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女皇难为》第44章


梦言瞧见稀罕了,往前探了探身子:“你这是琢磨什么呢?想什么,跟我说说。”
晁千儿低声道:“我,我听闻陛下要填掉涵听苑,心中有些……忐忑,便想今晚来侍奉陛下。”
填掉涵听苑算是一个预示,代表圣上不再留恋奢靡之事,要废除恶习。这对旁人来说,尤其是年幼长相讨喜的丫鬟们,都是喜闻乐见的好事,但对于晁千儿来说,就完全相反了。
她的身份本就是宠婢,也因为宫中有这*之事,她的存在才不至于太过突兀。若是圣上肃清宫内风气,她的处境就为难了。
也怪自己没考虑那么多。
但这晁千儿,跟了先皇可能是无可奈何,这到了自己这里,又不强迫她,她反倒自己送上来。
可够心宽的,也不怕闲公主跟她吃醋生气。
梦言看着晁千儿没说话,晁千儿只好自己继续道:“我这刚走到祺祥宫外就听见有动静,吓坏我了。”
梦言终于开口问一句:“看见什么了?”
“两个人。一个黑衣蒙面,戴着黑色头巾。还有一个是青衣布衫,一闪过去了,是个男人。”
“看见脸了吗?”
“没有,他头发散着,我也吓坏了,没注意看。”
梦言盯着晁千儿,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结果除了有些沉重,也没看出些什么。
高驰来报:“这两人都一转眼不见了,看来是熟悉宫中地图之人。”
梦言沉声道:“不管熟悉不熟悉,你自己去领罚吧。”
高驰微愣,忙低头应道:“属下知罪。”
梦言补了一句:“按罪重罚,自己去吧。”
晁千儿还跪在地上,梦言看着她的头顶,还是猜不出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片刻,梦言道:“你也去闭门思过。”
晁千儿似乎有些惊讶,抬头看看梦言,半晌才问出一句:“陛下不罚我吗?”
梦言倒是惊奇于她会这么问,想想说:“先放着,等你犯大错误了,我一起罚。”
晁千儿眸中的光闪了闪,低下头说一句:“谢陛下隆恩。”
☆、第四十六章
虚惊一场,初云拍着胸脯感慨:“这宫中防备是越来越不堪了!真不知这些人是如何当差的!陛下就应该狠狠罚他们,叫他们长了记性,再不敢偷懒!”
偷懒……
要是偷懒那么简单就好了。
先皇在位时,威慑力足够维持朝堂、后宫的安宁。自宫变前就开始了,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到自己历经艰辛坐到这个位置上,那些有想法的人仍旧有想法,只是动作都藏在背地里,指不定什么时候要捅出来一刀。
大趋势如此,这中间的细枝末节,很难辨明。
如今祺祥宫都进了蒙面人了,还让人风风火火地打了一架,居然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要不是晁千儿误打误撞瞧见了,谁知道今天来的人是圆的还是方的?
不过要说起来晁千儿……误打误撞?
巧得有点过分吧……
初云自己碎碎念了半天:“陛下,你说说,这谢统领刚走了没两天,宫中就出这种事儿。要我说,您还是把谢统领叫回来吧,还是谢统领在这里踏实些。”
梦言瞪她:“胡说!这是说叫就能叫的!”
初云吐吐舌头,伺候梦言躺下:“陛下,你为什么叫晁姑娘闭关啊?”
梦言急了:“你舌头不想要了是不是?怎么那么多话!”
急归急,口气倒不是生气。初云替自己辩解道:“我好奇嘛!晁姑娘和闲公主要真有些私情,陛下是要放过她们了?”
梦言长呼出一口气,没答话。
自己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先皇已逝,晁千儿也还是正好的年纪,再寻得真爱也能理解。但梦言隐约觉得这中间没那么简单,这两个人不单单是有私情而已。
具体是什么,还差一个线头,就能把全情给抖出来。
梦言喃喃道:“再等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刺杀事件已经传开了,群臣震怒,再次请旨重罚高驰,顺便也有几个人提出重整内廷侍卫。
梦言看着下边的人唾沫喷飞地互相争辩,突然发现,刺杀这件事比自己想象得更深。
秋信宫枯井里发现本该在国库中的财产,由此谢蒙入狱,至今未查明真相,六部无首。之后发现贪赃枉法的官员,遍布整个朝堂,将御史台牵扯了进来。
如今后宫由贼人来去自如,该下马的就是内廷侍卫。
朝堂混乱,再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大臣们把先前的贪污一事又拿出来讲,谁该下台,应该换哪个人上来,吵架都吵不到一个频道上。
梦言本着“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互相扯皮”,端着脑袋看戏。
突然中书令庄易秋朗声道:“诸般事宜,还是应以陛下裁夺为准!”
梦言心下惊讶。
她还在猜会是谁最先站出来阻止这场闹剧,是吏部的老爷子,还是户部那位大叔。
完全没想到会是庄易秋。
庄易秋平时实在是太低调了,低调到,梦言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上去的。
但中书省也是最让人省心的地方,这次群臣落马,就属中书省还算干净,被牵扯出来的人并不多。
庄易秋衣一开口,满朝的争执渐渐静了下来,一群人转头看着梦言。
梦言没说话。
帝王之位是有种致命的魔力的,不单单是吸引着人们,为了它拼得头破血流。它有它的癖性,在潜移默化中,将位置上的人引向某一个特定的道路上。
梦言开始有了上位者的深沉,也有了这个角色中应当有的震慑。
她保持沉默,下边的人就从一开始的淡然转而寻思,战战兢兢地回想自己之前说过的所有话,有没有哪一句是不妥当的。
唯有庄易秋落落大方讲道:“内廷侍卫关系到陛下及皇宫的安危,依臣之见,此事马虎不得。”
梦言点头:“确实不能大意。你说,该怎么办?”
庄易秋道:“高统领已经领罚,接下来就是重新整顿内廷侍卫,将内廷分队重新规划,设立新的单位及分队长。再者要将侍卫的考核期缩短,平日懈怠懒散者,立刻革职。能武勇猛者,要增加晋升的机会。”
说来说去,还是想往内廷中安插自己的人手。
梦言问其他大臣:“你们有什么意见?”
门下省的老头子出言制止:“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如此草率。如今朝堂纷争明显,还是先安抚朝堂为重。”
又有人站出来替庄易秋讲话:“朝堂要安抚,但陛下的安危更重要,还是要肃清内廷才对!”
一会儿工夫,这些人又要吵起来。
梦言才开口道:“我有个想法。”
众人闻言,都期待又忐忑地看着她。
梦言道:“我即位至今,还没有了解过民生疾苦。我打算先下去看看。”
大殿内有片刻沉默,朝臣在消化掉这个事实之后,炸开了。
“陛下不可如此啊!”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自古皇上巡游都是件大事,没有一年半载的准备,如何出的去!如今国库紧张,如何做这个准备!”
“望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梦言看着这些人,冷静地说道:“我已经决定了,就这样吧,散了吧。”
梦言起身,丢下目瞪口呆的众人,款步走了出去。
没有谢蒙唠叨,做什么决定倒是轻松无阻力。
但是朝上那些人存着心思吵吵,要是谢蒙在的话,也的分分钟碾压吧。
梦言后背一身冷汗,一进祺祥宫就吆喝着让初云给她换衣服。
初云端了茶点来,撅着小嘴不太高兴地样子,也不像平时那样追着梦言问东问西了。
梦言灌下一杯茶,挑眉看她:“怎么了?跟谁置气呢?”
初云咬牙切齿道:“还不是那几个画师!他们非说要是照我的形容,姐姐如今该是那样的。但是那分明不像姐姐了啊!”
梦言有点无语:“到现在了,画像还没画好?”
初云辩驳:“我想画得像一点嘛!”
梦言想说别画了,我已经见过你姐了,还差点被她一枪挑掉脑袋。一想到这些事儿,梦言心更烦了,挥手道:“别画了,直接贴出去找。长相相似的通通带过来给你认。”
初云嚅嗫着:“那得有多少人呀!”
“你傻啊?看特征,她脸上那颗痣,有多少人能在同样的位置长出一颗一模一样的痣来?”
“也是哦!”初云眨眨眼,“怎么陛下说的,好像是见过姐姐的痣,很熟悉似的。”
梦言转过头,不跟她说话。
到了半晌,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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