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相依[gl]》第120章


“然后师娘说今日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日再做论处。”苏哲捂着嘴打个哈欠。
接连的赶路实在累着了,这天晚上并无别话。俩人这段时日以来日夜相处,诈然分开,都有些不惯,可苏哲想着,她要好好的领着薛挽香去见师父师娘,在此之前,还是表现得守礼些的好。薛挽香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丫头们伺候梳洗之后,薛挽香住在了主屋苏哲的床榻,苏哲睡在外间丫头守夜的小榻上。
次日大早,天边露出一点蟹壳青色,苏哲翻身起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凝玉在相连着的厢房里看着小丫头往铜壶里倒热水,见她自己进来了倒是一笑:“还想着要不要去叫你起榻,不想你自个儿过来了。”
苏哲接过巾布抹了把脸:“挽香还未起呢。她身子弱,让她多睡会。我就在你这梳洗吧。”
原来君山一派的惯例,每日早晨,无论刮风下雨,到了点儿定是要去练武场练武的。苏哲跑到练武场时师兄们几乎都来了,依着往日的习惯,先绕着山头跑一圈,回来才用早膳。
大伙儿都习惯了,一圈跑下来没太大感觉,回到主屋时苏哲和陈皓小小声的说着话,小丫头捧来早膳,苏哲一看,诶?怎么又是白粥?师父师娘今日继续持素???
潦草的用过膳,师父曹沫生没发话,一个人都没敢走。王予沛看看师父的脸色,领着一众师弟师妹,又回练武场练功去了。
昨儿个饿了一晚上,今日里再饿了一上午,陈皓当先要哭,二师兄使了个眼色,他不再做声,老老实实的跟着该干嘛干嘛。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门主夫人秦诗语派人请了薛挽香过来,亲热的拉着她的手问了好些话,又说本该让苏哲昨日引见的,只是彼时天色太晚,改到了今日给他们接风。
薛挽香对着曹门主曹夫人浅浅一福,道声叨扰。既小家碧玉又落落大方。
秦诗语越看越欢喜,开席时留她坐在身边一张长几前,又许了苏哲在次一张长几上作陪,其他徒弟依次排列下去。
前堂宽敞明亮,君山派排得上号的嫡传弟子并不多,跟葫芦娃似的七兄弟,加上苏哲和薛挽香,一共占了九张长几。
过不多时就有丫头捧着美味佳肴鱼贯而入,一盘一盘的摆在门主和门主夫人面前,再过一会儿,薛姑娘面前的长几也都摆满了。
苏哲和师兄们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望着,好一会,终于又进来了一溜儿丫头,手里都捧着漆盘,盘里一盅一盅的……全是白粥!
苏哲眼皮一跳,看到丫头们齐齐退了出去,她的师娘秦诗语,眉眼弯弯的对薛菇凉道:“这道银针盏翅是君山上特有的菜色,薛姑娘尝一尝,可喜欢。”
高堂上三张长几摆满了各色精致的菜肴,香气一阵一阵的扑面而来,陈皓听到一片咕咕咕的叫唤,也不知是自己的肚皮还是师兄师妹的肚皮。
秦诗语一面说着一面笑盈盈的冲着座下弟子抬抬手:“用膳啊。你们不是饿了吗?”
苏哲看着面前接连三顿连颗咸菜都没有的白粥,俊秀的小脸蛋几乎要皱成一团包子,脑海中却幡然醒悟:这才是私放了小师妹的惩罚吧???!!
第109章 白粥
用过“奢华”到令人发指的午膳,君山派一众师兄弟跟斗败的公鸡似的; 一只只缩头缩脑。
秦诗语冷眼瞧了一会; 转身邀请薛挽香往内宅后花园赏赏秋菊消消食。苏哲眨巴着眼睛跟上来; 秦诗语赏她个白眼,挑眉道:“你还怕师娘吃了你朋友?一会儿就让人送她回去。”说着拉着薛挽香细白的纤手; 一壁往大宅后院走。
薛挽香实在不好拒绝的; 只得冲苏哲安抚般笑了笑。
前堂通往后院的垂花门里安插着一道落地大理石屏风,屏风两旁回廊相连。苏哲站在回廊边上叹口气,听到风声里隐约送来师娘的声音,那声音乐滋滋的一点儿都没有生气的模样:“苏小满啊,四岁到我们君山,五岁的时候就敢和她师兄们打架,打不过还会咬人呢……”
苏小满……孤独的留在寒风中凌乱。。。
君山派在这楚城之南; 基本就是占山为王,秦诗语出嫁前也是官家女孩儿,曹门主为讨佳人欢心,府邸修得壮阔华丽。深秋白露; 正是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时候; 秦诗语长袖一舒; 引着薛挽香在庭院中慢慢的走,不时说些苏小满和曹小槑幼时的趣事,也随口问着她们相识的过往沿途的见闻。
路过一处与渊澄阁几乎一模一样的院子时,秦诗语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亭台匾额; 默然不语。薛挽香站在她身后几步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高高的门楣上书着“取映”二字,看字体与笔锋,当与渊澄阁出自同一人之手笔。回眸再看门主夫人怅惘若失的样子,她恍惚明白,这取映楼,大约是曹幼祺的院子了。
几个丫头从院子里迎了出来,请夫人和薛姑娘到里屋用茶。秦诗语在屋子里顾了一圈,视线落在一架琵琶上,惆怅笑道:“小满和小槑自幼一起长大,从前还跟着我在主屋东西厢房里住的,十五岁才给她们开了院子,没住上多久,就让小槑她爹差到外头历练去了,一走又是许久没回来。这院子,都冷清了。”她的声音柔和温润,如同外头庭院里棉棉的落了一地的晚菊花。
“曹夫人,您别太担心。幼祺答应过我们,寻到卿卿就会回来的。”薛挽香挽着袖口给她斟了一盏茶,既感慨于曹夫人思女心切,又不免想起早些年病势的母亲,眼圈都薄红了。
秦诗语拍了拍她的手,点点头。
一场秋菊赏下来,薛挽香才惊觉不知不觉间她与苏哲,甚至曹幼祺与柳卿卿之间种种相知,几乎都被这眉眼俏丽语态温和的门主夫人套了七七八八去,难怪昨日苏哲说陈皓三言两语就露出了马脚。
这曹夫人说着话如同轻风细雨一般……当真润物无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回到渊澄阁,薛挽香撑着额头坐在桌案旁,喜儿上来问她怎么了,她摆摆手不想说话。一会儿想到曹幼祺和柳卿卿会不会就这样被追查了出来,一会儿又回想方才她和苏哲之间到底对曹夫人说了多少。末了还想着,若是来日曹幼祺当真能把柳卿卿“追”回君山,面对这样的婆婆,不知是柳卿卿这个小狐狸技高一筹,还是曹夫人这块“老姜”更辣!
苏哲回来时看到薛挽香枕着胳膊在桌案上睡着了,秋日里浅淡的阳光斜斜的落在屋子里,在她窈窕的身段上勾勒出一层薄薄的光。她站在门扉处望了几息,一阵秋风徐徐拂过,她走到她身边,双手将她横抱起来。
薛挽香半睡半醒间觉出有人抱住了她,怀抱温暖而熟悉,她自然而然的勾住她脖子,眼睛都未睁开,只迷糊道:“回来了啊?”
苏哲将她抱到床榻上,除了鞋袜,扯过暖被盖着。“怎的不到榻上睡,秋风萧瑟,看一会儿又着凉。”
“阿哲。。”薛挽香钻进她怀里,桃红色的唇瓣嘟嘟的,整个人还有一丝娇花未醒的柔弱。
苏哲刚从练武堂回来的,一身汗都没洗,半跪在榻边哄着她:“我去洗个脸冲一冲,你先歇着,好不好。”
“不好。。”薛挽香双手勾在她颈脖上,顿了一会,无奈道:“我好像把我们的事儿和曹幼祺的事儿给门主夫人说了。”
“啊?”苏哲也惊着了,忙问就里。
“今日里逛花园,曹夫人问我与你如何相识的,她说了许多你小时候的事儿,说你心地纯良,乃侠义之士,我便将你在鄢州城助捕快捉拿贼犯的事由给她说了。她又说你自幼重情重义,虽则是在君山长大,可心里一直还念着生身母亲。”
“于是你又说了范老先生给我们疗伤驱毒的事。”苏哲已经坐到了榻沿,让薛挽香背靠在自己怀里,顿了一顿,踌躇问:“你……你没把我用了药之后的……与你的事儿……给……师娘说吧?”
薛挽香脸上一红,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一下,隔了一会,才道:“说了……”
“啊?!?!”苏哲这是真的惊着了,差点儿都要跳起来。
薛挽香推她坐好,咬着唇道:“说了你用过药梦到了你娘。没说……没说你那什么我。”
“哦。”苏哲放下心来,又有心思打趣她了:“嗯?我那什么你,是什么你?”
薛挽香俏脸薄红,推开她往被子里蜷。“走开啦!一身的汗还不去洗。”
“方才不是你不嫌弃么。”苏哲在她身后搂着她,嬉笑着道:“被子里好藏人么?要不要藏我怀里试试?”
“唔……”薛挽香才要回她一句,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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