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修养手册》第48章


她二人,南乔是“近乡情更怯”,索性先躲起来不去见,柳初年则是半推半就,由着两人疏远。
明明两人心中都念着对方,但却硬生生弄成这副境地,若不是此次陇右大灾,只怕还不知要僵持多久。
“罢了,此事先不提。”柳初年有些心累地摆了摆手,“先前我让染青告诉你的事情,你都明白了吗?”
齐竹听到她提及此事,神色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郑重,挺直了身子:“此事我已经安排妥当,必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在不涉及感情之事上,柳初年对齐竹还是颇为放心的,听他如此保证,当即便将心放下了些。
原以为廖九娘之事可以放下之后,便不会有什么值得她担忧之事了,可直到她午夜梦回之际悠悠转醒,才算明白自己远远低估了南乔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梦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她已记不清,却始终记得山石崩塌,大雪倾盆而下,南乔站在远处看着她,目光灼灼。
柳初年过了好久才从梦境之中彻底醒来,分清了哪是梦境,哪是真实。她察觉到自己背后出了一层冷汗,竟几乎将里衣浸湿。
虽说知道那不过是梦境,但她却再也难以入睡,因为不喜有侍女值夜,所以只得起身自己倒了杯已经有些发凉的茶水,看着窗外的落雪一点点饮尽。
第二日一大早,大雪放晴。
柳初年在辗转反侧了许久,那点倦意终于又涌了上来,正准备小憩片刻,却硬生生地被打扰了。
染青帮着柳初年梳妆,低声道:“阳春一大早便来了绿猗阁,说想要见您。”
听到染青的禀告时,柳初年愣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她所说的人是谁:“廖九娘的那位侍女?她怎么会来绿猗阁?不过说起来,我记得那位也是能言善辩的很。”
“我方才与她聊了两句,她口齿的确很是伶俐。”染青替她打理好了长发,拿一支家常的玉簪挽了个寻常发髻,“我看着她的那意思,不像是廖九娘吩咐她前来,倒像是受了白颜的吩咐。想来我们的人去试探白颜之后,她也有所察觉,便吩咐阳春试探一二吧。既然是在家中见她,便不用太郑重的装扮了,您看如何?”
柳初年扫了一眼铜镜,点头道:“甚好。”
她来到前厅之时,阳春正捧着茶盏,但却并不喝茶,手指紧贴着茶盏像是在取暖。
“还不快送手炉过来,怎么待客的。”染青只看了一眼,便转头训斥站在一旁的侍女,“你竟也是没眼力见的!”
阳春将茶盏放在桌上,起身笑道:“不必麻烦了,我只说上几句话便走。”
“你踏雪前来,所为何事?”柳初年坐在一旁,侧头看着阳春。
阳春衣着俏丽,粉色的袄子将她衬得愈发娇嫩,她脸上时常带着笑意,言辞间也是十足的真诚:“前些日子,廖姑娘冒犯了姑娘,我一直想来致歉,只是没寻着空子。”
“我并不将她放在心上,你也不必特地赶来。”
阳春若有所思地对上柳初年的视线,眉眼一弯:“今日一大早,我家白坊主便派人从大楚传了消息。”
柳初年了然地点了点头,等着她自己说下去。
“先前我已说过,廖九娘所作所为并不代表音韵坊的态度,音韵坊也断然没有与姑娘结仇的意思。”阳春斩钉截铁表了态,而后又笑道,“当初廖九娘一意孤行要来南梁,白坊主未能将她拦下,只得派了我前来监看她。我原本不知她究竟何意,如今既然知道了她打的什么主意,便不会放任她为所欲为。”
柳初年听她这意思,便知道音韵坊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故而才会派人前来示好。虽说她对廖九娘早有准备,但能有音韵坊的保证,无疑是又加了一道保险。
“你的意思我已经懂了,还请你代我谢过白坊主。”
阳春起身对她行了一礼,俏生生地笑道:“百闻不如一见。坊主之意我已带到,这便告辞了。”
“她莫不是已经知道了您的身份?”染青想着阳春那意味不明的话,以及那郑重其事的一礼,叹道,“音韵坊不愧是绵延了数百年的地方,她实在是识趣的人。”
柳初年点了点头,沉默许久后,蓦地开口道:“既然音韵坊做出了承诺,那此事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了。吩咐人准备下去,我要前往陇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拿伞的时候勾了手指,贴了创可贴之后刚好在指节那里,打字好艰难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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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考试周是会呼吸的痛~~~~~~但是我木有考试哈哈哈哈哈
所以决定心血来潮去把我的穿书坑《奸妃洗白攻略》开了,是古言,bg向,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捧个场~~
这次要写个妖艳女主,拒绝聊三观的那种,再也不用担心写崩了233333
第48章 野有蔓草(十四)
虽说柳初年断定此事已是十拿九稳,但她仍是令齐竹与染青留在绿猗阁以防万一,自己只带了绿猗阁中信得过的侍从前去陇右。
南乔此去,必定是快马加鞭。
经过这一夜的犹豫,她情知已经不可能在路上赶上南乔,何况她身体经不起长途奔波,只能乘着马车尽快赶去。
但南乔此次前往陇右十分突然,猝不及防,柳初年没有什么准备,仁佳长公主自然也是一样的。就算她想对南乔做些什么,少不得也要加以谋划,而后安排下去。
思及这一点,柳初年那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些许。其实以她的性子,早该想通这一点的,只是恰应了那句关心则乱,所以平白担忧了许久。
日色渐晚。
京城周遭天气都算不得好,风霜夹杂着雨雪而来,无一处可幸免。
车夫是跑惯了的熟门熟路之人,打量着附近的境况,扬声道:“姑娘,天色已晚,这里恰巧有一客栈,我们不若就在此处歇下吧?”
“前方可还有客栈?”柳初年说这话,挑开了窗帘,“我看这天色还能再赶些路,你可有把握?”
车夫是个看起来极其利落的妇人,唤作包虹,她爽快地应承了下来:“我是无妨的,只是怕姑娘你身子受不住。既然你如此吩咐,那我们就到前方的客栈再加以休整吧。”
寒气透过车窗涌了进来,柳初年立即放下了车帘,用狐裘裹紧了自己的身子。
这一路奔波,她的确已经有些疲惫,但却还是想着能多赶些路便尽力多一些,也好减轻南乔的压力。
虽说南乔早已长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一国帝姬,无论是性子还是行事手腕都成长了许多,但她却仍是放心不下。
柳初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从遇到南桥开始,自己就仿佛变成了一个奔波劳碌命,处处为她提心吊胆着。当初她少不更事什么都不懂,自己得小心翼翼地护着,如今她已经是另一番模样,自己却仍是放心不下。
这些年来,她亲情寡淡,好友也不过白卿数人罢了,从未为谁这般尽心尽力过。当初哪曾想到,自己为了逃离晋国找的托辞,居然作茧自缚令自己陷入这般进退维谷的境地。
因着太过劳累的缘故,她竟就那么倚着略显颠簸的车厢睡了过去。待到包虹停下车,扬声叫了几声,方才悠悠转醒。
柳初年将自己身上披着的狐裘紧了紧,方才扶着包虹下了车,吩咐道:“今日一路奔波,你也劳累了,今儿晚上就好好休息吧,不用来照看我,我是无妨的。明一早还得赶路,辛苦你了。”
包虹爽快地笑了笑:“我是做惯了这些,不妨事的。”
柳初年含笑点了点头,抖落了衣裳上细碎的雪花,走近了客栈。
方一进门,便有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
“好酒!”柳初年嗅着这酒香,来到了柜台前,“这酒好香,我以前居然没见识过,向来是主人家的私酿了。”
正低头拨弄着算盘的青衣妇人听了她这话,将算盘一推,抬头笑道:“姑娘猜得不错,怎么,要来一壶吗?”
“这是自然,既遇美酒,岂有不尝之理?只是我明日还得一大早赶路,只能小酌几杯,不能尽兴了。”柳初年颇感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从袖袋中拿出了荷包,“来两间上等的客房,可有?”
“这等雨雪天气,赶路的人都少了许多,客房可大多都空着的,自然是有的。”青衣妇人看了两眼账本,转身拿过酒壶为她沽酒,“姑娘面色看起来似是有不足之症,喝几杯酒暖暖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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