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酒香:一品世子妃》第177章


屠飞鸢与阿容走在前头,隐约听得后方响起一声狂纵的男子长笑,纷纷回头瞧去。但见玉轻尘策马奔来,如风一般迅疾,卷起地上的灰尘与落叶。偏他眉眼狂纵,扭头放肆一笑,不禁令人惊艳。
“丑死了。”阿容冷冷说道。
屠飞鸢自淡淡惊艳中惊醒,见他骄傲不屑的神情,轻轻一笑。
两人的速度并不快,回到营地,恰见斐煜举着白狐,跪在御前,激动道:“请皇上赦免嘉仪公主的禁足之令。”
闻言,众人不禁倒吸一口气。
安平帝面上的喜悦敛去,苍老的脸上阴沉如水。浑浊但不减锐利的眼睛,扫过人群,在太子的身上停驻片刻,随即收回来:“不允。”
斐煜的脸上顿时露出失望:“臣的心愿,便是让公主与大家共享秋猎之喜。”
这个傻子!前程不想要了?众人纷纷面露同情。
屠大海与温倩对视一眼,疑惑不已。以斐煜的脑子,不至于做这种事?莫非是太子的主意?太子知道了什么?
安平帝心中亦如此想,目光扫过太子,见他没有阻止的打算,苍老的手握紧了扶手。再见在场的臣子低头垂眼,无一个动作。又将视线移到孟尚书的脸上,这位肱骨大臣垂着脑袋,一点一点打瞌睡,气得差点笑出来。
这时,忽然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响起:“皇上,这雪狐本该是我的。”语调娇娇的,仿佛谁家少年在长辈跟前撒娇,说不出的好听。
安平帝转动视线,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但见一道清秀挺拔的身影,穿着蓝白相间的骑装,容颜倾国倾城,却偏偏眉眼倔强:“晋王世子?你为何说这雪狐是你的?”
“本来该我逮着的,但我在林子里被陷阱困住了,才叫雪狐跑到别人怀里。”阿容道。
话落,场中响起几声轻笑。照这么说,场中一半人都差点捉到雪狐,岂不是人人有份?
阿容却不管,他自恃身手矫捷,倘若没掉入陷阱里,雪狐铁定是他的。
岂料歪打正着,这一番胡搅蛮缠,却给安平帝解了围。于是,不顾斐煜急欲辩解的脸,安平帝淡淡笑道:“既你不服气,便叫你和斐煜再比一回。你们两个,谁抓住雪狐,便归谁了。”
一番话落,众人的神情各不一样。
程丽芝、斐煜等人,目瞪口呆。太子转过头来,看着阿容,一抹阴沉在眼底闪过。玉轻尘的眼睛瞪了起来,如倒吞一口苍蝇,恶心之极。
至于阿容,立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当下对着安平帝一拜:“多谢皇上。”转过身,拉住屠飞鸢的手,高兴地道:“这回我一定把雪狐捉到手!”
“行动间小心些,不要勉强。”屠飞鸢未料他如此执着,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训斥他,只得叮咛一番。
阿容点点头,异常认真执着:“阿鸢相信我,我一定会带回来的。”
“他胡说!”这时,程丽芝忽然站出来,“他撒谎,雪狐是我捉住的,然后送给煜王殿下。他自己骑术不稳,从马上摔下来,掉入陷阱,却说出这番话,好生卑鄙!”
阿容沉下脸,朝她看过去:“反正我是掉入了陷阱里!是谁挖的陷阱?我不服气!若没有陷阱,雪狐就是我捉住的!”
程丽芝气得脸都白了:“无耻!简直无耻!”
“臣可以作证,晋王世子的确差一点就捉住雪狐。”出乎意料,玉轻尘站了出来,“当时臣也在,因与华公子发生争执,才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但臣看得清楚,的确是晋王世子抓住了雪狐,却因坠入陷阱,反被雪狐逃脱。”
安平帝听罢,转眼朝华廷玉看去:“英国公世子所言当真?”
华廷玉的手指紧了紧,没想到玉轻尘说出这样一番话,且将他拉下了水。
明明是玉轻尘布下一切,早早来到事发地,看足了戏,被他发现才率先走出去叫停。
低下头,说道:“回皇上,那陷阱设得蹊跷,应当着人一查。”
“来人,去搜索猎场周围,遇见陷阱便填平!”安平帝立即下令,然后道:“既如此,便着晋王世子与煜王再比一场。谁捉着雪狐,便可向朕索求心愿。”
宫人从斐煜手里取了雪狐,来到林子边缘,撒手抛出。“咻”的一下,雪狐钻入了林中。
眼见雪狐小巧的身形钻入林中,阿容与斐煜翻身上马,立即追了上去。一干侍卫随后,分成两边跟随而去。
雪狐身形小巧,动作却是快如闪电,不多时便消失在林中。阿容与斐煜纵马的身形,亦是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屠飞鸢微微蹙眉,目光望着林子里头。想起上马之前,阿容神采飞扬的侧脸,只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阿鸢倒是好福气。”耳边忽然响起一个低低的温柔笑声,扭头一看,是温倩。在她旁边,晋王妃亦是满脸打趣的神色。
两人都是天底下顶顶聪慧的女子,见阿容不惜御前失仪,也要争取雪狐,哪里不明白为什么?故此,颇有些兴味地看着屠飞鸢。晋王妃更是装模作样道:“阿鸢不要担心,阿容灵敏矫捷,必把雪狐抢回来。”
屠飞鸢顿时烟下脸,扭过头不看她。
约莫过了两刻钟,林间传来马蹄声,逐渐地露出一道人影来。未几,人影清晰映入目中,乃是兴高采烈的阿容。
但见他一手握着雪狐,一手扯着缰绳,身上的蓝白色骑装已经脏污一半,俊秀无双的面容也被尘土污了,偏偏一双眼睛明亮极了,满是纯净的喜悦。他冲出林子,跳下马背,直冲屠飞鸢而来:“阿鸢,我捉到了!”
屠飞鸢见他眼角挂着泥土,随着他笑,扑簌簌直往下落。几粒灰尘坠入他的睫毛下方,令他不适地眨动眼睛,偏他察觉不到似的,也不理会,兀自快活地笑着将手里的雪狐,往屠飞鸢的手里塞。
“别动。”屠飞鸢抽出帕子,轻轻擦去他眼角的尘土。一点一点,细细拭净他俊秀的脸颊。阿容笑得更开心了,一双清亮的眼眸,纯净得犹如春日山间的小溪:“阿鸢,给你,拿去许愿吧。”
俊秀无双的少年,真诚快活地献宝。场中一时鸦雀无声,神态各异。
“不作数!”就在这时,林中迸出一声大喊,伴随而来的是愈见清晰的马蹄声。眨眼间,斐煜带着一众护卫钻出来,指着雪狐大叫道:“皇上先前说,谁将雪狐‘毫发无损’地带回来,就许他一个心愿。”
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斐煜翻身下马,大步来至屠飞鸢身前,伸出手臂,掏屠飞鸢手里的雪狐。阿容抬臂一格,将他挡住,斐煜顿时恼了,继而冷笑,指着屠飞鸢身前的血迹道:“皇上,雪狐受了伤,不作数了!”
他得不到的,谁也休想得到!
“那不是雪狐的血。”阿容不慌不忙,转过身,将右手展露在众人面前:“方才我追雪狐时,他偷偷用木棍砸我的手背,我的手受伤了,不小心染到了雪狐身上。”
众人神色又为之一变。
“你受伤了?”屠飞鸢亦是脸色一变,急忙捉过他的右手。但见白皙秀丽的手掌,已是血污一片,自手背中间,可见一道深深的沟,竟从中间骨头断裂!心中咯噔一下,不觉声音尖锐起来:“怎么伤得这么重?”
第162章
阿容的身体诡异,每每受了伤,总是发生奇怪的现象。屠飞鸢每当想起解毒时阿容替她受过,变得诡异的情形,心里便一阵发怵。所以她千叮咛万嘱咐,又奖又罚,只叫他切莫受伤。怎知,他竟还是因为她而受了伤。
“娘,阿容受伤了,我带他回营帐。”唯恐阿容当众露出异样,屠飞鸢连忙拉了他未受伤的左手,朝温倩道了一声,便拉着阿容往营帐的方向走,连雪狐之事都顾不得了。
温倩连忙道:“好,你先带阿容过去,我这去请御医过去。”也不在意雪狐如何了,只眯起眼睛瞧了斐煜一眼,便急匆匆去寻御医了。
安平帝见状,身子朝后倚了倚,靠着椅背,斜斜躺了。对于阿容所指控的,斐煜伤了他的手的官司,一时竟问也不问。
斐煜满脸恼怒:“皇上,晋王世子乃是污蔑臣,臣不曾打到他的手!”
安平帝闭上眼,倚着椅背,好似睡着一般,一动也不动。
坐在他身边的静妃,开口道:“孰是孰非,待晋王世子归来,真相自出。”
斐煜只得忿忿住了口。
半刻后,包扎完毕的阿容归来了。
“你说你的手乃是煜王砸伤?”安平帝“恰好”醒了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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