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尽天下又何妨》第130章


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高壮便已经回来,双手各提一人,皆身着公主府上侍卫甲胄。
“军师,五弟,果然不出你所料,这俩小子竟然趁着在外面抓贼人的时候,跑去了别人的府上……”
君惜竹闻言,抬眸望向那两侍卫,却见两人头颅低垂,显然是已被高壮格杀,不禁蹙眉问道:“去了谁的府邸?”
“一个去了丞相府,另一个则跑去了御史府,不过,他还没跑到,就被我发现了。”
君惜竹不禁微微轻叹,颇觉这两个杀得有些可惜,看了诸葛靖一眼,后者便示意高壮将两侍卫带入了寝殿。
作者有话要说:当记忆都在欺骗自己的时候,还有什么值得可信呢?
特别是像军师这样偏激到近乎疯狂的人……
☆、第100章
楚汐知晓府中变故,已经是四天之后的事情;这封被君惜竹刻意拦下迟发的信函提到了有贼人行窃;侍卫死伤数人,内史、廷尉、中尉三府正在查探;却唯独没有提到君惜竹受伤之事。
读罢信函;楚汐虽略有担心,却也知她的军师素来聪慧;此等事情定然能够完善处理;故而并不曾多想,将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治灾上。
青元、丘昌、平原等共计七个县的旱灾比上报朝庭的情况要严峻几分。
地方官员上奏时说仅有旱灾之象;可实际上,自今年开春以来;青元等地滴雨未落,山下溪流河道早已干涸,土地龟裂,种在地里的粟米种子在发芽之后,尽皆被旱死。
如今正是孟夏暑热,在苦苦支撑半年之后,百姓家中所存不多的余粮已被食净,眼见秋季即将到,又闻凉州暴雨,江城等地疫气横行,皆心急如焚,燥动不安,更兼有流言四起,曰南楚无道,今上无德,天欲倾之国,故而降下旱涝大灾,祸及子民。
如此流言之下,民心浮燥,惶惶不安,或是易子求生,或是聚群为匪,打家劫舍。
沿途行来,楚汐已经遭遇了三四次匪袭,好在与她随行的百骑皆为府中精锐,仅是声威阵势,就足已将这些不成气候的劫匪吓退三舍。
越行越见荒凉,饿死之骨四处皆可见,楚汐的神色也随之越显冷冽。
她曾手提银枪力挽西风城,也曾掌三十万大军决战阳泉,为复国屠城之仇脚踏尸骨如山。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在守护南楚国,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守护着整个南楚的子民不受战乱之苦,可守住了人祸,但这天灾呢?
在这天灾面前,所有的人都太过渺小,包括她楚怀谨,也是如此的渺小,如陌上尘埃,飘零不由己。
待行至青元城时,入眼便是倾塌的墙院,褴褛百姓,或卧或躺,或悲或泣,或撕心裂肺悲嚎,或麻木无情,仿若人间炼狱。
“他们……他们……为什么都聚在这里?”一时间,楚汐还无法接受这种极至的残酷,不禁以马鞭带指,指着周围众人。
殷仲泽举目四顾,长长一声叹道:“都是聚在这,等着掌灯时的那碗清粥活命罢了。”
随着殷仲泽引路前往青元县衙门前,楚汐深深蹙眉,冷冷道:“清粥?岂能食饱?武侯不既然已经答应要先调十万旦粮食,那等就该把还活着的人,都……”
“殿下!”殷仲泽蓦然提声,见引起了四方注意,又无奈的压低声音道:“十万旦粮食不过是杯水车薪,又够几人食饱?有清粥吊着命,总好过一餐食饱后再活活饿死……”
青元县令许成殊闻声出来接驾,却眼看着永辉公子与御史殷仲泽起了争执,想劝合,却又无从劝起,只好沉默着躬身引路,将两人引进了府里。
想着永辉公主自王城远道而来,许成殊特意令人备好酒菜,将众人引入席间,却不想,永辉公主仅仅只是望了一眼桌案上的饭菜,便直接冷声吩咐:“撤了,全上清粥。”
路有饿死骨,朱门酒肉臭,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这……”许成殊看了一眼殷仲泽,在得到示意之后,便令人去煮了清粥盛来。
一路行来,忧心如焚,楚汐根本就没有什么食欲,此刻见这粥清可见底,米粒几乎可指数,想着这周围数城百姓便是以此活命,不禁悲从中来,只恨自己才疏学浅,不能呼风唤雨,不堪与苍天斗。
“罢了,尔等且食罢,吾去看看这城内外的情况。”
放下碗筷,楚汐起身就往外走,让侍卫与随行的太医们留下用膳。
许成殊见状,遂走近殷仲泽说了几句什么,随后了个眼色,示意守在外面的衙卫跟在了楚汐身后。
楚汐听见自己身后有人跟来,遂扯下披风扔和银枪一起扔到了他手中,边交代道:“待本公主回来时,希望你还是站在这里,明白了吗?”
出府之后,又特意的绕过了一些街角巷陌,甩掉了身后紧跟不散的几条尾巴,方才出城而去。
城外远山起伏延绵,却因灾旱之故,而失却了应有的翠绿,反而满山枯黄,满目苍凉。
路见行人重重,皆面黄肌瘦如材,皆争相奔往青元城的方向,楚汐知道,他们肯定是赶着去领那一碗清粥,遂压住了拦下他们打听情况的心思,一路独行,直至天黑,方才找到了一间茶寮落脚。
只是,现在茶寮却已经不再卖茶,改成卖水了。
楚汐方才落坐,正想要碗清水解渴,却忽听一阵稚子啼哭,随着一阵漫骂传来。
侧身望去,便见茶寮外面有个灰男人拉扯着一个华服小男孩,意欲将他拉进茶寮,那小男孩拽着门外的柱子死活不愿意松手,引得那男子大骂:“小崽子,还哭?再哭老子把你剁了卖米肉!”
那小孩子不经吓,很快就松了手,被那灰衣男人挟在腰间,欲抱入茶寮的里间。
见此,楚汐立刻起身上前,拦下了那灰衣男人:“阁下这是要将这孩子带到哪里去?”
那灰衣男人被楚汐拦住,眼神冷冷扫过:“在这种天灾人祸的年头,姑娘家出门在外,还是莫要多管闲事得好。”
“看来,这闲事,我还非管不可。”瞧出这男人的话语有异,楚汐手中长剑一横,眼角余光扫过寮中诸人,心中突然有所明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你很快就知道了。”
那灰衣男人将手中的男孩递给了旁人,随后走近楚汐两步,双目看着楚汐,仿佛就像是看着案上鲜肉一般:“身穿上等云锦衣,足蹬缀金羊皮长靴,腰系玉带,显然是富贵人家的姑娘,若我等将姑娘擒住,显然能够换得不少粮食。”
随着他一言,周围不少人都起身围将过来,蠢蠢欲动。
楚汐临危不惧,沉声问道:“所以,你们抢着了那小孩,想去换粮食?”
“正是如此!他爹是丘昌县丞,家里存粮肯定不少。”灰衣男人冷冷一哼:“不知阁下是哪家姑娘?好生说来,我也派人给你家爹娘送信去。”
“那你就去黄泉路上给我爹娘送信吧!”楚冷一震衣袖,长剑出鞘间,直削那男子颈脖:“且报上名来,本……吾之剑下,不斩无名之辈!”
“好大的口气!”灰衣男人弯身后倾躲剑,随后抄起一棍长木棍道:“在下丘昌段哲英是也!”
“阁下丘昌段哲英?”段哲英之名楚汐倒是听过,只是那段哲英在江湖中素有侠名,怎么也无法让人将他与此前这挟子换粮之人联系起来。
“姑娘听过在下的名讳?”段哲英停住手,再次将楚汐从头到脚的瞧了一遍,道:“姑娘这打扮英气逼人,且眉宇间隐现矜贵,虽手持长剑,却非江湖中人,不知姑娘……”
说到此,段哲英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不禁心头一震,脱口惊道:“莫非姑娘是……”
楚汐也不知道段哲英猜到了谁,她略微想了想,还是决自亮身份:“在下楚怀谨!”
曾经在还在锦城封地的时候,楚汐就曾听过这段哲英的名头,据闻,他乃是丘昌段氏血脉,其本家曾是朝庭盐商,后来却不知因何而失了官,家道中落后,段哲英便不再出仕,改文习武,除强扶弱,成了声名显赫的大侠。
段哲英见楚汐表明身份,面上神色数变,楚汐见状,不慌不忙道:“朝庭与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段大侠乃一代大侠,想必不会为难我这来办理灾事的朝臣罢?”
“好!既然公主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段某也有几句话必须得说了。”段哲英示意楚汐坐下,倒出两碗清水,自己率先饮下一碗,抹了抹嘴才道:“天降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朝庭两次调运来的震灾粮食,却都被那些当官的给贪墨,百姓就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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