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又失忆了》第9章


尚书看出一点门道,知道小皇帝要护着言婍,不好往刀口上撞,默默闭上了嘴。
凌玥思忖片刻,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问道:“太傅,你有没有杀人?”
言婍摇头,平淡地答:“不曾。”
凌玥又问:“那太傅可有参与阎蔚然失踪一事?”
言婍又道:“不曾。”
凌玥软乎乎的小手在案上一拍,“那便是了,朕就说,太傅为官正直,与左相尊敬有加,怎么会伤害左相的曾孙。”
说什么信什么的小皇帝,着实让在场诸位惊奇不已,照这么下去怕是就在在小皇帝的“主持大局”之下迅速结案了。
尚书还是没忍住,出来说了句公道话:“陛下,臣以为,太傅有理由与左相生出嫌疑。左相连月上书,请求册立皇夫,绵延子嗣,太傅却几次与左相当朝辩论,认为陛下年岁尚幼,不应急于婚配之事,二人意见相左。”
朝堂之上,一件小事背后都代表着不同立场,何况皇帝婚事。
左相催她找对象,这个凌玥从太傅嘴里听说了,太傅与左相因这事当朝辩论,她倒是闻所未闻,一时间看向太傅的眼神多了几分不解和惊叹,难以想象当众和左相老顽固打嘴仗的样子,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刺激,精彩,不记得真是太可惜了。
“确有此事。”言婍坦然地承认了。
凌玥越发觉得太傅今天是铁了心想去蹲牢房,面对举证,承认得比谁都快,利落得一句多余辩解都不带,文化人都是这么有个性的么?
“太傅不会因为与左相意见相左便怀恨在心的,对吧?朕相信,即便这其中真的有点小纠葛,太傅也不会做出杀人藏尸的事情。”
多方考量之下,她还是试图捞言婍一把,毕竟吓人的是言婍家里的那把武帝的“镇山河”,纵观满朝文武,男男女女,就没有一个长得比言婍更赏心悦目,如果言婍不做太傅了,谁知道去暖香阁替她讲课的会是谁。
再说了,想要定言婍的罪,证据确实不全,漏洞重重。而她直觉地认为,言婍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言婍看到她朝自己不停眨眼睛,嘴角忍不住又浮上一抹笑,眼帘微垂,藏住了眸中深意,郑重作了一揖,道:“多谢陛下信任,臣愿意自证清白,请陛下准许臣继续调查此案。”
凌玥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
言婍说要去发现尸体的地方,也就是陈老二夫妇打理的那片花圃查看。凌玥对破案好奇,对言太傅也好奇,继续跟着去了。
望着消失在明媚春光下的两道莫名登对的背影,刑部尚书心里苦,说好的一起做同僚,有人偏偏傍上了万金之躯的小皇帝撑腰,他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回去烧柱香祈祷平步青云超过大理寺那个女寺卿!
小皇帝和太傅的马车停在刑部衙门外一排老槐树下。
临上车前,小皇帝还是忍不住在想太傅约见心上人的事情,迟疑着停住脚步,转身面对太傅,看了好几眼,欲言又止。
挣扎片刻后,架不住好奇,压低声音凑过去,问得一脸认真:“太傅,你不能偷偷告诉我,那人是谁么?”
言婍注视着小皇帝粉嫩无瑕的小脸,反应过来对方在打探什么。
她心道还能是谁,前一天还黏黏糊糊搂着她的腰,甜腻腻开口邀请她一起出宫外游玩。她连明知道自己是被当成对方应付长公主的幌子都不介意了,提前一天满心期待地赶去布置见面的场所,结果小家伙可倒好,说失忆就失忆,让她一腔欢喜化成空。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委屈啊。
小家伙仍旧一脸状况外地望着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言婍看得心塞,正了正脸色,跟凌玥装糊涂:“陛下说的是哪个人?”
凌玥怔住,感觉言婍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微妙得很,顿时有些泄气,嗫嚅道:“我不知道,才想要问太傅的。”
言婍继续淡定地装糊涂:“陛下不知道,臣就更不知道了。”
第12章 花圃
人人都说言太傅出身青州望族,是才学、相貌、人品皆无可挑剔的佳人,怕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才能相配。
可过了一年又一年,能配得上太傅的、“最好的男人”就是不出现。
凌玥很严谨地掰手指算了算,太傅比她大一轮,她现在都被左丞相当朝“催婚”了,太傅又是如何躲过去的?看来有必要向太傅请教一下这方面的经验。
马车晃晃悠悠,晃到了城南。
国都郊外与城内像是两个世界,散去属于城市的浮华喧嚣,山光水色间稀稀落落地分布几处村落。
凌玥将车帘掀开一角,朝外面看。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一片盛放着鲜花的缓坡,周围被篱笆墙高高地围住,大约就是那个花圃。
马车行至近处,停了下来。
随从在外面提醒:“到了。”
凌玥听到太傅与人交谈的声音,连忙也下了车。
花圃入口处守卫着几十名官差,看身上所穿衣物,一半是大理寺的,另一半来自刑部,各踞一边,形成一种微妙的对峙局面。
双方都没料到凌玥亲自到场,只顾着跟太傅报告事务,凌玥从马车走出,众人认出这位是常年深居宫中的永安女帝,齐齐跪下行礼。
凌玥道:“太傅作主,朕过来看看便走。”
永安女帝不管事,但到底是金贵的,跟着太傅一同过来,大理寺随从又替自家寺卿大人松了口气,率先迎上去,请凌玥去发现尸体的地方。
凌玥先一步进了花圃,言婍从后跟上。
花圃都是羊肠小径,两人一路维持这样的走位,后面跟了言婍的亲随言安,最后是几位来自刑部和大理寺的下级官员。
凌玥进了花圃就开始四处张望,早春的花开起来尤为灿烂,对比着四周还未来得及散发处生机的世界,它们是唯有的色彩。
花圃范围广阔,中间一条河流穿过,从山坡缓缓流淌而过。
那河流就在凌玥的脚边,清澈得能见到里面随波飘摇的水草,以及穿梭在水草中的鱼苗。
沿着小径拐过一个弯,走到围墙边,一人指着墙脚下的某块被圈出来的位置,道:“这里便是发现车夫尸体的地方。”
凌玥扫了一眼,除了花丛被压倒了一小片,没看出别的异常,扭头去看另一旁开得正绚烂的迎春花。
余光瞥见言婍神色认真,她便重新挪回目光,有样学样地继续观察那发现尸体的位置。
她拧着眉,摆出凝重的神情……看着看着,就变成蹲在花丛里玩泥巴的姿势,左手拿了一朵趁太傅不注意时摘下来的迎春花,右手捏着一片落叶的叶茎百无聊赖地转来转去。
顺便还发现,太傅的花圃好像有点破了,围栏有几处都断出缺口,按尊师重道来讲,她应该出资帮太傅修修了。
小皇帝眼神飘忽,很明显已经神游天外,言婍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对方回过神来,嘴角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
查案这种事,说到底还是不适合带小家伙掺合进来的。
她轻声开口,“陛下走了许久的路,是不是累了,让言安带陛下去河边的木屋歇息片刻?”
凌玥原本沉浸在帮太傅修院子的场景里,甚至连借机耍赖少上几次课的托辞都想好了,不料太傅忽然找她说话,怔了一怔。
偏过脸来,正撞上太傅凝视的目光,凌玥的心颤了颤,乖乖地点头回答道:“好。”
言婍朝言安使了眼色,道:“去吧。”
凌玥来时的路上就想着去围观一下太傅精心布置的约会现场,正要跟在言安后面离开,又听言婍在身后有些焦急地喊道:“等等。”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着对方。
言婍正盯着她的手。
凌玥低头一看,发觉手上仍是无意识地捏着那片落叶,正要丢下,又觉出不对劲——这落叶像是枫树上新长出的嫩叶。
环顾四周,这面缓坡上全是花卉植物,连树木的踪影都不见,更不可能是枫叶自主脱落后随风飘过来的。
言婍问:“陛下从哪儿弄来的这片枫叶?”
凌玥指了指脚边的花丛,“就在这迎春花底下。”
众人去看,迎春花的位置就在发现车夫尸体的位置附近。
下属主动说明:“陛下和太傅大人亲自到来之前,花圃都是被看守起来的,不曾有人来过。”
凌玥忽然错愕地开口:“太傅,这上面是不是血?”
她将叶片背部翻过来,递到太傅面前,只见边沿处有一块暗褐色,不跟命案联系起来的话,只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是片遭了虫害的树叶而已。
言婍接过枫叶的时候,在小皇帝手心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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