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柚子和周粥》第47章

“2号包厢的客人嘴真挑！”老丁摇摇头把托盘放进烤箱里。
“点啥了呀？很麻烦吗？”
老丁回道：“点了挺多菜的；　估计有一桌人吧，但要求实在是太多了！”
做厨师的总会遇到一两个难伺候的客人；　只要不过分为难人就行。顾琛拿起勺子尝了尝桌上做好的菜说道：“桌上松露酱火腿小贝克面谁做的？”
阿辉在众人的注视下举着手走出来：“我做的。”
“重做；　赶紧重做！能吃吗这个？”顾琛白了他一眼；　挥舞着勺子：“还不快点，待会儿外面又来催了！”
“顾厨，2号包厢的客人想要见你！”服务员说完又端着一盘菜出去了。
顾琛瞪了一眼厨房的人：“看什么呐，手脚还不麻利点！”然后冲着满头大汗的江鹏吼道：“鹏子；　我去一下；　你给我好好看着；　听见没？拖沓做事的；　小心我回来皮都给你们剥掉一层！”
还不等江鹏回答；　顾琛就跟着那个服务员出去了。
能在米罗包得起包厢的人非富即贵；　顾琛仔细回想了一下菜品方面有没有纰漏的地方。短短的一段路；　顾琛觉得她走了很长很长。
站在包厢门口；　顾琛产生了一种想要逃离的错觉。恍惚间里面的人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可怕的很。
她的心跳得很快，服务员在旁边叫她好几声，顾琛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双手敲了敲门。
门里面的人应该是讨论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顾琛隔着门板都还能听到他们大笑的声音。顾琛又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人让她进去。顾琛松了口气，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会产生一种庆幸的感觉来。
“请进！”这句话透过门传出来之后，那些笑声全都停止了。
顾琛推开门，包厢的椅子上全都坐满了人，有男有女。观察他们的神色这顿饭应该还称得上愉快，想到不是菜品的问题。顾琛微微挺了挺腰，脸上挂起了职业性质的假笑，准备和这些客人们寒暄以及接受她们对于桌子上的菜和餐厅的评价。
“这是我的女儿顾琛，现在是米罗西餐厅的主厨，桌上的菜全都出自于她的手。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突然出现的声音，让顾琛大吃一惊，没想到程雪会在这里。而且她说的话让顾琛有些转不过弯来，以至于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惊悚来形容。
程雪的话就像是一滴水扔进了油锅里，噼里啪啦炸开了。饭桌上的人顿时溜须拍马的话张嘴就来，这场面比菜市场还要热闹。他们生怕落后了别人，说的话讨不到程雪的欢心。
“您瞎说什么呢？”顾琛看着坐在左侧方的程雪，惊讶地说。
“你这孩子，怎么还害羞起来了呢？”程雪拿起桌上的红酒杯轻抿了一口，举起来对桌上的人说道：“我这女儿啊，打小就害羞，你们可别见怪啊。”
“不见怪，不见怪，贵千金真是好手艺啊！”
“对对对，怎么会见怪呢！”立马有人附和地说。
饭桌上七嘴八舌，顾琛感觉她像是被人关进了一个鸡笼子里，叽叽喳喳的吵死人了。
顾琛想走，但又想到这是周粥的餐厅，她是这儿的主厨，就这么走了好像不太好。现在餐厅刚刚起步，还经不起外面的流言蜚语。
“我想这位夫人，您恐怕是认错人了。”顾琛把袖子上的扣子解开往上挽了一截接着说：“您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想我可以走了，我还有工作要做。”
“怎么，不就是跟家里面吵了一架，妈没有站到你这边嘛，还在生气呐？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良品餐饮有限公司的刘叔叔，那位是麦草家的黄阿姨，这位……”程雪手一个一个指过去，那些人微笑着跟顾琛打着招呼。可顾琛却仿佛从他们的嘴里看到了吸血的獠牙。
“您想玩什么？直说吧！”顾琛没有兴趣去了解程雪到底想玩什么花把式，直来直往对于双方来说都不浪费时间。
“妈就是想让你跟我回去。”程雪殷切地看着顾琛。
“我不是您女儿，我说了很多次了！”顾琛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鼻头和眼角开始发红，身体微微颤抖。
“非要我拿出亲子鉴定吗？顾琛，你就那么恨我？”
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眼睛在她们两个之间来回打量。窸窸窣窣的声音漂浮在包厢里，顾琛和程雪都没有说话。
“……你跟我来。”最终顾琛做出了让步。
“琛姐！”路过的服务生端着盘子跟顾琛问好，看到跟着顾琛出来的程雪赶紧弯腰。
“找一个空的包厢，告诉前台这个包厢有人，不对外开放。”
服务生快速地把顾琛她们带到了一个包厢里，关上门跑到前台去了。
“你到底想干嘛？”顾琛坐在椅子上，平静地看着程雪，眼睛里的波澜全都不见了。
“我想干嘛，顾琛你还不清楚吗？”程雪好整以暇地把衣服上的褶皱抹平了，然后也跟着坐了下来。
程雪想让顾琛认她，她想要好好把亏欠顾琛的补回来。这些年她一直在做噩梦，梦见顾琛变成小叫花子，被人卖了，被人欺负了。程雪这些年一直活在自我谴责中，好在比较欣慰的是，顾琛好好的。
“您是家里有王位需要我去继承还是有巨额遗产不得不让我回去啊？”顾琛冷笑一声。
“不是……我们不能好好谈谈吗？我没有恶意。”
顾琛把头上的厨师帽摘下来说：“我和你好像不能心平气和地说话，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不行吗？非要强行地给我们两个拉上关系，你才高兴？”
“你这是承认了？”程雪听到这话眼前一亮。
“你既然能拿出亲子鉴定，任凭我怎么说也逃不开，这是个事实不是吗？”顾琛指了指程雪包包里露出的文件一角，上面有着鉴定中心的字样。
程雪慌忙想把这份亲子鉴定塞回包里，回头冲着顾琛笑了一下。
“我什么都不缺，你也别做出这幅样子来给我心里添堵，你难受我也不开心。我的生活因为你的出现而变得一团糟。”顾琛舔舔嘴角，从嘴巴上面撕出一层死皮，带给她轻微的痛感。顾琛还不满意，开始用牙齿疯狂去挤压那个小伤口，直到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为止。
程雪听到顾琛这么说，肩膀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双手不断地在脸上擦拭。脸上精致的妆全被她弄花了，顾琛看不下去了扔了块餐布给她，然后低着头沉默地走出了包厢的门。
回到家的时候顾琛身上还穿着那套厨师服，她去冲了个澡。然后给周粥打了个电话：“喂？”
周粥拿着电话从跳舞池里出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才接着和顾琛说话：“琛儿，我跟朋友在外面玩呢，怎么了？”
顾琛听到了嘈杂的音乐声音，突然就不想说话了，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好半天她才控制好自己的声音：“没事……你玩吧，早点回来。”
周粥听完电话，包包也顾不得拿，马上往家里飞奔。家里面静悄悄的，周粥连叫了好几声顾琛，都没听见她回答。周粥摸到房间，打开灯就看见床上有个小包。
她扑过去把顾琛弄醒了，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没有话说，顾琛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周粥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突然周粥一把掀开顾琛的被子，钻了进去，抱紧顾琛的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顾琛。
“你不开心，我以后出去玩带你还不行嘛！”顾琛苦笑了一下，怎么会是因为这个而不开心呢。
“不是因为这个。”
嘴巴上贴了一个软软的东西，随后又快速离开，周粥伸手把顾琛眉头展开：“你别不开心了，我陪你睡一觉吧，一觉起来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忘记了。”
顾琛被她的模样逗笑了说道：“你还没洗澡就爬上我的床，快去洗澡再说！一身酒味儿臭死了！”
周粥赖在顾琛怀里不肯动：“不嘛！”
突然顾琛感觉自己屁股上黏了一只咸猪手，然后周粥一下子跨在顾琛身上抱住她，把胸轻轻地贴在顾琛的脸上。
那种温热的，绵软的触觉通过脸上的细胞传递到四肢。
顾琛心里好像住了一百只蚂蚁一样，那种酥麻中带着点甜甜的感觉，封闭了顾琛周围全部的空间。听着周粥的呼吸声，好像世界上所有的温暖和柔软都集中到了那个地方。
顾琛大脑一点一点空白，鼻子一热，周粥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琛：“琛儿，你流鼻血了？”
顾琛看也不看周粥，屁股着火似的往洗手间跑。周粥在一旁拿着纸巾让顾琛仰着头，顾琛瞥到周粥的胸前红色的一团，一下子堵在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