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鸳鸯老》第112章


庖怀〖苹采稀?br /> 也是他宠出来的,让她这个恪守奴婢本分的人敢大声与将军府的主人家说话;敢将他的偏爱一起算计,往那池子里跳,知道他一定会心疼;敢忘记自己一开始只是被他当只狗养着逗弄的玩意儿,开始乐呵呵地养胎。
不管他今日是为着韩霜还是为着别的什么目的,这世上是有东西比她对他更重要的,以前只是没遇见。
想通了这一点,花月反而轻松了,她先前还犹豫过,万一哪天沈知落那帮人和李景允冲突上,她夹在中间该如何自处。眼下明白了,儿女情长是一回事,家国天下又是另一回事,不撞上便不分先后,撞上了便各自为营。
“哎,我不问了,你别哭啊。”苏妙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拿出手帕来捂在她眼睛上。
花月回神,这才发现自己落了点泪,声音极为正常地道:“无妨,怀着身孕泪窝子浅,我不难过。”
眉心微皱,苏妙忍不住道:“你们魏人怎么都爱口是心非啊。”
你们梁人还都说一套做一套呢。
花月摇头,抹了眼问她:“你打哪儿去?”
苏妙这才想起来:“哎,我说遇见你的马车来打个招呼呢,怎么都坐了一路了,快停下,我还要去给林家姐姐送绸缎。”
这人还真是,成了亲之后更不消停了,今日与这家姐姐玩,明日同那家妹妹送礼,各家夫人来与她聊话都时常说起这表小姐好人缘。
“不回去陪着沈大人?”花月问。
苏妙一顿,颇有些狼狈地别开头:“嗨,他呀,他忙着呢,不需要我陪,我给自己找好乐子就成。”
说罢跳下车辕朝她挥手:“回见啊嫂子。”
花月掀开帘子目送她一段路,觉得这表小姐活得真是好,红尘里少见的洒脱。
不过,马车继续往前走了许久,花月才察觉到不对劲。
她身边怎么连木鱼也没带?
苏妙乐呵呵地穿梭在大街上的人群里,与她擦肩的少年都忍不住回头多看她两眼。前头就是绸缎庄,苏妙走到门口站住脚,却也没进去。
她今儿同沈知落吵架了,成亲以来的头一回,起因是她去给他送烧鸡,叽叽喳喳地同他分享京华的见闻。
谁家的夫人怀了身子呀,谁家小姐未婚先孕呀,谁家小孩儿会背诗文呀,谁家母狗生了二胎呀。
吵是吵了点,但她好歹也说得算是声情并茂,结果被他凶巴巴地赶出了门。
苏妙不喜欢沈知落凶她,像之前她摔坏了他的乾坤盘一样,能让她生很久的气,可这回她仔细琢磨了,觉得沈知落说不定是听着母狗都有二胎了,他的夫人肚子还没动静,心里着急,所以那么凶。
抱着情有可原的想法,她去找温故知了。
结果一诊脉,温故知说她长期用着避子汤,怀不了身子了。
好笑不好笑?新婚的夫妻,打从洞房第一日沈知落就给她补身子,她成亲之前也没个人仔细教规矩,谁知道孩子要怎么怀?真以为要喝药补身子,傻乎乎地一碗不落,结果人家压根没打算要她的孩子。
这是欺负她没亲娘,还是欺负她太喜欢他?
不管哪一样,苏妙都觉得心里酸,她为他能与将军府断绝关系,他倒是好,从来没把她当人看。
实在忍不住撒泼将他那一屋子花瓶玉器都砸了,苏妙一扭头就跑了出来。
她有的是地方去,将军府回不了,还能去林府,去宋府,去李府都可以,非要等他好声好气地来求她回去不可。
然而,现在冷静了些站在这里,苏妙突然发现,她就算哪儿也不去,他也未必会来寻。
第67章 置之死地
作者:白鹭成双|发布时间:06…19 16:58|字数:6035这种感觉很糟糕,不过幸运的是,从小到大经历得多,苏妙也不太当回事,站在原地难过了一会儿,便扯下腰间明珠进了不远处的当铺,换了几十两银子。
留下晚上住店的钱,她揣着剩下的就去了酒肆,要上一壶好酒,倚在窗边小口小口地喝。
她生来一双狐眸,眼尾勾人,哪怕是不笑也不动地杵着,也总有登徒子凑过来笑问:“姑娘一个人?”
“不是,两位呢。”她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对面,“这是我爹,埋了有些年头了,今儿好不容易出来尝尝人间烟火,您可要坐下跟他聊聊?”
来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瞧见一张空凳子,顿时脸色一变:“惊,惊扰了,告辞!”
满眼色心地来,连滚带爬地走,看得苏妙咯咯直乐。
没一会儿,又有人来了,这位胆子大,直接在她面前坐下了。桌上半壶酒下肚,苏妙双颊微红地抬眼:“诶,压着我爹了。”
霍庚定定地看着她,想扶一扶她这歪歪扭扭的身子,又顾忌着礼节,只能空伸着手道:“令尊好客,方才就在窗边招在下上来,这会儿已经先走了,只让在下看着点您。”
微微一愣,苏妙接着就笑:“还是霍大人厉害。”
受她一句夸也笑不出来,霍庚皱眉问:“您怎么在这种地方喝酒?”
嘈杂拥挤,四处都是男人,她这身份,怎么看都不太合适。
拎出自己的荷包来,苏妙摇摇晃晃地打开给他看:“这是住店的,这是吃饭的,喏,就剩这点喝酒的,只能在这地方喝呀。”
霍庚望向她,只觉得眼前一片山水潋滟,日光照处,春色满园。
四周喝酒的人都在往这边瞧,他狼狈地垂眼,低声问:“在下做东,请您去个场子亮堂的地方喝可好?”
这敢情好,苏妙拍手:“要不您替我把这儿的账也结了?”
“好。”霍庚起身,想扶她又收回手,皱眉看着她自己踉踉跄跄地站直身子跟他走。
大司命是不可能缺钱的,瞧她这架势,似乎是要用这荷包里的银子过一辈子似的,霍庚忍不住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脚下绣鞋一滞,苏妙抬眼,半醉的狐眸里一片茫然。
霍庚明白了,这多半是跟大司命吵了架自己跑出来的。于是他也不问了,带着她去了一处清幽的雅阁,给她叫了几壶好酒,让她喝个痛快。
苏妙是个敞亮人,喝高了就会一个字一个字地跟人交代:“头一回遇见沈知落的时候,嚯,那可真是惊为天人,他那眉眼像是蕴藏了山月清风、漫天星辰,那时候他也懂礼,我摔了一跤,他扶我起来,还问了我一句疼不疼。”
这话打小就没人问过她,表哥带她出去玩,俩一起掉沟里,她腿上被划了好大一条口子,可府里人都照顾表哥,她一瘸一拐自己回的院子找木鱼拿酒泼上去洗伤口。
遇见沈知落那回,她就是看人长得好看,看傻了,没留意磕着了门槛,摔得不是很重,可他偏就问了那么一句。
就三个字,她把他记进了心里。
“要不怎么说闺女得疼着养呢,打小没见过世面的蛾子,一点烛光就能当了月亮。”苏妙语重心长地告诫霍庚,“你以后生个闺女,要好生宠着,长大才不会轻易被人勾走。”
霍庚脸上有些红,垂眼道:“在下还未婚配。”
苏妙一愣,颇为不好意思地拱手:“戳您伤心事了,抱歉啊。”
都这个年岁了还未婚配,是有够伤心的,但她戳的不是这件事。霍庚抿唇,低声道:“这世上会说这三个字的人多了去了,您嫁给大司命,应该也有别的原因。”
苏妙哼笑:“他是第一个说的,就因为这个,没别的了。”
霍庚:“……”
“你这是什么意思。”看着他这神态,苏妙挑眉,“不相信?”
“不是。”霍庚闭眼,颇为苦涩地道,“在下只是觉得,天时地利人和,这世间一切可能真的有定数。”
神神叨叨的,跟沈知落一样,不讨喜。苏妙摇头,下巴抵在桌面上,狐眸扫向外头。
沈知落是知天命的人,他说了他们俩的姻缘不会有好结果,那可能就真的不会有,她不是不信,只是不愿意听。嫁过来之前就有所准备,但是不曾想他会狠到连当母亲的机会也不给她。
怎么就这么绝呢,就算他不想要孩子,那万一以后她改嫁了呢,就不知道给她多留条路?
一口酒闷下,半数洒在桌上,溅起些晶亮的水滴。
日落西山了,苏妙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眼皮半阖。霍庚就坐在离她半丈远的地方,牢牢地守着礼节。
晚霞透花窗,似一层薄锦落在她的背上,苏妙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浓密的睫毛落下来,被光照成晕染的浅棕色。她眼尾有微微往上翘的弧度,哪怕是闭着,也有几分娇俏。
霍庚安静地看着,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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