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软妹》第38章


“她是上吊死的?”徐耘宁一下子明白了。
郑捕头惊讶,“夫人怎么知道!”
“行了,边走边说。”阮轩打断她们,拉着徐耘宁往外走。
孙宅离县衙挺远,往常没什么大事,徐耘宁和阮轩又懒得找轿夫,从来是一边散步一边前去的。如今有了急事,当然不能走着去,阮轩瞧了外头冷清,一眼就相中了郑捕头骑的高头大马。
浑身疲累,郑捕头打着哈欠走在后头,“我去东街找轿子,大人你等……嗯!?”
阮轩已经干脆利落上了马,正伸手要牵徐耘宁,闻言答道,“好,你走到东街再坐轿子去。”
“啊?”郑捕头傻眼。
徐耘宁也看呆了,愣愣顺着面前那只白净漂亮的手往上瞧,一时有些恍惚——这骑马而来的潇洒少年郎是谁啊?
“耘宁!”阮轩见她不理,歪头眨眼露出茫然的神色,“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软绵绵的调子,水汪汪的眼睛。
嗯,没认错人。
“来了。”
徐耘宁搭了那只手,踩着脚蹬上马。然而马鞍坐着不舒服,她一屁股下去,被硬皮革硌着,不禁哎哟叫了声。阮轩听见,侧着头瞧她,右手紧紧攥缰绳左手抓了她的手腕环在自己腰上,说,“放心,我会骑马的,抱紧我就好啦。”
“好。”香软身子抱满怀,徐耘宁心里舒坦哪里计较其他的。不过马儿走了两步,她觉着实在颠簸得难受,担忧地贴在阮轩耳边问,“你难受吗?”
阮轩抿抿唇,小声嘟囔,“能忍啦。”
“嗯?”徐耘宁有点听不清。
阮轩侧过脸,脸颊正好送到了徐耘宁唇边,虽然赧然仍是硬着头皮答,“没事~”
亲眼见到县令与夫人恩爱,郑捕头尴尬地别过眼,不满嘟囔:“抢了我的马不说,还来这一出。”
话音未落,阮轩喊了一声“驾”,骏马飞驰,扬长而去……
喂了郑捕头满嘴灰。
——
孙宅烧了一场火之后,县民怕晦气能避则避,走过门前都怕倒了霉。徐耘宁和阮轩来的这一路,天慢慢亮起来,街头巷尾有了人的声响,唯有这里静悄悄的。
徐耘宁下了马,望着孙府牌匾出神。曾经刷金漆的大字黯淡了,挂着的蜘蛛网在风中一摇一摆,沧桑得如同遥远的古物,处处散着陈腐凄凉的气息。
不知怎的,她打了个寒颤。
“耘宁?”阮轩担忧,“快进去吧,这里冷。”
两人急急进门,才绕过影壁,胖衙役就迎了过来,急急说,“大人,孙小姐说要见您。”
“说?”阮轩可没忘记“孙小姐嗓子坏了”的事情,皱眉。
胖衙役抖了抖,“是啊!您快去吧,那叫声太渗人了。”
没有多想,阮轩赶了过去,到了门外却止了步,犹豫地看着徐耘宁,“上一次……兰芳说我私闯孙小姐闺房。”
“人都死了,怕什么!”徐耘宁不解。
阮轩纠结,“但……”
她们争论着,屋里响起了孙小姐一句话,“大人,夫人,快请进。”
即使虚弱,那声音仍是清越婉转,动听得很,哪有先前所说的嗓子哑的迹象。
“好。”得了允许,阮轩步入房中。
嗓子没问题,孙小姐的样子却比几天前憔悴了,白色的布带染上血脓,浑身是药味也遮不掉的难闻气味。方才那一句话,似乎花了所有的力气,孙小姐张嘴艰难呼吸着,目光涣散,如同一堆摊在榻上的烂肉。
徐耘宁不忍细看,转头。
“大人……”孙小姐气若游丝道,“求……帮个忙。”
耳朵再灵,阮轩也没法听清轻飘飘的话,犹疑片刻,最终败在孙小姐将死的模样之下,靠近细问,“你说什么帮什么?”
“把……兰芳给的……银子……拿来……”
没想到听到这个请求,阮轩愣了愣,问,“拿银子?上次兰芳要给的银子。”
孙小姐眨了眨眼睛。
“好。”
阮轩生怕孙小姐要断气,依着记忆,从柜子里翻出了兰芳拿过的檀色布包,翻出里头的银子往床前走,放在孙小姐的手边。孙小姐吃力地用手指摩挲着,又说一句,“包里……有什么?”
说话慢吞吞的,找东西更是耽误功夫,徐耘宁看着着急,走到桌边一件件数给孙小姐听,“几锭银子,一支珠钗,一张……当票?”
没见过这玩意儿,徐耘宁是从大大的“当”字看出来了,她随意一说,孙小姐却十分在乎,颤着身子拼尽全力喊,“拿来!”
其实,孙小姐的声音不大,但徐耘宁被那歇斯底里的劲儿吓到,捏着票没上前,还是阮轩过来拿了,不再放手边,而是亮在孙小姐眼前,“这样看得清吗?”
“嗯。”孙小姐瞧着瞧着,忽而笑了,“她没骗我……我错了……”
阮轩听不明白,“什么?”
“我错了。”孙小姐闭眼,一滴清泪缓缓落下。
阮轩大惊,“耘宁拿手绢来,孙小姐你别哭……眼泪要碰到伤口了。”
周围一片嘈杂,孙小姐握着手边的银子,心里很平静。
她在想兰芳。
兰芳小小年纪来到孙家,起初笨手笨脚,脸长眼尖的面相显得刻薄不遭人待见,她不介怀,只知道这乡下来的小丫头会编蚂蚱,有趣极了,跟娘亲要兰芳。
她是一时起玩心,兰芳却记着念着,把她看得比命都重。
哪怕孙家散了,她不是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而是一个身子孱弱的拖累。
“小姐,有我呢。”空落落的大宅里,只有兰芳给的怀抱是温暖的。
兰芳做些绣工,她少吃点药,偶尔变卖些东西,勉强撑了下来。日子乏味清苦,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越发瘦弱,而兰芳面色蜡黄,手指头全是伤,于心不忍,好几次想说“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可是,兰芳太了解她,在开口之前找别的话堵她。
有一天,兰芳说的话,太不巧了。
“小姐。”兰芳拿着那一本《香闺秘事》,“你给我念念吧。”
书斋老板受过孙家恩惠,借了许多书看,书斋里的藏品她大多都看过了,又不忍兰芳在外头无聊等候,一一念给兰芳听。这一本念过,那一本也念过,剩下的只有这些不可说的玩意了。
她轻声念了,兰芳静静听着,那一夜家里太凉,她们俩挤在一个被窝里相互慰藉。
日子依然是她们两人在过,但不大一样了,等订亲的夫婿不过是个借口,她只想跟兰芳在一起。
谁知,那个人回来了。
“这样吧。”看着孙家大宅,那个人根本不掩饰贪婪的神色,“我娶你们俩过门。”
你们俩。
她冷笑,那个人仍恬不知耻道,“你肯定生不了,我王家总要有后吧!”
“不。”
她拒绝了,那个人不听,抓了兰芳沉下脸,“好,生米煮成熟饭,看你答应不答应。”
“你别乱来,我答应。”她怕了,赶紧说,“行了礼再办也不迟,你放开她。”
为了赶走那人,兰芳放了一把火。
她的主意。
“没事,备着水,吓一下他就好。”
“但是……”兰芳犹豫,“伤到小姐怎么办?”
她摇头,“不会的,你烧的地方离我挺远,人毁了,宅子也坏了,他不会留下的。”
兰芳没立即答应。
“你有别的办法吗?”她气急,“我们赶不走他,告不了他,狗官呆在衙门里那么多天不出来,能怎么办?”
“我们毒死他。”兰芳狠下心,
“你被抓进了大牢我怎么办?”
兰芳无言以对,按照她的说法行事。烧的地方挺远,而且才冒了烟,胆小之人已经跑了出去,她听着急匆匆的脚步声,满意笑了,缩在角落等待兰芳泼水灭火。
她等了那么久,等来的是争吵。
“跟我走!”那个人无耻大喊着。
后来的声音,她听不到,大火烧了过来,她避不及躲不开。幸好,兰芳出现冒死将她救出,好歹捡回了一条命,她想着,至少兰芳还在,至少兰芳没什么大碍。
兰芳说漏嘴,她帮忙隐瞒,兰芳顶撞县官,她不惧不怕,就算进大牢也跟着。
可是,兰芳怎么会有银子还阮轩呢?
“你是不是收了那个人的银子……”她问兰芳。
兰芳否认,“我典当首饰的,我拿当票给你看。”
身子越来越不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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