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得卧龙者得天下》第54章


军医查验过严畯伤势后回报道:“未伤及要害,将养几日就会醒转。”
其实之前黄忠听到孔明说要“擒王”,便刻意避过了要害,只瞄准肋下无内脏处作靶子。这一箭若是射到寻常武将的身上,顶多疼痛难耐,但严畯是个柔弱的书生,耐不住疼,直接便晕了过去。
我还得留着他治水呢,自然得吩咐军医、丫鬟好好看顾,千万注意不能让他真死了。孔明耐心地等我嘱咐完了,方才不紧不慢地拉过我的手,建议一起去拜访未来的大嫂。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这边严畯昏迷地人事不知,倒是好料理,只要安排人日夜守着就行,那边孙尚香却是精神头十足,整日里呼天抢地,一哭二闹三上吊,折腾不休,令人头痛不已。
“诸葛村夫!我要见诸葛村夫!”我与孔明刚走到厢房门口,便有一只精致的琉璃杯活蹦乱跳地飞扑出来迎接,孔明侧身一闪,它撞到地上,四分五裂。
“原来孙小姐这般想念孔明……可惜孔明心中只夫人一人,苍天可鉴。”孔明抓着我的手捏地更紧了一些,扬眉调侃道,“我家夫人在此,孙小姐这话若引得夫人多心,致使家宅不宁,岂非害惨孔明哉?”
孙尚香大怒:“你,你这厚颜无耻的……”伶俐的侍卫赶紧拿旧帕子堵住了她的嘴,强迫她将剩下的半句秽语咽回肚子里。
孔明笑地人畜无害:“这几日孙小姐思念国太、吴侯,不知摔坏襄阳多少古玩器皿,我已差人将物品清单送往东吴,想来吴侯不至小气赖账——”他摇摇羽毛扇,续道,“小姐的侍女竹笙、玉笛二人已被我下令腰斩。她们疏忽懈怠,竟让小姐不慎让梁上白绫勾住咽喉险些丧命,死有余辜。”
孙尚香闻言死命挣扎,手脚在空中胡乱踢动,口中依依呀呀,却不能言,憋屈至极。
孔明又笑:“我家王爷有言:孙小姐贤良淑德,必能体谅他顾大家舍小家的苦衷。还请小姐在城中耐心等待,待王爷攻下益州,再接小姐去成都完婚。”说罢也不理睬孙尚香的怒目,直接领我出门。
我叹为观止:“你真是骗死人不偿命,竹笙、玉笛好地在贱役司浆洗衣物,你却骗她给处死了,啧啧,还是这么残忍的腰斩。”
孔明不以为意:“这位大小姐四岁就敢上房揭瓦,号称天不怕地不怕,总要唬她一唬才肯学乖。”
“真可怜!”看着孔明嘴角诡异的弧度,我预感孙尚香在襄阳的日子一定会很丰富多彩,心中不由升起一阵同情。不过,其实更值得同情的是严畯。
严畯清高自诩,自视甚高,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腹部中箭不算什么,倒地昏迷也不算什么,五脏欲裂的皮肉之苦咬咬牙便也忍过了。真正令他痛苦的,是技不如人的憋屈,以及因自身过失贻害东吴的愧疚。
据闻他意识清醒后做的头一件事就是“讨毒酒一杯,自裁以谢江东父老”。
孔明浅笑:“原来江东人都嗜好寻死觅活,孙尚香如此,都尉也是如此。”
严畯气苦,孔明遣开丫鬟侍从,俩人在屋中密谈了两个时辰,出来时,严畯居然降了。
我无比好奇,问孔明道:“你怎么说服他的?”我虽然不了解严畯,但他板着脸说教的神态动作总让我无端想起远在新野的邵阐。脾性耿直的人虽然不好相处,但他们大多坚定不移地贯彻忠君爱国的道德准则,我以为哪怕整个江东都反了,严畯也绝对誓死效忠。
孔明笑言:“我并没有说服他——他投诚只是权宜之计,日后必伺机逃奔回江东。不过,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看着他的笑容,我无端觉得有些冷。严畯,想来是插翅也难飞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是十六年的(第五颗)地雷和手榴弹!≧?≦开心
第57章 孤臣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瞅着书案上厚厚的八叠名册,脸上皱出个苦瓜的形状,抱怨道:“怎么有这么多,这得干到猴年马月去?”
马良好脾气地解释:“自黄巾贼之乱后,奸雄并起,诸侯割据,常年战乱,民不聊生。王爷宅心仁厚,百姓敬之重之,得荆襄后,许多流民来投,因此此番需由公主慰问的赤贫者数以百计。”
西面刘曦与刘璋的战争已经打响。古之益州乃后世四川一带,中为盆地,外有高山环绕,易守难攻。且它自古物产丰富,土地肥沃,《战国策》中有言:“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 刘璋虽然暗弱,但据此一方土地,占尽地利,又粮草满库,军士供给充足,刘曦只引一万汉军远伐,将士疲惫不说,甲胄装备也远不及刘璋精良,仅有刘曦作为穿越人士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优势,取胜不易。
因此孔明并不赞成刘曦在此时攻打刘璋。按照他的说法,我们刚占领荆襄,局势未稳,人心躁动,应该先修养生息,抓紧时机高举汉室正统的大旗招兵买马,广纳贤才,等到募集满两万人后再取益州,方才能有较大把握。但是刘曦坚持认为现在就应该起兵攻打。他与孔明在房中争论两天有余,反复修改进军方案,最终才说服孔明一试。
刘曦苦笑:“孔明真是难缠,以后若非迫不得已,我尽量跟他意见一致,绝对不再招惹他。相比之下郭嘉就识时务地多,从来不‘直谏’,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
郭嘉的确鲜少与刘曦争锋相对,但他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刘曦异想天开的计划扼杀在摇篮里。我已经经历过好多次刘曦兴致勃勃地想要实施某项改革,也没见郭嘉怎么作为,突然就无疾而终了的事。譬如上回刘曦一意孤行研发火药,孔明、庞统等人苦口婆心劝地口干舌燥,仍旧无济于事,还不如让郭嘉与刘曦打个照面——他们虽然关起门来密谈了一日,但据说郭嘉只是笑了一笑,刘曦就缴械投降,立誓保证“不再沉溺于奇淫巧术”。
“嘤嘤嘤,你不知道他那个笑有多渗人,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一点儿都没夸张!”刘曦的描述充分体现了他的二货本色,极尽夸张之能事。但朝堂之上举手投足皆有学问,我借着公主的名头旁听了一年多的廷议,渐渐地也悟出了几分真意:郭嘉之所以对刘曦影响力非凡,也许只是因为刘曦有心向世人昭示他对郭嘉的倚重,而对此心知肚明的郭嘉也懂得在合适的时机递上台阶而已。
自刘曦远攻襄阳,没带上谋主郭嘉却任命孔明为军师开始,朝堂之上关于郭嘉失宠的猜疑便不绝于耳。不同于刘曦起兵前由郭嘉一人独大的幕僚结构,随着水镜、邵阐、庞统等一干谋士的崛起,刘曦身后的智囊团开始呈现出百家争鸣的形态,派别之分初现端倪。水镜、孔明、庞统、崔州平、崔州平等人是同气连枝的荆襄派,上下传承,联络有亲,分去朝堂半壁江山;邵阐、柴颂、麋竺、孙乾、简雍等由刘备阵营转投的谋士虽然官职不高,大多未能参与廷议,但人数众多,能量也不容小觑;以王闽为首的王池、黄著、孙坤、李及等人由商入仕,靠献金打出官身,虽不入流,但胜在有自知之明,懂得在劣势下抱团取暖,牵一发而动全身;唯有一个郭嘉,虽然与刘曦相扶十余载,却坚持走“孤臣”之道,不拉帮,不结派,多年来从未举荐过一个相熟的亲友入朝。
虽然眼下刘曦万里长征才刚迈出第一步,麾下谋臣的注意力主要还是集中在辅佐主公复兴汉室上,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地位最高又孤军奋战的郭嘉简直就是个现成的靶子,难免会受到同僚们有意无意的排挤。
根据我的观察,刘曦应该早在郭嘉来襄阳之前便已经萌生了放弃研发营的打算,但他不愿意将功劳送给刚刚在襄阳一战中立下大功的孔明等荆襄派锦上添花,而选择用这个机会来给传言中已经遭受厌弃的郭嘉正名——你看,别人怎么劝都没用,但郭嘉一来,我就改变了主意。
选择做孤臣的人注定在朝堂上孤立无援,所以刘曦要将他的偏爱光明正大地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明明白白地传达他的态度:郭嘉是我的心头宝,你们别想着能把他拉下马取而代之。
“你能看到这一层,已经很不容易。”待我将心中的推测向刘曦阐明,他露出欣慰的神情,“再伟大的领导人手下也不可能是一块铁板,不同派系之间的竞争能营造危机意识,有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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