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尽天下又何妨》第132章


别人不知道这个传家之宝的真假,楚王却有八分敢肯定,当年先王是怎么得到这南楚天下的,他比谁的清楚,如果没有当年秦氏一族在财力物力上的支持,以先王江湖草莽的身份,哪来的粮响招兵买马?
由此,便可以看出整个秦氏对先王后和先王寄予的厚望了,所以,将传家之宝给他们,也完全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先王和先王后离奇的死亡,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传家之宝,在他们死后,这宝物落到永辉公主手里,就更加不奇怪了。
再说了,如果不是真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公主府的人在告案时,怎么会病急乱投医似的,将内史、廷尉、中尉三府都跑遍?
所以,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楚王便让中尉府彻查此案,因为,内史、廷尉两府都不是他的人。
就在中尉府得令查案时,廷尉府的人也急急忙忙跑过来了,廷尉府是欧阳武侯的人,虽然没得到欧阳武侯的明确指示,但在看见中尉府忙活时,免不了将信将疑的跑来插一脚,更何况,人家永辉公主府告案的时候,还特意跑到他们府上去了呢。
于是,就在中尉与廷尉府互掐的时候,内史府的人也来了,他们负责治理王都,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不来,谁来?
三府共查一案,免不了需要互相商议之时,但因三府背后之的执力各有不同,遂免不了各有争执,开始不过是口角上的争执,后来就演变成了各拆各的台,反正我找不到那传家之宝,也不可能让你们先找到。
就这样,三府之间的暗斗变成了明争,时不时在朝堂之上互相弹劾,你说我办案敷衍了事,我骂你白吃王粮,再后来,就变成了你告我偷鸡,我揭你摸狗,什么样的事情都被扯了出来。
比起互掐得正起劲的三府而言,一直作壁上观的欧阳明月倒是极为镇定,料想是已经查觉到了什么不妥,最先让廷尉府抽身,但在这个时候,三府之间的矛盾已经激发,表面上的平静已经打破,就算是他再怎么阻止,又怎么能轻易做到曾经的那般表面平静?
“所以,王上打算就这样轻易让廷尉府抽身?”
就在楚王急急召来太子楚卓商议对策的时候,那白衣女子却突然提剑立于两人之前,无人知道她是怎么潜入这三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南楚王宫。
“你是何人?”
“姑娘有何见教?”
楚王与太子楚卓异口同声,却神态语气各有不同。
“吾乃何人,太子无需知道。”转眸看向楚王的时候,君惜竹眼底浮现几许温度,缓缓道:“见教不见当,只是略有小策罢了。”
“姑娘有何计策,还请赐教!”止住楚卓即将出口的话语,楚王起身作揖,将君惜竹迎入座上。
楚卓却不懂为何楚王要对这白衣女子如此礼遇,但他不是看不出势态的人,见楚王阻止,遂不再多言,亦同样作揖施礼。
“吾有三策,就不知王上与太子喜欢哪策。”
楚王亲手为那白衣女子斟满茶,恭谨道:“请姑娘赐教!”
白衣女子面色稍霁,却是也不饮茶,只是漫声道来:“此三策,一曰帝策,二曰王策,三曰诸侯,不知王上喜欢何者?”
楚王与太子楚卓闻言,皆心下暗惊,却又怕是自己理会错了意思,不禁追问道:“请姑娘细解!”
白衣女子翩然起身,负手而立,轻拂衣袖,道:“侯,一国之君也,掌一方霸权,四海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帝王之命……”
楚王听罢,立刻摇头道:“吾身为王,岂能选侯策?姑娘且继续道来。”
“王,乃一人之下,众人之上,良将忠臣绕侧,名满六合,享无边敬服。”
楚王一听,心底热血涌动,深觉当王理应如此,而自己实在是当得太窝囊了,莫说是名满六合,享无边敬服,便是身边连忠臣良将都没几个,但他压住心底激动,深吸一口气后继续问道:“那帝策……”
白衣女子抬眼望着天际流云,任由微风吹拂衣袂飘飞,唇角掠过几许意味不明的浅笑,眼神清冷若风雪:“帝,乃苍天之子,九五之尊,帝策既出,匡正诸侯,威震八荒,普天下之,莫敢不臣!”
普天之下,莫敢不臣!
楚王与楚卓同时吸了口冷气,心头翻涌得厉害——帝!一笑风云动!一怒天下寒的皇帝!!!
那是多少豪雄的梦想?那是多少男儿的希望?!
直到这个时候,楚卓终于知道,为什么楚王会对这白衣女子如此礼遇了,但明白归明白,知道归知道,却还是不放心,为什么这么惊才绝艳的人会选择来助他们父子。
“姑娘卓见胜过诸般男儿,但,本太子却不明白,天下诸多君主,姑娘为何独独选择了父王?”楚卓到底还是有几分才能,没有被白衣女子空口划下的巨饼冲昏头脑。
“不是选择了楚王。”白衣女子冷然道:“而是因为,楚王手中恰有我所求。”
“是什么?”
“一个人!”
“谁?”
“楚怀谨!”
☆、第102章
且说太子楚卓与楚王同那白衣女子一番商议之后;便立刻回了东宫,召了太子妃公孙瑶商议此事。
公孙瑶听得楚卓将事情从头到尾的一说;遂深思道:“这么说来,那白衣女子的来历及是不简单呀!寻常世家的女儿家;哪来的如此见识?即便是臣妾,也不敢妄论帝王之策。”
楚卓微微摆手叹道:“是呀;所以,孤才不太敢相信;这样的人;竟然会助父王成事。”
公孙瑶又问:“太子殿下与王上可有去查过那女子?”
“查过。”楚卓道:“但能查到的,她都已经亲口说了出来。”
“所以;她真的是永辉公主府上的军师?”公孙瑶想了想,摇头不解道:“可她为何要背叛永辉公主,来相助王上和殿下?”
楚卓听罢,当即面露几许怪异,道:“个中原由,她倒是说了……”
公孙瑶立刻追问道:“何缘由?”
“她说……她倾慕永辉公主,但永辉却要与男儿结亲……”
楚卓尚未说完,却见公孙瑶已惊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露出一幅难已置信,却又原来如此的神情。
“爱妃也觉得怪异是吧?这世间竟然有女儿家倾慕女儿家这等事……”
公孙瑶起身为自己和楚卓斟了两盏茶,借机平复神色,随后才道:“其实也不算奇怪,男儿之间不也有龙阳之好?再者,宫里头的那些宫女太监们,不也有对食之举。”
“孤只是没想到,那般才情惊世的女子,竟会看上永辉……永辉不过是有些勇武罢了,便再怎么勇武,又怎及儿郎?”
“臣妾倒觉得,永辉被那白衣军师倾慕,于殿下而言却是件好事,只要永辉不成亲,只要永辉此生无子,那殿下和王上便可坐拥南楚江山,所以,太子殿下现在该关心的应该是如何稳定这江山。”
楚卓闻言,点头道:“爱妃所言有理,但是否真该依那白衣女子所言?”
“臣妾虽不知那她所言有几分真假,但也觉得她所言计谋堪称上策,足可与欧阳明月一博。”顿了顿,公孙瑶又道:“当然,那女子之言也不可尽信,殿下需作两手准备才好。”
如此,两人又是一番议,楚卓听罢后大喜,搂着公孙瑶便是一番温存。
约莫四更时分,弦月西沉,万赖俱寂。
东宫偏门突然被打开,太子妃公孙瑶换却了一身华服,着一袭墨色衣衫,手提羊角宫灯悄然出了府。
府外已有马车等候,载着公孙瑶一路疾行,直至一座连绵庄园前。
那庄园的守门人显然熟识公孙瑶,行过礼之后,便将其领进了庄园内苑。
公孙瑶前脚方才入园,后面又紧跟着来了一辆马车,车上之人,同样被领入了内苑,若君惜竹在此,定然可以认出,来人正是束山名士王进。
入得内苑后,公孙瑶与王进相逢,相互间点头对视一眼,随后一同步入一间厢房内。
那厢房中点满了红烛,照得满室通明如昼,却在公孙瑶与王进举步踏入时,烛光尽灭,仅余窗外檐角灯笼摇曳。
房内在短暂的沉寂之后,首先开口的便是公孙瑶,她将楚卓告知她的话语毫不遗漏的重叙了一遍,听罢之后,紧接着开口的便是王进:“原来竟是这样,难怪当初老夫问她,我王家儿郎可配永辉公主的时候,她的脸色那般难看;难怪后来楚王竟然会放过永辉,还准永辉参殿议政,竟然是因为这女子与楚王达成了这般交易——只是可惜,那帝王之策……就这么轻易的被她教给了楚王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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