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传6》第16章


,比画道:“比大王还小呢。”
魏冉也不禁唏嘘道:“是啊,一别这么多年,我们总算在一起了。”
芈月走上前去,一手拉着一个弟弟道:“是啊,我们总算在一起了,从此再也不分开了。”她举杯肃然道:“来,我们一起敬少司命。得神灵的庇佑,我们一家人,终于能够重聚了。”
其他人也一起郑重举杯道:“敬少司命。”便一饮而尽。
芈月顿一顿,又道:“这第二杯酒,敬我们的娘亲。我们姐弟三人终于重逢,从此再也不惧离乱生死。娘,你若泉下有知,能看到这一幕吗?”
芈戊、魏冉一齐哽咽,向寿转头轻拭眼泪,三人亦是肃然举杯,一饮而尽。
薜荔忙又率侍女们倒上酒来,芈月沉吟片刻,道:“这第三杯酒,贺我们自己,一别十几年了,少年已经白发,相见竟似陌路,人生最好的岁月,我们都在求生和思念中煎熬。如今终于苦尽甘来,从此有仇报仇,有恩还恩,快意人生,再无阴霾!”
其余三人亦是举杯一饮而尽。
魏冉将酒杯一掷,叫道:“阿姊,为了娘亲于九泉之下能够瞑目,我问你,我们何时去杀了楚王母子?”
芈月看向芈戎,问道:“子戎,娘亲的事,你可知道?”
芈戎点了点头;“原本不知道,直到这次入秦,舅舅才告诉我……”说到这里,不禁哽咽,“阿姊,你们瞒得我好……”忽然之间,满腹委屈愤懑一涌而上,扭头拭泪。
芈月心中一酸,这个弟弟,是她亲眼看着他从襁褓中长大,亲手抱着牵着,一起长大。姐弟俩曾经是相依为命,亲密无间,可这一去十几年,她离开楚国的时候,他还是个总角少年,如今却已经为人夫、为人父了。想到这些年来,他独自一人不知何等孤独无依,想到他在楚国,置身虎狼之中,又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委屈遭遇了多少阴谋,芈月不禁上前将他紧紧抱住,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小戎,阿姊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芈戎伏在芈月肩头,痛哭一场,心情渐渐平息下来,这一场痛哭,似将他心中所有郁结都哭了出来,他转而扶住芈月惭道:“阿姊,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考虑,你还让舅舅来保护我、帮助我。本来应该是我在楚国搏杀出一片天地,把你和小冉接过来的,可我没有能力,一直到现在,还要你来接我……”说到这里,声音转为低哑,“你当初去秦国的时候,才十五岁,还带着那么小的弟弟。可是如今你却成了一国之主,小冉也能够率领这么多的兵马保护阿姊。比起你们来,我真惭愧啊。”
芈月含笑一边握住芈戎的手,另一边握住魏冉的手:“不,小戎,你不必惭愧,我是长姊,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我才应该惭愧。可是我今日很高兴,因为我们都还活着,我们还能够重聚,从此我们姐弟一心,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的路。”
她两手合拢,将魏冉和芈戎的手也握在一起。
姐弟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良久不分开。
芈月得向寿、芈戎归来,便分派兵马,令他们与魏冉、白起等一起率兵,征伐诸公子。又令樗里疾、公子奂、公子池等人分头劝说诸公子向咸阳投降。
而她在三军之前的训诫之言,亦是飞速传至诸公子属下,更令得人心浮动。蒙骜等人又分别向自己的旧友部属进行游说,如此里外夹击,再加上诸公子本就谁也不服谁,都欲自立为主,皆是各自为政,因此各城池在芈月的安排下,便慢慢地被收复。
到了第二年,诸公子的势力被灭了一半,剩下来的人着实慌了,终于在甘茂游说之下,一齐向庶长赢壮投效,重结势力,再抗咸阳。
而咸阳城中,各方面的势力又在暗暗角逐,潜流暗潮也不停涌动。
清晨,常宁殿庭院中。
芈月与缪辛身着劲装,在院子里对练,一如当初的赢驷与缪监一样。不知不觉,芈月保留了许多赢驷当日的习惯,如每日清晨起来的练剑。
一场剑罢,两人收手,芈月将剑与盾扔给旁边的小内侍,走到廊下,喝了杯水,便说起宫廷内外的事来。
缪辛回道:“大军节节胜利,恐怕有些人是坐不住了,近来宫内有些不稳。”
芈月点点头:“这是必然的,你说这话,想是心中有了成算。”
缪辛低声道:“奴才想演一出戏给大家看看,恳请太后允准。”
芈月挑眉看了看他,缪辛低声说出一段话来,芈月点头:“那便由你和卫良人去处理吧。”
缪辛轻笑:“如此请太后静侯佳音。”
果然数日之后,便有宫女告发宫中奸细之事,卫良人亲临暴室,召了内侍宫女,一起前来观审。
暴室庭院中,卫良人坐在廊下正中,旁边缪辛侍立;前面正中地上跪着两个宫女,—个委顿在地,另一个却是跪得笔直。许多宫女内侍均被召来,重重叠叠围在—旁观审。
卫良人问那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跪得笔直的宫女道:“奴婢是寅癸,同寅丙是住一个房的。”说着,指了指趴下的那个宫女。
这种低阶官人的名字通常没有什么讲究,都是管事之人胡乱以天干地吏或者数字排名,若有些运气好的分配到主子身边,或有主子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给她们起个名字。
卫良人问道:“你是怎么发现寅丙心怀不轨的?”
寅癸道:“寅丙和奴婢同时入官,日常衣食在官中都有定例,就算得了赏赐也是有数的。可奴婢发现寅丙给其他宫人小恩小惠,他的东西来路不明,十分可疑。奴婢早就疑惑,只是往日宫中各有主子,纵然心中有疑惑,也不敢告诉人,怕不小心得罪了哪路主子,死得不明不白的。可如今宫中只有太后一人为尊,旁人再怎么样,也不能超过太后去。奴婢只要忠心于太后,就不俱任何后果。所以奴婢发现寅丙鬼祟,就大着胆子举发。”说完磕了一个头,又跪得笔直。
卫良人见这宫女目光清朗,言辞流利,胆气不似低阶宫人,不由得看了缪辛一眼,微笑点头道:“说得不错,如今宫中只有太后一人为尊,忠于太后者有功,不忠者有罪;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肃然道:“太后有旨,寅癸立了大功,升为女御,赐名文狸,入常宁殿服侍。寅丙私藏禁物,勾结外敌,当场杖毙。”
她这—声令下,便见几个粗壮内侍上前来,当着众人的面,按倒寅丙,开始行刑。
寅两只叫得一声:“奴婢冤枉…………”便发出极凄惨的叫声,初时还咬牙硬撑,但受了十几杖以后.痛得忍不住惨叫求饶,一边将自己所知高叫着说出,只望能够减少痛惜。那几名内侍,却是早得了吩咐,只一板板不急不缓地打下去,打得寅丙不住惨叫,却是不往致命处打,只教她受刑的时间延长,好教众人看了心生畏惧。
这寅丙惨呼连连,被迫围观的宫女内侍们吓得瑟瑟发抖。
卫良人看了一会儿,便起身带着那已经改名文狸的新女御离开,只有缪辛仍然端坐在那儿,观看行刑。
终于,板子打在肉体上,听到的不再是惨呼呻吟,而是“噗噗”的死肉之声,缪辛方站起来,道:“把宫中每一个人都带到这里,仔仔细细看一看这不忠奴婢的下场。’’
缪辛走回自己所居的耳房,便见新改名文狸的宫女早已经候在那儿,见他进来,忙跪下磕头道:“文狸多谢大监提拔。”
缪辛坐下来,接了她奉上的蜜水饮了,放下水杯看了看她,点头道:“这也是你自己够聪明,口齿伶俐,一番话记得牢,说得好。”
文狸恭敬地道:“大监说的都是教人活命的道理,奴婢就算是个糊涂的听了这些话也会想清楚应该何去何从。我们这些奴婢要么世代为奴要么战败被俘,父母家人不是都在奴籍就是失散无踪,能够被人拿捏的不是钱财就是性命。过去宫中主子太多,谁也得罪不起,谁都无所适从,但如今大监教我把话说明了,这也是救了宫中其他姊妹,免得受人操纵,坏了性命。大监这是救我,亦是救我们这些奴婢。”
缪辛点头道,“我知道宫中有些人一直没清理完,只是若一个个盘查,未免人心惶惶,如今借你作个幌子,让大家自己相互查看,岂不更好?”说到这个,也不禁长叹了一声;“我也是奴才出身,宫中奴婢们的阴私之事最是清楚不过。宫女内侍私底下都有勾当,那是麦子中杂着稗子,不容易挑出来,可若是人都想立功上位,那有点鬼祟的人,可就如同一碗粟米饭中放一株生稗子,是瞧得再明显不过了。”
文狸恭敬道:“大监英明。”
繆辛点点头,挥手令她出去了。
这些年来,他在宫中虽然藏影匿形,但终究是收到了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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