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第928章


只是如今不比当年,她也只能打翻醋坛子,却不敢妄为。
没过多久,就见王春引着孙老嬷嬷前来,见贾琮讶然,王春躬身赔笑道:“主子,奴婢寻思着,太医未必能诊出太早的喜脉来,行至半道儿,去了慈宁宫,请了孙老嬷嬷来,清主子让人抬了软轿送来的。”
贾琮“嗯”了声,让开位置,请妇科圣手孙老嬷嬷上前。
孙老嬷嬷见罢礼,上前先问了平儿一些话,然后方号起脉来,没用多久,就同贾琮道喜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姑娘果然有喜了!大喜,大喜!!”
贾琮闻言,看向平儿,平儿一双杏眼,也痴痴的望来,四目相对间,虽无声,更胜有声。
……
千里之外,齐鲁大地。
烈日高悬,似永不坠,气浪蒸腾,十步之外,竟难视人。
太子少傅柴梁此刻也顾不得许多,打着赤膊,似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半老老农,带着行人,行走在泉城郊野。
看着千里赤地,连一棵枯禾也无,深深叹息一声。
旱灾,愈发重了。
然而比天灾更重的,却是人为成祸。
整个山东,都被以衍圣公孔家长孙孔衍宾为首的八大家族,控制了粮道。
在这个时候,控制着粮食,就掌控了一切。
齐鲁大地上的田地,任他们跑马圈地。
齐鲁百姓,也任他们挑选为奴。
更棘手的是,这些地头蛇掌控着整个山东官场!
除却主官外,几乎所有的衙门胥吏,皆为这八大家族掌控。
这齐鲁的天下,已然非大乾所有,成了他们肆意妄为的乐园。
就连驻扎在山东的驻军,都隐隐被他们所收买渗透……
柴梁微服而来,遇到的,却是这等情形。
孔家……
孔家……
望着曲阜方向,柴梁微微皱起了眉头。
衍圣公孔传祯已经老了,没几天时日了。
这位老人是历代衍圣公中,极少数出彩令人敬佩的。
然而,孔家好似只能出一个好人一般,孔传祯奔波操持了一世,好不容易为孔家迎来了天下赞誉,孔家也再出一天下师。
谁曾想,孔传祯刚老糊涂,主掌孔家的孔衍宾,就露出了本性来。
让衍圣公一世英明扫地不说,也让赵青山震怒之下,下了废黜孔家特权的决心。
可惜了,衍圣公一脉失去了特权和曲阜县令后,千年传承,也就到此为止了。
至于能不能办他们……
呵呵。
柴梁被宁则臣视为继他和赵青山之后的新党党魁不二人选,甚至赵青山都只是一个过渡人物……
又怎会被一群渣滓所困?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说明还是不够巧。
柴梁入齐鲁之后,与贾琮先一步安排入山东的锦衣卫联络上后,第三天就定下了除贼之计。
然后便如老农一般,四处观看。
看看遍地皆是卖儿卖女,烧香求雨之景。
虽还未见到饿殍,但再继续下去,也不远了……
今日,是他至山东之地的第九天。
九为极数,也是与人约定之日。
除国贼,便在今朝。
第七百四十五章 太子了不得啊!
“见过大人!”
独孤意、王程、孙超、赵衷四人至柴梁身前,拱手参见。
柴梁看着这四人微微一笑,问道:“招了多少兵马了?”
独孤意沉声道:“只八百兵。山东那几家似乎有意提防,早先入齐鲁的锦衣卫都已经被盯上了。末将等人不敢露真身,怕打草惊蛇,只能暗中行事。好在,如今齐鲁大乱,给了机会。”
柴梁闻言缓缓点头,想了想问道:“八百兵,可一用否?”
独孤意道:“大人放心,都是活不下去的山民、渔夫,颇有勇力。末将等奉天罚罪,大义无缺,可堪一用。”
柴梁面上露出一抹微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出发罢。效殿下故智,以雷霆手段,犁庭扫穴。”
……
曲阜,衍圣公府。
这座传承了千年不绝、规制堪比亲王府的国公府,在齐鲁,在天下士林眼中,便是一座圣地。
尤其是这一代衍圣公孔传祯执掌国公府以来,一生为大乾蒙学奔波。
淡名利,兴教化。
以耋耄高龄,为往圣继绝学。
天下士人,谁人不敬仰?
莫说历代孔家都任曲阜县令,便是山东巡抚,在孔家门前也要执弟子礼。
衍圣公门前从来无门子,也不需要门子。
唯有一名知客。
这千百年来,纵然王朝更替,这孔家,也几未见过兵灾。
衍圣公长子早夭,如今执掌孔家的,是其长房长孙孔衍宾。
如今,也过了知天命之年。
说来有趣,孔衍宾曾被孔传祯视若衣钵传人。
其理学造诣,超过无数当世大儒。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当孔传祯老糊涂躺在病榻上无知无觉的那一天,孔衍宾才暴露出隐藏了半辈子的真面容。
借着一场百年罕见的大旱灾,他几乎将齐鲁之地刮地三尺!
似为了弥补从前的清苦,如今过上了无比奢靡的生活。
美酒佳酿山珍海味,还有不知多少从民间用极低贱的价钱买来的女孩子……
孔家,多么庞大的一个家族。
族人何止上千?
上有所好,下必胜焉。
孔衍宾开了个好头,底下的孔氏族人,纷纷效仿。
整个曲阜,原本文坛胜地,几乎旬月间沦为兽欲之地。
甚至许多孔家人都想不通,曾经堪为道德典范的孔衍宾,怎会成为这个模样?
这,便是人性么?
豪族纵横齐鲁,连曲阜的佃户也跟着为虎作伥。
一派乌烟瘴气。
这还是老国公还未断气,等孔传祯最后一口气咽下后,又会如何?
没人知道,因为,这一切不会再发生……
千百年来,纵然扯旗造反之人都不敢冒犯的天下文人第一家,今日,竟被一群由猎户和渔民组成的所谓军队,生生闯了进来。
……
衍圣公府内宅,偏院内,外面虽酷暑如炙,然堂内却是一片沁凉,四座小山般的冰鉴摆放在堂内四角,散发着白雾。
不仅不热,反而有些寒意。
堂上高台有一大大的软榻,一相貌儒雅保养得当的中年男子,穿着儒衫坐在榻上,用唐朝的夜光杯,品着自海西佛朗斯牙运来的葡萄美酒。
他便是如今主事衍圣公府,主事曲阜,甚至主事齐鲁的衍圣公长孙,孔衍宾。
若只如此倒也罢,好些杯中之物,不算什么。
然而此刻堂正中,却有十二名赤裸裸、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子,在生涩的跳着天魔舞……
身边,还有两个同样一丝不挂的少女,在轻轻的为他捶着腿。
正当孔衍宾眼中浮起醉意,抓起身边一个少女,想好好品味品味这世间芬芳时,却见国公府新任管家孔鸿面色惨白的跑了进来,急呼道:“大爷,不好了,不好了!”
孔衍宾见之眉头顿时皱起,喝道:“什么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孔鸿大声道:“大爷,府里过兵了,府里过兵了!”
孔衍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放下手中夜光杯,问道:“你说什么?老糊涂了罢?你再说一遍!”
孔鸿急的脸色苍白,哭声道:“大爷……”
不用他多说了,前面的哭喊惊叫声已经传了过来。
孔衍宾眼睛发直,他死都没想过,有朝一日,孔家会遭兵灾。
他祖父,可是还活着呢!!
然而就在他发怔的这一会儿,就听到二门处一阵哭爹喊娘声传来,侍女惊叫声一片,还有怒吼喝骂声。
又没过一会儿,便见一人矮子,在一队人马的护从下,不疾不徐的进了偏院。
“柴梁?!”
见到此人,孔衍宾眼睛登时圆睁,随即暴怒道:“柴伯鸾!!你此为何意?!你这是自绝于天下!”
孔衍宾还年轻时,曾跟随祖父孔传祯游历天下,那时就见过官位还不显的柴梁。
而之所以能记住他,是因为孔传祯曾告诉他,这位柴梁,必非池中物。
柴梁身量不高,但气度沉稳之极,他看着卖相比他好十倍的孔衍宾,摇头轻轻一叹,道:“我当年便瞧出你非衍圣公一类人,你贪慕虚荣富贵,不甘清苦。可惜,衍圣公将太多的精力放在了天下蒙童社学上,却忽略了对你的教诲。你隐忍了数十年,心性都为之扭曲。你死不足惜,却让衍圣公他老人家晚节难保,实在可恨哪。”
孔衍宾闻言,瞳孔猛然放大,看着柴梁嘶声力竭吼道:“你敢杀我?柴伯鸾,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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