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那些奇案[全二册]》第113章


时也拿不定主意,走着走着,发现沟里浮出一具尸体,细看是外乡来的一个乞丐,在水里泡了有些日子了。黄秀才一拍脑袋,低声说:“老弟,有招了,让这个死乞丐帮忙。”于是郑家就演了一场借尸哭爹的闹剧。
不大工夫,两名衙役将黄剑书拘捕归案。黄剑书跪在大堂上,左右开弓,照着自己的脸上掴了几十巴掌。一边掴,一边骂着自己:“我该死!我不要脸!……”蓝知县问道:
“黄剑书,那日我登门造访的时候,你脑子里想了些什么?”黄剑书脑袋磕着地,痛不欲生地说:“那日,从大人您的目光中我已断定,这把火捂不住了。我很想据实说出真情,又怕说出真情,给自己招来祸殃。自从那日之后,我如坐针毡,夜不成寐,这种炙心灼肺的日子总算熬到头了。一切悔之晚矣,只求大人给予严惩!”
一个月后,郑候秩一案判定,衙门口贴出了告示:案犯郑候秩,身为保正,依仗权势,为恶乡里,敲诈勒索,逼死肖帮武之妻,又借乞丐尸体,诬告肖家,罪不容恕,判其流放边陲,终身劳役。
案犯郑阿北,在其父郑候秩唆使下,多次殴打肖帮武父子,制造假象,诬告肖家,判其流放海丰五年。
案犯郑陈氏、郑阿南、郑阿东、郑阿西等四人,杖击二十,游街示众。勒索肖家的钱粮,限十日内一次还清,赔偿肖帮武之妻丧葬费白银二百两。
案犯黄剑书,贪图银钱,助纣为虐,念其能彻底悔罪,革除秀才功名,免于鞭笞。
肖帮武无罪释放。原先对其判决,纯系蓝知县设的迷魂阵,压根就没向知府呈文。
贼船落网
水盗姚绍聪被捕后,先是姚家两名“监生”带领同宗几十人给蓝县令施加压力,要求保释姚贼;继而负责普宁、潮阳两县官员考核的普潮道差员姚天明,出面情托,要蓝公放人。蓝县令不惧威胁,顶住压力,依法判案。此篇根据《鹿州公案》撰写。
1
贵屿水闸坍塌,河水泛滥,淹没良田数百亩,蓝知县闻报,亲自赶来察看灾情,调集百十名农夫筑堰拦水,忙乎了整整一天,水闸终于修复,泛水归槽。
蓝知县这才放下心来,于傍晚时分匆匆返回潮阳县城。正提缰催马赶路,忽有一人拉住马头喊冤。蓝知县滚鞍下马,大声问道:“前面是什么人喊冤?有何冤情?”
只见那人趋前几步,跪在马前:
“回禀大人,小人姓郭名元长,今早到蓼蒲集去做生意,下午从石港回来,不想船行半道,遇上伙强盗,抢走了我的铜钱八千文,黄纸和白纸四十捆,还有一只木箱,里面装了衣帽鞋袜,还有一条布袋,袋里装着些零用杂物。”
“你乘坐的是何人的船?”蓝知县问。
“船主张大头。他见群贼跃上船舷,吓得跳船逃生。同船的两名商人,一个姓李,一个姓黄,与我同时遭劫。”
“强盗都是什么样子?一共几人?”蓝知县问。
“约摸十二三个人,驾着一条有八支桨的鲇母船。手脚非常厉害,也很利索,水性个顶个的,看样子他们常在水上吃浮食儿。”
“贼船是新的还是旧的?”
“半新不旧的样子,估计也漂了几年了。”
“有什么标记没有?”
郭元长沉吟了一会儿说,记得船上有四页子帆,最前边的那页子帆好像有几个洞,看样子已经很旧了。缆绳白煞煞的很剌眼,大概是刚换的,很新的样子,船的尾部装着一捆篙枪,老远就看得清清楚楚,别的花色,小人就说不清楚了。”
说话间太阳已经坠下山去,夜色茫茫从四面八方合拢来,乡野一片黑黢黢的。蓝知县命随从就地点起蜡烛,倚马草拟公文,派当地保正杨员、李赞、苏枝青三人率领八十名壮丁,连夜沿溪追捕,缉拿强盗,并知会众人,凡能捕获盗贼者,奖赏白银百两,放走盗贼,重打—百大棍。
2
第二天上午,水保杨员来报,查遍了上游和下游,不见盗贼的踪迹。
蓝知县暗自思忖:八只桨的鲇母船,内溪中不会有,估计是隆津练江运载私盐的船只。想到这里,蓝知县即刻调集水乡保正方东升、郑纪茂、刘子宁等人讲话,命他们将练江喉咙紧紧卡住,在后溪港一带巡査搜捕。
练江上下快船络绎不绝。巡查的水陆壮丁相互呼应,到了第五天,终于在溪墩乡港内查获八桨鲇母船一只。这只船用长长的缆绳系住,潜入繁茂蓬松的水蒲中,船上有竹篙枪一捆,船头正好张着一页七窟窿八眼的破帆,水保方东升根据蓝知县的口述,按图索骥,认定就是那条贼船无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船主拿下,解至县衙。
蓝知县仔细盘查,原来船主是弟兄二人,老大叫郑水清,老二叫郑水涣,问及卓洲溪抢劫一案,郑氏弟兄茫然不知,好像根本不知道有过这件事似的。
蓝知县觉得可疑,揪住不放,穷追到底。郑水清说:“普天下同样的鲇母船有千只万只,怎么能仅仅依据几件家什相同,就断定俺们兄弟是贼了呢?说实在的,因为家中既无田又无产,水里捞食越来越难,俺才违犯禁令,私自买了多桨鲇母船,以求多捕些鱼虾水货。有时的确也做了一些不太光彩的事,运上一两石私盐,多赚几个活泛钱,贴补大人孩子的吃用。天地良心,卓洲抢劫商家的事,小人实在不知底里。俺弟兄从不做这等缺德的事,请大人明鉴。”
郑水清苦着脸,言之凿凿,听起来十分可信,不像那种耍贫嘴的人。蓝知县心想,他们的船为什么会与卓洲溪抢劫的那条船如此相像呢?从郑水清的谈话中,知道他们的确是贩过私盐,这一点让蓝知县警觉起来,他想:他们既然敢贩运私盐,私盐出手多要通过黑道,那么,他们势必与土匪有所勾连。
“不能轻易把他们放过!”蓝知县心里道:“狐狸再狡猾,难逃猎人的眼睛。”
“郑水清,常在这—带水路上游动的有几条鲇母船?”蓝知县问,“小人不知道!”郑水清听了这话,翻翻眼皮。
“我再问你,这一带船上,偷偷摸摸强买强卖,手脚不干净的,都有哪些人?”蓝知县紧追不舍。
“这个……”郑水清犹豫了一下,斜眼瞥了瞥郑水涣,“这事儿大人问得太宽泛,我们弟兄一向安分守己打自己的鱼,做自己的事,与自己无大关系的,一概不多问,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人实在不知道这些。”
蓝知县见郑水清说不出什么来,又转过去盘问郑水涣,郑水涣一问三摇头,也不多说什么,只说“不知道”、“不了解”,“没见过”之类的话。二人守口如瓶,像个攻不破的堡垒,蓝知县将面孔一板,喝道:“来人哪!将这两个软硬刁憨的家伙给我拿下!”
四名衙役闻听此言,上来将郑水清、郑水涣弟兄二人反剪双手,捆了个结实。
“你们说,你是良善百姓,从不做违法的缺德事,我来问你,私买多桨鲇母船,强行捕捞,这是不是违法的事?”
“这……大人,私买鲇母船的大有人在,并非我们一家。”郑水清还在企图狡辩。
“我再问你,你们偷运私盐通过黑道销售,这是不是违法的事?”
“我们偶尔运点私盐都是直接在码头卖给老百姓的,并不知什么黑道白道,大人明察。”郑水涣也附和着说。
“住口!”蓝知县越说越气:
“你们已经违法犯科,今日仍然不老老实实交待罪行,串通贼人,蒙骗糊弄本官,实属罪上加罪,给我将郑氏二人拉下去重打!”
郑水清、郑水涣一见蓝知县动怒,要来真格的,战战兢兢,心里着实害怕,还是郑水清转得快,连连喊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人不敢对蓝大人撒谎。抢劫商船的事虽没亲眼所见,倒也有所耳闻。”
“先放下他们来!”蓝知县听说此言,命衙役退至—边道:“说清楚!”
“我听同乡郑水芹吿诉说,二月二十三日,水芹在下尾桥头卖蕃薯时,看见范合协、范合义驾着一条八桨鲇母船,飞一般地穿过下尾桥驶入贵屿,船上有十几个人,但他叫不出名字,眼熟面花,船尾有一捆竹篙枪。二十三日那天,正好卓洲溪上发生了抢商船的事,依照这个时间推算,偏巧就是他们闹动静的曰子,很可能是他们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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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知县虽不能判定郑水清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还是命保正将郑水芹传来问话,果然郑水芹说的与郑水清所说一模一样。
蓝知县传令释放郑水清、郑水涣二人,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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