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她命不久矣[重生]》第44章


当年,苏琴言临盆之际,翟氏去请来了人,出了相当丰厚的诊金,可想要买的,却是一张催命的药方。
因为,翟氏只想要苏琴言的孩子,并不想要大人。
当苏琴言被逼着喝下了药,生下一子后,苏琴言便被听了翟氏吩咐的下人给直接抬了出去,远远地扔进了山里的乱葬岗,还连带着她那把翟氏最厌恶的琵琶。
翟氏着实心狠,就算是弄死了这个自己最厌恶的女人,也绝不想给她一个体面,不想留她一个全尸,似是非要她的尸骨都被野狼给啃尽了才会甘心。
而虞离木他们,亦是好不容易才终于在乱葬岗附近的一个小村落里,从一个年迈的稳婆那儿打听得知,近二十年前,村东那个罗猎户,竟是大半夜地从山里背回了一个大着肚子还浑身都是血的年轻女人……
“一瞧就知道,肯定哪个大户人家犯了错被扔出来的狐媚子,可惜了,那罗猎户就是铁了心,谁的劝也不听,他花大把的钱把那只剩一口气的女人救活后,还整天把她们娘儿俩当宝贝一样护着,不准任何人说她们的闲话,多少人因此挨了他的打。”那个老稳婆翻了个白眼,如此说道。
“在罗猎户与他捡回来的俏媳妇都死了后,那丫头片子还在我这儿住过两天呢,只是我家里也穷得很,儿子跟儿媳妇又嫌弃她是个克死了爹娘的克星,便又给赶了出去,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说到这,老稳婆又叹了口气,毕竟是个一把年纪的老太太,对那可怜的小姑娘,总归还是有几分怜爱的。
……
那天夜里,罗猎户因多赚了些钱,心里头高兴,便在小酒馆里头打了些酒,一直喝到了深夜。
他顶着夜色,摇摇晃晃地回家,结果,却在路上经过乱葬岗时,突然听见有人的呻。吟声,他一直都是个热心肠又极胆大的汉子,所以,虽然心里头发毛,却还是没忍住朝着声音的方向找了过去……
……
当他把完全不省人事身上还在流血的苏琴言背回了自己家,正要放到榻上,然后自己去找大夫时,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便顺着她身下温热黏稠的血液,从她的腿间掉了下来。
也是亏得他是个打猎的,手脚素来麻利得很,才给及时接住了。
那是一个女孩,一个太小太小,就跟只小野猫似的女孩,红通通的,满身血污与羊水,让五大三粗,过去从来不曾抱过小孩的罗猎户抱都抱得有些手足无措,好一会儿,罗猎户才猛然想起自己该做的事,连忙笨拙地替她剪了脐带,又从柜子里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来将她仔仔细细地包裹住,他轻轻拍着小小的孩子,看着孩子紧闭着眼睛哇哇大哭的模样,一颗心也是瞬间变得十分柔软……
……
苏琴言当年,怀的其实是双胎,只是,大夫并不曾诊出来。
而这两个孩子,一个生在了富贵的虞家,锦衣玉食地长大,另一个,却生在一个猎户简陋的小屋,自幼颠沛流离。
第三十三章 
将整个故事听完,陆兰琛不知不觉间; 早已是泪流满面。
原来; 她并不是什么猎户的女儿; 她本也该是位千金小姐; 养尊处优着长大; 而不是被反复地买卖,一度流落街头; 险些被活活饿死……
虽然如今她也算过得不错,但每每想起过去; 还是会时不时地做噩梦; 梦见自己依旧冰天雪地缩在墙角等死……
其实,也是她笨吧。
她过去早该想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的; 以她娘亲那样好的条件,会选择嫁给她爹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了,她爹人虽极好; 却到底只是一个猎户,还生得其貌不扬; 皮肤黢黑; 而她这个女儿,却是白净秀气; 跟他走在一头,根本让人瞧不出她是他的女儿。
她那时候还天真地以为是因为她走运,只像娘亲而不像爹亲,所以生得好看; 结果,却原来是因为她从来都并非他的女儿。
明白这点后,陆兰琛的心里,其实也隐隐有些惋惜,她的亲爹虞子晏与她素昧平生,过去从不知道对方存在过,但猎户爹爹,他虽然又穷又没念过书,却是真心实意地疼爱了她那么多年。
他们两人之间,孰轻孰重,已是不能用一目了然来形容,在陆兰琛的心里,护不住她娘亲又让她流落在外多年的虞子晏,甚至都没有那个上秤的资格。
但是……她的双生兄长虞离木呢……
陆兰琛转过了头,又重新看向了眼前俊秀的少年,心中顿时也是百感交集,她眨了眨眼,似是依旧有些不确定一般,又问道:“虞公子,你当真,当真是我的兄长?”
她知道,对方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但她就是想要问出来,去求一个确定的答案,他亲口说出的答案。
看着妹妹泪眼盈盈的模样,虞离木心疼不已,从侍女手中接过了一条手绢,温柔地替她擦了擦泪,道:“是,小妹,我是你的兄长,一个与你无缘相见近二十年的兄长。”
看着虞离木温柔的神情,陆兰琛的心头不由得一涩,她低下了头,原本已经逐渐停下的眼泪,瞬间便掉得更厉害了。
只是,她并非仅仅是因为认了一个亲人而哭,她是在为过去那个父母双亡一身孤独的自己而哭。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知道,在多年以前,父母双亡又孤苦伶仃的她的心底深处,其实有多想要一个能护着她,为她撑腰的亲生兄弟。
所以后来,当她来到容成瑾的身边时,她便时常会憧憬地看着容成瑾的哥哥,也就是王府世子,因为,那时候的世子几乎是满足了她对兄长的所有幻想,而且,世子也确实待她很好,就好似,她其实也是他的妹妹一般,这样的好,让她受宠若惊,也让她时不时,竟会一个冒出大胆的想法,他若当真就是她的兄长就好了。
她偷偷看得多了,容成瑾身边的琴画姐姐注意到了,便以为她是不自量力,见人家世子模样生得俊美,便春心动了,还大半夜地抱着枕头被褥到了她房间,躺在她身边,好声好气地劝了她许久,说像世子这样高贵的身份,她是肖想不起的,而世子他之所以会待她这般好,也仅仅只是因为郡主看重她。
对琴画的反应,陆兰琛当时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有一句,琴画说得也很对,她肖想不起人家世子,纵使世子待她再如何温柔和善,就好似对待亲妹妹一般,也仅仅只是因为他的正牌妹子容成瑾,像她这样的人,永远也成不了世子真正的妹子。
所以,后来后来,她便将自己这些乱七八糟又不切实际的想法给全部抛却了,她是个敢于面对现实的人,所以纵使再心痛,她也还是选择撕破了自己所有的梦,让自己彻底清醒。
可是为什么?如今,在她已经永远都不再会去幻想也不会再去稀罕这些东西了的时候,又偏偏让她得到呢。
虞离木实在见不得她掉眼泪,只得连忙又哄道:“小妹莫哭,待会儿,你就跟着哥哥一起回家吧,哥哥带你认祖归宗,你放心,以后哥哥都不会再离开你了,哥哥会永远护着你,不再让你受到丝毫委屈。”
这段话,虞离木倒是说得十分真心。
毕竟他们是血亲,是兄妹啊。
在这天下间,难道还会有比这更紧密的联系么?曾在母体相依相偎九个月的他们,也许从来就不该分离。
他当年既然爬得快,先阿妹一个时辰生了出来,那他就有那个义务去保护她生生世世。
然而,陆兰琛却是红着眼睛,以一种无比决绝的姿态道:“我不会同你回去,我想要回清风楼,可以么?”
闻言,别说虞离木傻了,就连一直在一旁安安静静不发一言的杨洵,也是瞬间整个人都懵了。
“为何?”他们异口同声地问。
陆兰琛按了按太阳穴,闭着眼道:“我不想见到那位左都御史,更不想见到那位左都御史夫人,而且,我讨厌陌生的地方,我现在心很乱,我想要见我熟悉的人,也想要住回自己熟悉的房间。”
于她而言,大约只有这样才会比较有安全感,能让她心情开始平静下来,她对安姨与姐妹们的依赖,竟然是远比她想象的还要重得多。
“可是小妹!”
虞离木正要再说些什么,却是被陆兰琛给打断了:“虞公子,我不喜欢被限制,我想要自己作主自己的事。”
只不过是一句习惯性的虞公子,并无其他意义,但虞离木听在耳中,一颗心却仍是觉得很不是滋味,想来,阿妹还是不大愿意认他这个兄长。
见她一觉醒来说话就如此尖锐,杨洵看着虞离木好似脸色不大对的模样,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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