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那些奇案[全二册]》第145章


顾老头心想,那件事终于将自己缠上了,这才真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越胆小怕事,事偏往你头上找。真是人背时,抓把盐也生蛆,喝凉水都塞牙。我顾老汉一生最怕的就是打官司,到土埋半截脖子了,还是没脱了这场官司。
顾老头被带到府衙大堂之上,往堂上一看,上面的县太爷黑着脸满眼怒气盯着自己,心慌慌虚汗便冷冷地流将下来,又见满堂衙役黑衣红帽,个个如怒目金刚,手持水火棍棍低吼:“呕——”膝盖骨顿时像被挖去了似地软溜了下去,扑通跪倒,五体投地,一动不能动。
“顾老头,云净和尚是你杀的不是?”徐新通平缓的语气问。
“回老爷,那和尚体壮如牛,小老儿纵然想杀他,也是力不从心的。”顾老头道。
“你既知他体壮如牛,想必您与他交过手。无论怎么讲,最终是那和尚死了,而你还活得好好的。我再问你,你瞧,这身衣裤可是你的?”
徐新通拿起桌案上的血衣一扔,便扔到了顾老头面前。顾老头一见衣服,面孔灰白,大略看了几眼便干脆地说:“正是小老儿衣裤。”顾老头声音虽还颤抖,但表情慢慢从容起来:“虽说衣裤是我的,但这恶僧究竟为何人所杀,小老儿却不知。”
“顾老头,休要与本官饶舌,究竟你是怎么杀的云净,又为什么给他换上你的衣裤?你是怎样把尸体藏在黄秋菊棺材里面的?那黄秋菊尸体现在哪里,速速招来则罢,否则的话,要你好看!”
徐新通往两边一指,那些彪形大汉一个个狰狞着表情,低吼:“呕——”
顾老头忙说:“我招,我招,我都招!”说罢直起腰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在逆着时间往回赶,他的思绪飘荡着,在记忆中搜索着,徐徐地讲了起来。
三天前,天还没亮,他像往常一样准时起床磨豆腐。不一会儿,有人扣门,顾老头寻思一大早什么人那么急,没搭理。但那敲门声不绝,没办法他便将门开开。当时天色还没放亮,顾老头搭眼一望是个满身珠光宝气的女人,个子又宽又大,怪模怪样的。顾老头心想:这么一位大家小姐,一定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才匆匆叩他这豆腐坊的破门,或许是想躲避歹人的追赶也未可知。便没多问,一闪身让进门里。哪知来者腿脚麻利地又赶紧回身插上了门。这时顾老头借着豆油灯盏昏暗的光上下打量来者,发现这女子赤着一双大脚,心下一惊,再看那魁武的身子将一身绸缎绣花女袍撑得支楞八叉,正在疑惑,那女子将蒲扇似的大手往头上一拽,忽地亮出一个大秃头,是个和尚。那和尚白牙一呲,开口道:“哎呀,渴死我了。”他这一开口,一撸头,把个顾老头耐菲ひ徽ㄒ徽ǖ胤⒙椋灸艿爻鹨桓ッ殴鳎俟饕颍缓蜕幸话训沧。担骸澳蚰颍夷顺黾抑耍龅降懵榉场@贤范纫ǖ愣菇劝桑铱炜仕懒恕!?br /> 顾老头惊魂未定,心想,这大清早碰上鬼了?顾老头只顾打量和尚,他经常卖豆腐站街头,对云净面孔似乎眼熟,见过。
“如何一个出家之人,扮成这般模样?”
那和尚一摆头道:“一言难尽,先喝点豆浆再说吧。”
顾老头这才注意到,和尚的嘴唇干裂发白,便给他舀了碗豆浆,和尚贪婪地喝了三碗。
顾老头见豆浆喝也喝了,又拾起刚才那个话题:“如何打扮个娘们样子?出什么事了?”
和尚见老头一个劲追问,有些急了,说话便硬愣起来:“老头啊,何必知道那么多呢?对你本人又没好处,别问了,贫僧还求一件事,望施主成全。”
顾老头见和尚说话口吻与喝豆浆之前另样,气便不打一处来,对和尚没好气:“你豆浆也喝足了,我还要干活,你走吧。”
那和尚见老头不耐烦,又软了下来,指着身上衣服道:“老头,你看我身上这衣服怎么样,还有这个。”和尚边说边将假发上的头饰给顾老头看:“瞧,这凤钗上镶的,这可是真家伙,名符其实的珠宝呀!”
顾老头只觉得眼前光灿灿银闪闪一片,细看凤钗上的确镶着一块翡翠,但他不知这和尚的用意何在,跟他一个老头说这些干什么。那和尚似乎看出了顾老头的心思,便说:“我呀,把这些东西全给你如何?”
顾老头似乎给吓着了,往后一闪身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拿我老汉逗趣儿吧?这么些值钱货,为何凭空送给我?我与你既不沾亲又不带故。”
和尚说:“这些东西不是我们出家人能携带的,我给你你就拿着,连我身上穿的全给你。可是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顾老头好奇地问:“什么条件?”
“你这身衣服算我们交换的条件。你脱给我换下这身女装。天眼看亮了,我总不能这身打扮上街吧。”
顾老头心想:这倒是个便宜买卖,又觉这和尚实在是想把那些东西送给了他,他也确实急需一套衣服。于是没再说什么,很快地将身上的老蓝布褂子脱给了和尚,又从旮旯里摸出一条皱巴巴的黑裤子递给他,和尚迅速换穿,抬起手臂凑到鼻子上嗅了几嗅,咕哝道:“这衣服什么味儿,臭气拉哄的……哎,这裤腰那么肥,你让我手提裤子在人前走呀?”
顾老头听他一说,找了半天没个合适的带子,顺手扯过一根拴车细绳扔给了他。穿好后,和尚抬起大脚道:“有鞋吗,找双穿穿。”
“你脚那么大,我的鞋怕是没法穿。”顾老头不想多跟这和尚啰嗦,只想让他快离开,不知怎地,从和尚一进屋,他这右眼皮就开始跳个不停,他怕不是好兆。
“老头,我现在两手空空,不名一文,你卖豆腐也不缺钱,给点银两也好吃顿饭。”和尚一屁股坐在一个方凳子上,看样子不给钱是不打算离开的。
顾老头一听和尚要钱,忙说:“我哪有多余的钱给你,卖豆腐乃小本生意,糊口都困难,没钱没钱!”
和尚见顾老头说话时,眼睛直往梁柱底下的一个瓦瓮里瞥,心中便有了数,趁顾老头没防备,一个箭步窜到瓦瓮跟前就要掀盖,顾老头急了,抄起顶门棍,照着和尚的脑门砸下去,那和尚早防着他这一手,用力一推,顾老头给推了个趔趄,和尚面露恶相,说:“你个小老儿活腻歪了不是?我拿那么多值钱的物件跟你换几个铜子儿你都不给,你也太抠门儿了……”
顾老头每天忙忙碌碌,起早贪黑磨豆腐赚的那几个血汗钱是他为女儿出嫁准备的,他省吃俭用,把这瓦瓮视作命根,虽说和尚拿的那些东西或许能换点钱,但毕竟还不是钱,钱不是在自己的手上攥着,就不算数,哪能让这点家底叫这和尚端了?
顾老头骂道:“你这个秃驴,一大早你人不人鬼不鬼跑到我这儿来,连喝了我三碗豆浆不说,你一会儿要衣服换,一会儿要鞋穿,是你自己主动要给我那些花衣服的,谁知你是从哪里日弄出来的?你要嫌划不来,你将老汉我的衣服给我扒下来,我不要你这些宝贝,你还穿你的女人衣服吧,天亮也好让人们开开眼,看你这花秃驴狗日的败类相,脱,你给我衣服,还我衣服!”
顾老头倔脾气上来,扔了顶门棍,过来就把和尚衣服往下拽,那和尚恼羞成怒,一把掐住顾老头溜细的脖子,顾老头一声“救命”没喊出来,便眼珠子上翻口吐白沫止了声息。
顾老头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了。侍他恢复知觉,想起五更天所发生的事,想起他的要命的钱,再去查看那瓦瓮,瓦瓮空空,里边五百一串的六串铜钱,连同那个粗布口袋一起,全给和尚划拉一空。顾老头抱着个空瓦瓮哭得昏头昏脑,仿佛心被掏空了。由于被和尚掐死过去刚刚还阳,四肢依旧乏力,哭了一会儿又重新躺倒在湿地上,这时他的头触碰到一个硬物,用手摸起来一看,是那个镶翡翠的凤钗,顾老头眼睛一亮,忙又有了力气,忽地爬将起来,一看,那身女绣花袍子及其它头饰虽七零八落地散落一地,捡起一看,都还在。他估摸着,将这些衣饰换作铜钱,怕是比失去的只多不少呢。令他不解的是:和尚分明爱财,却为何又将这些值钱的东西丢下呢?他想不通便不去想。望着手里的衣饰想道:这一得一失,老命没丢总算万幸,心下便平衡了许多。又过了一天,顾老头将衣饰包好了,关了豆腐坊的门,准备去典当铺问个价钱。谁知刚出门便碰上了他的一个老主顾,麻子张六。麻子张六迎面打着招呼过来:“哎呀顾老头儿,你这两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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