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修养手册》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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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竹被她话中的冷意震慑到,当即拿着这众多信件吩咐亲信送出,再不敢多留下去。
柳初年感到自己心绪有些不定,随即伸手抚上腰间的定魂玉,可一想到这定魂玉的来处,还未安定下去的焦躁险些又席卷而来将她吞没。她不耐烦地咬了咬牙,随即压下心头的那些事情,拿过毛笔,一字一字地开始默写佛经,希望借此让自己平静下去。
自小开始,柳初年便被凤钺教着要学会克制,情绪不能外露,当然如果心中能够不在意任何事情那才是最好的。如他所愿,柳初年这些年来向来清心寡欲的很,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能够淡然处之,从不放在心上。可此次阴差阳错地服了五石散,却让她破了戒,再不能维持着那种对所有事情都能漠然处之的态度。
秦敛曾开玩笑说过,元熙大约是九天之上不知凡人疾苦的神仙,没心没肺的很。可如今,她终于被扯到了十丈红尘之中,将种种煎熬滋味都体会了一番。
柳初年不是信佛之人,她自小被知道凡事只能靠着自己,旁人都是靠不住的,何况是远离尘世的佛祖?君权神授,不过是使臣民信服的东西罢了,若是一个君主自己当真信了的话,那只怕离着亡国灭种也就不远了。
就算至此,柳初年仍是不信佛,但却多了几分“敬畏”,像是找到几分慰藉一般,每日都会抄写一些佛经。
南乔派人送了许多上好的药以及难得一见的补品来绿猗阁,只是她自己却的确是一步都没有踏入绿猗阁。
柳初年听着侍女为她念着那长长的礼单,点燃了香炉之中供着的檀香,漫不经心地问道:“南乔帝姬近来在忙些什么?
那侍女是齐竹培养了多年的亲信,名唤染青,做事十分牢靠稳重。听闻柳初年突然开口问及此事,她也没有丝毫慌张,理了理思绪答道:“南梁朝中最近并无什么大事,只是南乔帝姬已经开始入朝听政,渐渐接管些政事,每日里应当都在忙着处理政务吧。仁佳长公主一派自然不会由着她掌握权柄,明里暗里都会给她使些绊子,不过但也没闹出什么太大的事情。”
香炉之中的檀香被点燃,有袅袅的香气沁出,柳初年低下头轻嗅着那深沉的佛香:“这样啊……”
染青听出她未尽的话中所含的深意,继续道:“南乔帝姬自接手政事以来,做的都挺好的,朝中那些中立的大臣渐渐地也开始偏向她了。仁佳长公主虽愤愤不平,但因着先前的事情,也并不敢轻举妄动。再者就是,这个月的初九便是南乔帝姬的生辰了,您看我们可要准备什么礼物?”
乍一听到南乔生辰将至,柳初年有些恍然,随而点头感慨道:“如今一转眼,她居然也就十三了,我到南梁竟也半年有余。徒弟生辰,我这做师傅的少不得要送些东西的,等到这两日我亲自去挑一挑吧。不过你说,我是送些什么好呢?”
染青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并非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倒像是在自言自语地琢磨一般。这让染青有些意外,毕竟元熙帝姬在礼节之上素来无可挑剔,又怎么会不知道徒弟生辰该送什么礼物?她既然有此疑惑,想来并不准备送那些中规中矩的寻常礼物给南乔帝姬,而是准备花上一番心思。
“若是送旁人,自然是按规制来。但南乔帝姬是您的徒弟,想来还是情谊较为可贵吧。”染青低下头,回答了她的问题。
“情谊吗?”柳初年缓缓地走回桌案旁,略一皱眉,“那我得好好想想了。我甚少送过这样的东西,你可有什么提议?”
染青见她神色中居然带了几分郑重其事,当即意识到她对南乔帝姬并不是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思索了片刻后斟酌着词句开口道:“若是这种情况,应当是送自己亲手制成的东西显得更为可贵一些吧,或许您可以写一幅字或者绘一副画送过去,南乔帝姬应当会很欣然的。”
柳初年未置可否,转而又问道:“说起来,廖九娘到南梁之后,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她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转移了话题,染青愣了片刻后笑道:“除却她第一日来时闹出的事情,便没别的了。我听闻她近些日子大多时候都在九音阁中与行衍探讨音律,偶尔会接下京中贵胄的帖子见一见他们,还曾去逛了一圈庙会,除此之外便没有旁的事情了。”
“那她倒是消停了,只是不知道暗地里筹谋着什么呢。”柳初年有些嘲讽地笑了笑,显然是不相信廖九娘会安于现状,“楚国那边可传来什么消息?”
染青低声道:“还未曾有消息传来,不过应当也就是这几日了。”
柳初年临了一篇佛经,将笔搁置在一旁,吩咐染青道:“将我这些日子抄的经书送去护国寺,再送些银钱过去。吩咐人备车,我一个人出去转一转。”
染青的好处就是言听计从,就算不懂为何,也不会问出来,实在是省了柳初年不少口舌。她十分讯速地安排了下去,将狐裘为柳初年披上,送她上了车。
“南梁最好的玉石铺子在哪,带我去。”柳初年甩下了这句话,便裹着狐裘上了车。
车夫对南梁京城十分熟悉,当即便一言不发地驱车前去。
天气已经愈发冷了,柳初年有些畏寒地将自己裹在狐裘之中。这种天气她本不欲出门的,但是方才染青说到为南乔生辰准备礼物之时,她便生出了一个主意。
早些时候,她曾学过一段时日的雕刻,虽算不上炉火纯青,但雕一些不大复杂的玩意还是不成问题的。她也说不出为何自己会舍弃擅长的书法、绘画,在这种天寒地冻的时候出门寻找玉材,但她有那么一瞬间就是想施展一下这早些年学过的东西。至于雕什么,她心中仍是没个主意,就那么漫无目的地想着。
马车恰巧路过香雪桥,车速放慢了下来,一股幽香透过车帘传了进来。
柳初年挑开窗帘向外看去,只见香雪桥边的那些个梅花居然已是含苞待放,有那么一两个等不及的已经傲然挺立在枝头,惹来不少文人墨客题诗作画。
柳初年心中一动,突然就想起来那一朵曾经入她梦的梅花。那是在她熬过折磨她数日的五石散之时,她曾梦到了幼时的情境,以及那朵让她记忆尤深的红梅,等到睁开眼时,入眼的便是南乔的睡颜。
她就这么任性地定下了要送给南乔的礼物,像是一时兴起,又像是早已注定。
待到马车停下后,柳初年便扶着车厢轻快地跳了下去。这些天来有些压抑的心情不知怎么就一扫而空,总算让她松了口气。
待到走入玉石铺子之后,柳初年那才存留了片刻的好心情顿时没了,她对上了那双让她很是不舒服的勾魂媚眼。
“可真是巧啊。”廖九娘手中拿着一块紫玉,转过头笑道,“许久不见了,柳姑娘。”
第45章 野有蔓草(十一)
柳初年勾唇笑了笑,兴致寡淡地开口:“可真是巧啊。”
她倒也没问廖九娘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姓名的,毕竟她的这个假身份并未刻意隐瞒,只需稍加打探便可知晓。
“柳姑娘也是来选玉料的吗?”廖九娘有些没话找话的样子,打量着柳初年的着装,“姑娘身上这袭狐裘可真是珍贵的很啊,不知从何处得来的?”
柳初年站得离廖九娘尚有一段距离,也没有丝毫走近的意思,转头看着身旁架子上摆放的玉料,顺口答道:“是南乔帝姬派人从宫中送与我的,宫中的东西,总差不到哪儿去。”
“这在贡品之中也算是上等的东西了,看来南乔帝姬对您这位师傅可真是不错啊。”廖九娘仿佛完全没察觉出柳初年的疏冷,自顾自地走到柳初年身旁开口问道,“姑娘是想选什么玉料,我倒可以为你参考一二。”
见她如此不识相,柳初年索性连面上的那些平和都懒得维持了,她先是侧开身子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廖九娘:“不牢你费心了,我想要什么东西不需要旁人置喙,也不喜欢旁人对我指手画脚。所以,姑娘可否离我远一些?”
饶是廖九娘早就做好了被冷落的准备,却也没想到柳初年会如此直白地撕破脸,脸色当即便沉了几分:“柳姑娘可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连旁人的好意都如此不领情吗?”
“我只领我认为是好意的情,至于你,我倒还真没看出什么好意。”柳初年注意到廖九娘猛然抬高的音调将铺子里其他人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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