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孟婆汤》第40章


“兄台你说什么,我育林县中了四个甲榜?”郭学意猛地站起来奔向方才说话的中年男子,他是不是听错了,县学里的学生明明都没有中,那就是从族学里出来的了,这三个人还没有住在状元楼,也不知道是哪个家族培养出来的。
“名单都贴出来了,就在前面,我还骗你不成。”
“多谢兄台。”
郭学意顾不得别的,他想知道那四个学生是谁,为何如此有才之士不进县学,自己身为学正竟然不知。
“常墨?褚源?褚志?褚砚?褚?”郭学意看了眼名单,确实不认识,他回头看了眼跟着自己的褚石,这个意气风发的案首像是被傻了一样,呆若木鸡的盯着名单,除了那个常墨,剩下的都姓褚,莫不是有什么渊源?
褚石看了眼学正大人疑惑的眼神,他强自镇定,苦笑道:“这常墨是我从前的先生,而另外三人则是学生的同窗,他们今年同中了秀才,名次落后一些。”
可偏偏自己落榜了,还真是可笑,褚石说完便不再言语,他是四人中成绩最好的,又是一县案首,竟然落榜了,而常墨却带着三个不如自己的人一起中了举,多么可笑。
郭学义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他想起来了,半年前他收到褚石的书信时,上面有提过还有三个名次不错的同窗,可他们不愿来县学,都选择了在一个小小村学里跟着一个年轻秀才学习。
可这三个人都中了,连那个做夫子的也中了,他抬眼看向褚石,这个学生曾是成绩最好的,如今却名落孙山,他们县学的脸这次要丢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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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碗汤
11:
百钺壹拾肆年; 冬; 腊月初一; 今年的第一场大雪不早不晚的落下,常墨师徒四人也到了同知府。
这鹿鸣宴是府试惯例; 前二十四名考中甲榜者都是在邀之列,因为只有考中甲榜才能进京参加会试,然后再进行殿试由当今圣上钦点一甲和二甲,是为天子门生。
同知府坐落在襄南府府衙的后街上; 三进三出的的院子与当地的乡绅们比起来有点小,毕竟李锱志不在此,一府同知不过是他的跳板而已,而这批新科举人就是跳板下的第一块石头。
此次宴上,除了众学子外,受邀的还有府学院长; 岁考的各县学正; 当然是榜上有名者才有资格来。
郭学意尴尬的和几位相熟的学正们打着招呼; 心里却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他站了学子的光,可却不知那四位为育林县争光的四位学子是哪四位。
他自知晓鹿鸣宴名单后,就在各大客栈里找寻,可在这诺大的襄南府,自己一个县里的小学正; 没有人脉也动不了差官; 全靠书院里几个落榜的学生一家一家的寻找; 一天的功夫下来,口干舌燥不说,这四个中举的人愣是没找到。
身在某个深巷小客栈里的常墨师徒四人,完全不知道这位育林县的学正大人为了找他们费力多少功夫,所以当同知大人进场,大家都落座后,就见一位老者快步冲他们走来。
“可是育林县的学子?”郭学意苦苦等着大家都落座,放眼望去各县学子都有学正作陪,只有四个年轻学生身边没有德高望重的老者在旁,心里料想应该就是这四人了,所以才有了这一问。
“正是。不知阁下是?”常墨看了眼自己的学生,见他们都一脸茫然,想来都不认识这位老人,她便简单作了个揖,客气的问了出来。
“老朽乃育林县学正,你们四个真是不知轻重……。”话没说完,同知大热已落座,郭学意便收了声,赶紧坐了下去。
常墨看了眼这位所谓的育林县同知,眼里晦暗难辨,褚石榜上无名她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但这位学正大人并不是自己前世见过的那位。可就是这简单的一个照面,她在心底已经做出了决定,这次绝不会把剩下的三个学生送进县学了。
宾客尽欢,李锱把各县的学正都问了问,这一年他视察三十二县,在场的学正几乎都见过几面,这也是他骄傲的地方,最多再有一年自己就要重回京师,那里才是施展抱负的地方。
“郭学正果然没让本官失望,以你之见这四人中可有一甲之才?”
“这……下官有负所托,这四人都不曾入县学。”
“哦?那本官钦点的案首是哪位?他也没入县学吗?”李锱的面色变了变,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回大人,下官…下官有罪,那褚石并未高中,他…他入了县学。”郭学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不敢再站着回话,额头上冷汗一片到底还是没把这四人与褚石乃是同门之事说出来。
“无妨,不知他们师从何人?”李锱瞧着育林县的那四个学子,其中有三人都面熟,他视察三十二县时,刚好赶上育林县的县试,所以对那场舞弊考试的印象还很清晰,便想起了每场都早早交卷的四人,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点的案首便是当初那四人中的一个,只是缘何这三人都在府试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而昔日的案首却榜上无名呢。
思及此,他面色不变,看了眼还在跪着的郭学意,没有让他起来,难不成自己有眼无珠,提拔了一个无能之辈?
“回大人,这四人中最年长的那个就是其余三人的恩师。”郭学意的头彻底垂了下去,他知道自己的斤两,这学正一职怕是要让贤了。
李锱眉毛微动,这倒是有意思了,看来这育林县还真是卧虎藏龙呀,他挥了挥手,让那郭学意退下,然后又唤了自己的亲随,低声吩咐一番才重又举杯。
鹿鸣宴结束后,常墨看了眼手中的府学入学名帖,头也不回的带着自己的学生回了乡,这次他们都是有功名的举人了,都说秀才是穷秀才,举人是举人老爷,此话说的有些道理,看他们这次直接雇了马车一路不停的回乡就知道了。
摇身一变成了有俸禄的举人,县里少不得还有贺仪,这花起钱来也没有来时那么斤斤计较了,所以归程显得要舒服很多。
遥遥看见褚村的界碑,路边就突然想起一通鞭炮声,褚源见常墨面露疑惑,不等问便率先答:“先生那是村里的孩子,想是报喜的人来过了,族里吩咐了他们守在路上报信,这次的阵仗怕是不若于上一次啊。”
说完脸上尽是得意与喜悦,毕竟是衣锦还乡的事,一向稳重的褚源也忍不住喜形于色了。
不同于上次的偏见与恶意揣测,褚石去了县学却落了榜,而常墨却带着族里的三个孩子过关斩将高中了,孰强孰弱一看便知,这一次族里人对常墨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哪怕有个别嫉妒发酸的也不得不承认孩子们的高中都赖这位年轻秀才的本事。
不对,应该说是举人老爷,以后他们褚村有四位举人老爷了,说不得以后还要做大官呢,一时间村民们也不敢和自己看着长大的三个孩子开玩笑了,倒是让常墨四人满头雾水,以为走错了地方,毕竟上次村民们的热情可是把他们差点吓跑了的。
照例是庆功宴,自觉以后可以抬头做人的老族长亲自拿了田契,挂在常墨名下的良田拨十五亩出来送给常母。
他们也知道,昔日的落魄秀才定是不会把这十几亩田地放在眼里了,但礼轻情意重,送给常母也是族里的一点心意,想来也能讨个好,所以稍一商量,老族长直接拍板了。
他们褚村是十里八村人口最少的,祖上连个秀才都每出过,如今一下多了四位举人老爷,今后村里人再也不怕被人瞧不起了,他自觉也对得起列祖列宗了,所以和村里的几位长辈就喝多了些,对于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他们来说,也算人生一大快事了吧。
腊月二十八,常墨看着来给自己送礼的三个学生,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了笑,前世枉费一生,哪有此刻自在,又何尝不是一件乐事呢。只是这笑意还未达眼底,就笑不出来了。
“先生,柳家的人今日来学生家里求亲了,爹爹与娘亲商量过后便拒了,只是学生这心里始终不好受……,大哥他怎能做出这种小人行径?”老二褚源想起娘亲说的话,踌躇一番还是将话说了出来,他是个重情义的人,一时不能接受自己曾经敬重的大哥是德行有缺之人。
原来是褚石在学院里结识了一位好友,那人乃是育林县一个富商之子,看中了褚石的学问,便在府试前令家姐姐与褚石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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