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反派不能这么萌》第13章


在她还没做出下一步举动时,宋安安轻不可闻的呢喃了一句,这勾起了江沐的好奇心,她想知道怀里这个将死的蠢女人临终前对她做了什么恶毒的诅咒。
于是江沐俯下头耳朵贴在宋安安嘴边:“你说什么?”
宋安安气若游丝的不断重复,江沐细细辨认,终于听出她是在说——“失望……你……让我……好失望……”
江沐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愕,这女人说的话完全超出了她预计范围,她俩不过三面之缘,对于次次都以最恶毒面目出现的江沐,她有什么好抱希望的呢?
何来失望?
江沐思索片刻便心中了然,她端起宋安安,讥诮笑道:“失望什么?你帮我隐瞒了身份,我没有回报?你真是个蠢得罕见的女人,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
宋安安闻言微微颤抖起来,心中压抑的伤痛翻江倒海,让她嗓音加大了一些:“你……救了我妹妹,你知道……知道她多崇拜你吗?你救了她……你就……就是她的英雄了啊……你……你也救了我……”
宋安安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压在嗓子里,压抑低沉得根本无法听清,然而随后,她突然吃力的看向江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含泪嘶吼了一声:“你是我的英雄啊!江沐……你这个让我失望透顶的混蛋!”
江沐被那仿佛从灵魂深处迸发的呐喊惊得浑身一颤,满脸惊愕的看着宋安安。
宋安安一直隐忍的情感才是她帮江沐隐瞒身份的真实理由,即使知道江沐从江梦瑶手中要回自己的性命并不带着好意,即使知道在自己遇到危机后五分钟内感赶来救援是迫于无奈,可宋安安心里最深处依旧藏着和顾瑶相似的单纯的想法——江沐也许是个好人。
她没有顾瑶那么坚定,她不如顾瑶从不接触外人那般纤尘不染。宋安安是个普通女孩,她知道人情世故,也会察言观色,所以她的理智告诉自己江沐不是好人。
可内心深处,与顾瑶相仿的冲动让她带着一个如同赌博般的认定:江沐也许是个好人。
她那般怒斥顾瑶的感情,而自己与她观点的不同之处,不过是多了“也许”二字。
许久的沉静,江沐错愕的注视着怀里奄奄一息、泪水决堤的宋安安,一脸“你怎么能蠢到这种地步”的表情。
宋安安心中的绝望泛滥如海,她吃力的伸手捶打眼前令她失望的恶魔。江沐静静的锁眉看她,任凭她无力的拳头不断落在身上,眼里越发迷茫起来。
宋安安的一切举动全部都超出了她的猜测范围,这是近十年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江沐觉得自己竟然看不懂怀里这个女人,之前只是觉得她是太蠢所以频繁忘记了自己对她的恐吓威胁,甚至凌虐。
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柔弱的女人,是在用她全身心的爱意包容了自己对她的肆意妄为,还对自己的行为加以装饰,竟从一个处心积虑的坏蛋,生生捏成了个救人于水火中的“英雄”。
这是江沐无法理解的感情,虽然愚蠢,却又包含着某种融化冰雪的温暖,让人心生敬畏。
第十二章
毒辣的日头粗暴的蒸干了宋安安满面的泪水,脸上干燥得紧绷起来,让她的心情越发焦灼粘腻。
她觉得好恨,甚至一秒钟都不想蜷在眼前这个“欺骗她情感”的混蛋怀里。她无力的挣扎捶打,无奈那微弱的抗拒泛不起一丝涟漪,江沐纹丝不动的伫立原地,低头敛着眼帘,透出微微的眸光。
就像一尊栩栩如生的绝色雕像,沉静时的江沐如此缺乏生命力,这莫名让宋安安感到心慌失措。
然而此时,厚厚的云层缓缓流动,不留一丝罅隙的盖住了晌午的日头,将宋安安困在了阴郁的灰暗地带。
一阵风从荒凉的工地东南方向呼啸而来,卷带起地上杂乱肮脏的废纸塑料,哗啦啦的飘过宋安安的耳畔。
就在这时,江沐突然抽出拢在宋安安腰侧的左手。宋安安心里咯噔一跳,感到自己要被江沐丢弃在这个荒凉肮脏的废弃之地,如同丢掉一个怀旧的玩偶。
宋安安身子一紧,一瞬间就没了脾气。她像只摇尾乞怜的宠物,吃力的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拼命的往江沐怀里钻。仿佛企图将自己灌入她的身体,永远不被遗弃。
那将死的绝望无助,与这片孤寂荒凉的天地融为一体,宋安安的心都被吊了起来,诚惶诚恐。
江沐皱起眉头看着怀里兀自凄凉的女人,喉头轻轻翻动了一下,带着让人燥热的吞咽声,抬起抽出的左手理了理被宋安安扯歪的衣襟,扣起了被她扯开的两颗纽扣,遮去了胸口上淡红色的抓痕。
“如果再有下一次。”
那富有磁性的沉郁嗓音堪堪响起,就让宋安安冷不丁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又去扯乱了江沐刚理好的衣襟。
宋安安在抓挠中,指腹扒在江沐坚硬突兀的锁骨边缘,指甲深深掐进那性感凹陷的锁骨内侧,微微颤抖。
江沐一手紧紧勒住奄奄一息的宋安安,一手掰起她的下巴,俯头贴得极近,再次严正重复:“如果再有下一次,你胆敢不听从我的命令……”
还没说完,宋安安就再次嘤咛起来,抬起头抽抽噎噎满脸怨恨的看向江沐。那眼神兀自包含着对自己心上人的埋怨,仿佛是浓情蜜意中的爱侣间偶尔的分歧争吵,却又夹杂着些许对江沐的恐惧,没有敢透露出全部的埋怨。
江沐突然觉得自己再怎么恐吓威胁,对于宋安安都是无济于事。这个女人简直莫名其妙的将自己跟她的关系在心理上拉到了一个粘稠到撕不开的程度——
哪怕江沐真的狠手将她杀死,她心里都会认定那是一时失手。
江沐如遭电击般怔然看着怀里的女人,恍惚间明白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怕我”的答案。
宋安安不会怕她,哪怕有一天会对江沐因爱生恨,恨不得食其骨,啖其肉,饮其血。那也只会是怨恨,不会是惧怕。
江沐脸上的神色愈发烦躁,以至于不想再多看一眼怀里这个自己无法掌控的女人。她拧着眉头烦躁不安的四下张望,似乎是想脱身出去透口气,就蹲身要将宋安安搁在地上。
就在她凉得泛着冰渣的双手将要彻底离开宋安安身体的一刹那,觉得自己将被抛弃的宋安安刹那间眼前一黑,天崩地裂般咧开嘴大哭起来。
她跟耍无赖似得拽着江沐的白色衬衣,粘上灰土的指腹在纤尘不染的棉布上,留下了浅灰的指印,仿佛在宣誓着自己的领土主权。
江沐被她突发的悲从中来给哭懵了,就这么半蹲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犹豫了三五秒,最终做出了难得的妥协。妥协这个词对于江沐来说,实在比哈雷彗星拖着大尾巴划过天际的几率高不到哪去。
她灰头土脸的伸手将拽着自己的泼妇横抱而起。
宋安安久旱逢甘霖般死死抱住了她,一手还摸索着江沐背后弧度起伏的肩胛骨,似乎在用一切疯狂的行径寻找着缺失的安全感。
突然间,天空厚厚的那片云层,终于慢悠悠的飘散开来,温暖炙热的阳光一点、一点的溢出云层,最终爆发出驱散一切阴郁的刺眼光芒。
就在这一刹那,江沐俯头贴到宋安安耳边,仿佛劝慰,格外温柔的说:“N"aie pas peur,Je suis à tes c?tés。”
那从未有过的柔软语调,如同一剂强力的安神药,直直注入宋安安的心脏,哪怕她完全不知道江沐在说什么,却也瞬间满心满身都放松下来。
安逸唤起了她几乎无法动弹的疲倦感,脑子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似乎什么也再不担心了。她就像是熟睡一般,带着满足的浅笑,软软的在江沐怀里晕厥过去。
在梦里,宋安安思绪极为混乱,不知闪过了多少光怪陆离的梦境,身体上的伤痛使得她在每一个梦境里都备受煎熬,仿佛暗无天日,永无尽头。
她恍惚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却有种也许再也无法醒来的绝望,但每当她想要停止挣扎,坍塌在无助的梦境里时,耳边总会想起那句温柔的说词。
也许是因为在梦里,宋安安肆无忌惮的揣测着这句话的含义,没羞没臊的把它想成各种甜蜜的誓言,一遍又一遍的在脑子里让江沐对自己重演了无数遍。
这成了一剂强心针,给了她无限的动力要去撕开黑暗,贪婪的想要找到那个修长冷酷的身影,用与她心跳声一致的步伐走来她的跟前,让这一切在现实中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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