉自己变咸菜了。”
她的形容让李一林笑了笑; 说:“我也觉得身上的味道奇奇怪怪的; 我也回去换衣服,待会要一起去公司嘛?”
陈羽沐点头,说:“好啊,等我出发了微信通知你。”
李一林点头:“好。”
两个人吃完早餐才出了酒店门口; 一辆黑色的车子就开了过来,陈羽沐看到熟悉的车牌,轻轻的叹口气,对李一林说:“有人来接我,我先走了。”
李一林想问你没事吧,但是看到陈羽沐似乎没有昨天痛苦绝望的模样,张了张嘴没说出来:“好啊,有什么事,你找我。”
陈羽沐笑了笑,说:“好。”又对她挥了挥手:“晚点见。”
李一林也对她挥了挥手。
等车子开到面前的时候,陈羽沐轻轻吸了一口气,开了副驾的车门进去,师景对于她的配合有点讶异,但是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看了扣好了安全带,就启动车子离开。
师景从倒后镜里看到她略微憔悴的脸色,陈羽沐有点累,也不想看到她,干脆闭着眼靠在车窗上养神,她是真的累了。
酒店本来离她们住的地方就不远,等到了地下停车库之后,陈羽沐就醒了,师景熄了火,没有急着下车,看着陈羽沐,说:“我们,好好谈谈?”
陈羽沐轻轻的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上了楼,还是回到陈羽沐租的房子里,自从两个人复合之后,一直住的这里,原本这里只有陈羽沐一个人的痕迹,现在满满的都是两个人的痕迹。
她总觉得师景很像曾经的自己,恨不得在每一个细节和角落里都烙印下两个人是情侣的印记。
师景买了情侣的拖鞋、杯子、毛巾、牙刷、睡衣,很多她能想到的东西,她买的时候,陈羽沐总是仿佛在看一面镜子,镜子里是年轻的自己,她看着师景因为自己仿佛重新焕发了生命一般,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幸福。
进了门之后,师景拉着她坐在沙发上,然后自己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水塞到她手里,水的温度透过马克杯,暖了她一向偏冰凉的手。
师景蹲在她前面,看着她,说:“你看到的女人,她的出现比较复杂,那是在我这三年里最低潮的一段时间里,确实挺狼狈的,还会有一些生命的威胁,在最危险的一次,她救了我,然后断了一条腿。因为不能及时就医,她瘸了。”
“大概是因为这样,在她养病的时候,我默认了我们之间暧昧的关系,我们最亲昵的就是你看到的那几张照片。”
她只是平静的阐述着,没有为自己辩解,但是陈羽沐看到了她眼里轻不可闻的哀求,似乎多年前自己每次做错事,也是这样子,小心翼翼的说着每一句话,不自觉就带了哀求和服软。
果然她觉得自己留在了原地,其实师景何尝不是,只是从重逢之后开始的第一刻,她们的相处方式就是不对等的。
她总是敏感的带着刺,师景总是带着歉意的妥协,她们都把彼此看成了生命的全部,却因为太重了,经不起一点波动。
三年前的陈羽沐单纯、无助、弱小,她可以接受那种全身心的依赖,但是三年后的陈羽沐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伤痕,她有了自己独立的意识和生活,再把之前的模式强加的结果就是她和师景就像是两个齿轮。
表面我们很靠近,实际上一运转起来,就是相互折磨,就好像复合之后,她们不是不爱,只是她们的爱,都是带着痛。
陈羽沐看着师景,三年里的时间里,虽然师景的容颜不变,但是她眼里装了太多的东西,她的手抚上师景的脸,昨晚师景估计也休息得不好,她的眼下有着黑眼圈,陈羽沐的手指摩挲着她的眉眼。
她说:“师景,我爱你,可是我累了。”
师景看着她,抓着她的手亲了亲,她眼里带着泪,说:“累了,就休息,只要我们在一起,你想休息多久,怎么样都可以。只要我们不分开,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我有,只要我能,我都给你。”
陈羽沐轻轻的摇头,说:“我没有力气和你在一起了,起码现在没有了,师景,我们可以分开嘛?”
师景起身用力的抱着她,说:“我不同意,陈羽沐是你来招惹我的,是你把我从黑暗里拉出来的,你怎么可以在搅乱一切之后又一走了之,我不同意。”
她抱得很用力,陈羽沐感觉自己都要呼吸不过来,她能感觉到师景在颤抖,那种恐惧的颤抖,她的眼泪一点一点的滑落在陈羽沐的颈项,很烫。
陈羽沐就任由她抱着,伸出手反抱着她,师景哭了,第一次在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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