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花轿嫁对狼》第206章


秦广漠看向身旁的危岳雁一时百感交集,危岳雁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视线,只撩起下摆突然朝一个方向跪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泪水无声落入城楼灰白的地面,洇出一点深痕。
***
曲荃手中把玩着一只缪琳瓶,危岳雁进来面对面同她坐下,“这是什么?”
“史桩从蓝玉蛇王唾液里提取研制出的致命毒液。”曲荃笑着往前推了推,危岳雁却无意欣赏,随手丢了回去。
曲荃连忙接住,偷偷瞟了眼危岳雁的神色知道她现在定然不好受,不禁回忆起自己手刃仇敌后的心情,但是不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自己当时的情况一时间陷入深思。
这厢危岳雁好不容易整理完了思绪正想同对方商议下一步计划,一抬眼差点没被吓死——只见曲荃一张脸从眼角烧到耳尖,跟洒了两层胭脂似的红,眼眶湿润眼神飘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把这货怎么了。
竖起两指在桌子上重重点了点,残忍打断:“喂喂,回神了。”
这一记倒是把曲荃惊了一跳,然而对方的魂魄还在身边晃晃悠悠就是不进去,危岳雁烦躁的抓了下头发想要用更强硬的武力让对方把注意力挪回,却见对方眼中绮思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惊异。
危岳雁猜到她可能是在冲破什么关节便也不催,就在一旁静静的陪她整理思路,一刻后曲荃抬起头来,眼中是拨开迷雾浓云后的清明。
“危岳雁,如果是那名神秘军师是穆帝力,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可是穆帝力不是已经被你杀死了吗?”危岳雁脑中开始回忆当时斥候来通报时所用词句,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当时是说——
“他是摔下去了,”曲荃眯起眼睛,火光在她瞳仁里跳跃,“可不一定摔、死、了。”
危岳雁霍的站起身在主帐里飞快踱了两步,猛转身,“你以前与他交过手?”
“我父亲同他交过手。”
“战术怎样?”
“如出一辙。”
“如何确定?”
“一试便知。”
***
秦广漠听完危岳雁的要求,震惊的无以复加,目光仔细再危岳雁脸上逡巡不见丝毫玩笑之色,这才点头下去安排。
凌秋泛陪凌雪霁一同守在粮仓门口,见有士兵领命来搬粮草具是一惊。
“还未及正午,怎的就要开炊了?”
那士兵似乎也是极不情愿,听凌秋泛问立时大吐苦水,“是危将军和曲大人的意思,将带来的粮草腾三分之一出来,给敌军送去。仗还要打多久都不知道,这还给敌人送粮草,唉。”
“姐姐,她们这是要干什么啊?”凌雪霁不太通兵法,也不敢阻拦,看着士兵们搬运粮草的身影进进出出,捏着缠在腰间的软鞭迷茫的问。
凌秋泛思忖片刻,却也摇了摇头,“我也想不清楚,但既然是阿雁和曲大人的意思,想来是有缘由的。我只清楚……”她抬起头,向着城墙的方向笑了一下,“如果连我们都觉得疑惑,那敌人就更加会疑惑,而这份疑惑可能才是阿雁她们真正想要的答案。”
城墙严严实实的将陇息城围护在中间,苍灰的墙面上布满斑驳的痕迹,记录着百年流逝的岁月,一如百年间守护此地的人。
***
“将军!将军!”一个士兵跌跌撞撞跑进来通报,离帐门最近的贺游天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扶住,说着别急别急结果自己问的比那个士兵还要急。
“怎么样怎么样??敌军什么反应?!”
“秦副将把粮草用绳索吊到城楼前的地上,敌军一步都不敢过来拿!后来等了一会就派了一个士兵过来取,我方听将军的命令没人阻拦,但是拿完后就再没动静了!”
贺游天一把将人推开,“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报!将军将军!!”又一个士兵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下就撞到了贺游天怀里,贺小将军龇牙咧嘴的把人拉开。
“嚷嚷什么一点都不稳重!”说着稳重的贺小将军突然又一把把人拉回来,呲出一口白牙,“快说快说前方怎么样了!”
那士兵刚喘完了气又惊他这一下说出来的话都有点哆哆嗦嗦,“来来来了!”
危岳雁侧过头来,“来什么了?”
“后军处来了三辆马车,停在射程外!”他没带上主语,不用想都知道他所说的后军一定是敌方后军。
曲荃在桌上弹动的手指一定,看向危岳雁,对方也不约而同的在看她,“马车一模一样?”
这话自然是问那士兵的,士兵连忙点头,“完全一样!蓝布帘子黄灯笼,就连车前的马都是一样的!”
“看来这军师就藏在其中一辆马车之中。”危岳雁思忖着,“现在能证实那是穆帝力了?”
“不一定。”曲荃摇摇头,“但却是一个好现象。”
危岳雁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一旁贺游天不满的冲到她俩面前,“你们打什么哑谜?”
“来的人不一定是穆帝力,但却一定是一个多疑之人。”危岳雁笑着揉了揉这个小少年的脑袋,“多思多疑,必谨慎小心,好故弄玄虚,反落下把柄。”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曲荃笑着接过话题。
危岳雁拍了拍贺游天的肩膀,“来游天,让你玩一回天下第一弓。”
***
登上城楼危岳雁和曲荃亲眼见到了所谓的三辆马车,那三辆马车果然从目前的距离看来完全一样,敌方军师敏感多疑,见他们空投粮草这类出格之举定要亲自前来看看的。但是一来恐有杀身之祸,这便出动三辆马车。
一名士兵急匆匆往返三辆马车与敌军后军指挥之间,看样子是派给那神秘军师和主军之间交流用的。突然一支箭矢仿佛从万里之遥飞来,九天雷霆般怒啸着掠过万千敌兵头顶,精准刺入那通报员的左胸,当场毙命。敌军各个瞠目结舌的望向陇息城头,却见一张先前从未见过的巨大石弓置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石弓后站着银甲蓝袍的贺游天。
战争毫无预兆的爆发,敌方很快就接上了一名替补,继续往返军师与主军之间。每每一通往返都能带来随之而变的阵型布局。他们仿佛根本就不怕贺游天和这张陇息城中尘封已久的天下第一弓,通报员死一个就再接一个,故而贺游天在放出第一箭以后便不再放第二箭,杀之无尽替之无穷,石弓的箭却是有尽的。
三辆马车亦磐石般纹丝不动,谨慎到极点的神秘军师仿佛一瞬有了万千豪情,要同危岳雁他们豪赌一场,三辆马车择其一。
其实这有何难,发三箭射死三人,真军师必定在其中。但是贺游天很快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石弓耗力耗时,第一箭是出其不意,待到第二箭时石弓台已成众矢之的,即便他有这个心也没这么多条命。只得跑到秦广漠身边与之一起投入战斗。
石弓台久久无人,敌兵亦将全部心力投入到战斗之中,无人再去多费精神顾虑一个无人之处。也没有人发现石弓台被人挪了地方,一个身影潜伏在石弓之后。
曲荃凭着自己的判断选准目标,伸手把住强弓弓弦用力一拉——
纹丝不动。
她这才反应过来,手上这把乃天下第一弓,之所以射程几远是因它能承万钧之力。这样的巨弓单凭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怎可能拉开呢?
但是机会只有一次,已经有个别人开始关注石弓这边,随即被掩护她的□□手射成活靶。如果她一回去,势必引起更多的注意。
不行!再试一次!
曲荃奋力拉弦,整条手臂紧绷如铁一口白牙几欲咬碎,也不过拉开一寸之距,丝丝酸胀在麻感渐渐消退的同时像一条条细蛇蜿蜒着舔上臂膀,强行撑开的弓弦紧紧勒入血肉,一点点殷红滴落在苍白的石台上。
曲荃仍在咬牙继续,但上天似乎不打算给她更多的时间,眼角余光瞥见城楼下三支弓箭寻到了她的方向,箭矢破空划出一寸一寸的向她的胸口袭来!
只差一刻只差一刻!
曲荃整个人都已经开始颤抖,巨大的石弓耗掉了她所有的力气,三支箭矢也齐齐飞到跟前——
铛!铛!铛!
三声金铁相撞的声音炸在耳畔,箭矢应声而落,曲荃猛地一抖还未及反应过来,一阵暖意自后背袭来,痛冷交加僵硬在弓弦上的手掌被人握住,强横的力量带着她将这把万钧之弓硬拉开来。
曲荃睁大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华容,着急出口:“你知道射哪个吗!”
危岳雁凝神瞄准,直接用动作代替回答。
只听巨弓弦鸣,若雷动九天。
一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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