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周郎(草牛)》第430章


再过三日,周瑜领后军移师黎阳,留下朱治的南昌营分兵驻守白马、延津等要塞。再过三日,陈宫留下周泰、孙贲、曹豹三部镇守青州,自率管亥部青州营赶到黎阳,与周瑜顺利会师。
两师相会,自是一番热闹,尤其是大胜之后的喜悦和激动,再次被点燃了起来。袁绍,作为汉室下势力最为强大的一路诸侯,终于被江东军击败,实力大减,未来对于江东军来说,虽不会是一路坦途,却也必定是前景辉煌!
当下,在黎阳城内外,江东军各部足足有十二三万人马,由于严明的军纪,倒也不至于显得散乱,扎下的营寨连绵数里,颇为壮观。十二三万将士,加上两三万辅兵,五万余降兵,近两万匹战马,每日里人吃马嚼,耗费的粮食数量惊人。好在黎阳城内囤积了充足的粮草,河北军匆忙撤退时,遗留的粮食辎重也是堆积如山,足够供应这么多人马吃上一年的。
陈宫领兵攻打青州,随是侧翼,却也发挥了重大的作用,牵扯了袁谭的青州兵,让他们无力再增兵给袁绍。令周瑜意想不到的是,袁谭竟然是这么地不经打,偌大一个青州,在几次大仗失利、临淄被攻占之后,竟然群起响应,被陈宫分兵一挥而下,很快底定。
陈宫在给周瑜的战报中分析道:“攻占青州,非宫之能,乃袁谭之不能也,盖可见其人性之刚烈,不得安抚属下及百姓,众人皆离心离德也。”
此役过后,周瑜得了青州,可就如虎添翼了,不仅黄河南岸的大片土地收入囊中,还可在蓬莱一带设立水军基地,日后无论是攻取冀州、幽州、辽东,还是攻打东瀛诸国,都将便捷许多!
因此,陈宫立下的功劳,绝对不小!
为庆祝官渡大捷和攻占青州,一向治军严谨的周瑜特意下令,派出三倍的斥候,侦探方圆百里的一举一动,其余人等,放假三日,可以修容、洗浴、办理个人之事。在放假的第一日内,用于犒赏三军的牛羊等物便发到了军中各部,此外还有少量的酒水。
周瑜的军令是,可以饮酒,但不得贪杯!
军令一下,三军顿时欢声雷动。身逢乱世,即便是在常胜的江东军团体之中,军营的生活总归是枯燥的,而上阵厮杀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能否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平素里攒下的那些军饷,早就交给了家人,无钱不能乱花,饮酒更是军中严禁。此刻,能享受三日之欢,便能快活三日,哪怕是第四日拿起刀枪,与敌军拼个你死我活,也管不了了!
周瑜在中军设下酒宴,为众部下庆功。这几年,江东军连续取得赤壁和官渡两场大仗的胜利,击败了曹操和袁绍这两个强劲的对手,破敌数十万,夺得了豫州、兖州及青州大部,关中、凉州一带也臣服于新朝廷之下,确实值得庆贺。
周瑜心知,大军休整过后,若能再攻下了袁绍的冀青幽并四州,天下一统之势就将不可阻挡!
就像是攀登山崖,终于翻过了最为艰难的一个垭口,顶峰就暴露在你的眼前,那份喜悦,那份激动,令人永世难忘。
带着一场兴奋的心情,在众部下频频劝酒之下,在大帐欢腾喧闹的气氛中,周瑜醉了。
男儿得酒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谁说不是呢?
与江东军全军将士欢庆胜利的喜悦气氛不同,此时的袁绍,满怀落寞地骑在马上,随着河北军的大队人马,默默地行走在山间小径上。两侧的山崖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黑夜中也不知潜伏了多少走兽,不时有异响发出,却难以吸引袁绍的注意力。
心气一向高傲的袁绍,这几日总是在沉默着。官渡之战中的很多事情他想不通,心气便一直郁结着,直到他返回邺城。
第五百五十七章 狱中自刎
邺城郊外。***
前日便已得知袁绍今日便可返抵邺城的消息,袁尚及一众留守文臣武将早早地迎出城西十里,日上三竿之时,他们终于等到了。
袁绍家世显赫,统治河北多年,一向极爱脸面,此次即使是惨败而归,也要保持有一定的军威,以此证明他还有东山再起的雄心。因此在接近邺城之时,便下令三军休整,清洁盔甲、军服,擦亮刀枪剑戟各式兵刃。一番休整过后,再列为整齐的长队行军,一路上旌旗招展,乍看过去,还以为河北军是得胜而归呢!
袁尚急忙策马上前,离袁绍尚有百步时便翻身下马,逢纪、马延等人紧随其后,上前拜见自家主公。
一路上的心气郁结,已呈现在袁绍的脸上,袁尚偷偷打量,父亲那雄伟的身躯微微有些佝偻,出征前满面红光,现在却苍白苍白的,隐隐有些紫色和黑色的条纹杂在眉眼间,精神看上去却有些出奇地旺盛。
袁绍自觉精神也是比较亢奋,他以为是回到根基之地,心情好转所致,故也不在意,简单地抚慰袁尚及逢纪、马延等人一番后,一行人缓缓向着邺城而行。
城门处,袁绍见城墙上留有斑斑的血迹,城门也有些破损,似乎是被重物撞击过,不觉有些奇怪,手指城门,扭头问袁尚道:“尚儿,发生了何事?”
袁尚急忙趋前,苦笑道:“父亲长途跋涉。十分辛苦,尚本待你休息一番后再行汇报……十日前,邺城被敌军偷袭,若不是逢大人事先有所防备。***加强了警戒,只恐邺城今日已经失守……”
袁绍的脸色登时一变,冷冷地问道:“邺城位于河北腹地,哪里来的敌军?若是江东军,那他们是长了翅膀来的?各处的军情变化,你们到底是收集了与否?”
袁尚只觉得背后的汗刷的一下涌了出来,话中带着些颤音:“父亲息怒……是刘备的人马,长途奔袭。一路只行小道,根本没有考虑退路……分明是赴死而来……为首之人名叫张飞,尚已经将其生擒下狱了……”
“张飞?那不是刘备的结拜兄弟嘛?”袁绍心里一动,怒火随即升腾而起。“这个大耳贼!吾待其不薄,危难时亦曾救助于他,未想他竟然出此阴招,断我根基,莫非是想要我袁本初之命乎?”
回到府中。袁绍不待休息,便让袁尚把张飞带来,他要好好地羞辱其一番。张飞面目英挺,性子却甚是粗豪。此行本就抱了必死的决心,岂能容忍袁绍的一再欺辱?
张飞此刻满腔的都是怨愤。一双怒目圆睁着,他双手被缚。只能重重地朝着袁绍身上吐了一口痰,喝骂道:“袁绍匹夫!欲反朝廷乎?恨飞一时心急,仓促攻城,否则,尔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袁绍避过张飞吐出的痰,仰天打了个哈哈,怒极反笑,“刘备卖履小儿罢了!扛着大汉宗亲的招牌四处招摇,此等出身怎可与我相比!翼德,吾念你忠心为主,又有一身武艺,不如投了我,包你一生的荣华富贵!”
张飞在狱中也得知了袁绍于官渡被周刘联军大败的消息,心头甚是宽慰,袁绍的话只会让他更加地鄙视,“让你家张爷爷投你,袁绍你是休想!官渡败了,你彻底完了!不日,大军便会杀到邺城之下,到时我倒可以帮你向大哥和吴侯求个情,饶你不死!”
袁绍的脑袋嗡的一下,意识顿时混乱起来,张飞的话分明是故意气他的,他却偏偏提不起兴趣去反驳他,只得色厉内荏地喝道:“放肆!我本有意饶你,你却不知死活!来人,推出去斩了!”
张飞哈哈大笑,声震屋瓦,挣开那几个扑上来的侍卫,转身大步朝外走,口中吟道,“风萧萧兮日无光,吾将死兮留忠骨!”
张飞此等风骨,这番英雄气概,令屋内的袁尚、逢纪等人心有不忍。
临出门之前,张飞猛然一回头,脸色变得无比坚毅,对袁绍沉声道:“袁绍!飞在地下,等着你!”说罢,张飞长笑几声,大步跨出。
待侍卫用铜盘盛着张飞的人头送给袁绍看时,袁绍的目光落在张飞圆睁的双目上,突然感觉一阵心悸,大叫一声,吐出几口鲜血,晕倒在地。
两日后,袁绍方悠悠醒转,只觉得全身无力,命下人取来铜镜一看,原来满头的乌发竟然已经全部灰白,脸部皱纹奇多,单看外貌怕不是过了古稀?
袁绍平素最为爱惜的,一个是自己的名声,再一个便是自己的容貌,身为堂堂袁氏家族的长子,单是外貌气度,便要与众不同。袁绍自幼便姿容伟岸,非常有男子气概,这也是他一直暗中得意的地方。他万万没有想到,官渡之败,竟然会令他的容颜一下子衰老如斯!
倍受打击下的袁绍突然想到了两个人,他唤来袁尚和逢纪,问道:“田丰、沮授二人是否还在狱中?可有什么异常?”
袁尚一向觉得田丰和沮授是河北最好的谋士,有心回护,便回禀道:“父亲,二人绝无怨言,安心在狱中为父亲祈福。”
袁绍愣了一下,内心中颇感亏欠,出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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