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酒辞》第118章


同时,在这一个月中,边关传来两次大捷,宁晓和吕湛打出了两场漂亮的以少胜多之战,得到了赵王亲自封赏。
“此番回去,你功不可没,王上极器重你,假以时日,工部尚书之位,必然是你的。”在勘察黎郡周围地形环境之时,酒如如是对李文靖道,“只不过,王上暂时恐怕还想要磨一磨你的性子,若是你能早些让他满意,想来英明如父王,自然不会介意一个未至而立之年的官员担此重任。”
“王上体恤民情,知人善任,一切自有安排,容不得臣子妄作猜想。”李文靖不敢越雷池半步。
酒如回头看他一眼,道:“你能这样想自然也好,不过,李文靖,你在朝中为官的年头也不算短了,该看清的还是要看清。一个人单打独斗,在朝中是无法长久的。”
李文靖并不接茬。
酒如接着道:“我并没有让你结党的意思,只不过,总要有几个能够托付的人。为官和做人是一样的道理,单枪匹马总归是不好办事,有时即便是正确的想法都无力去实现。你这个性情,想来也得罪了不少人,更何况这么年轻便坐上了高位,朝中明里暗里不知有几多人想要将你拉下马,到时候,你便是追悔莫及。”
李文靖跟着走在后面,沉默了半晌,道:“那,夫人以为,臣应当如何做?”
“我问你,在世子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二公子之前,朝廷上是什么模样?”
“结党营私,龙争虎斗。”
酒如点点头:“那你的处境如何?”
李文靖沉默一瞬,道:“举步维艰,几乎毫无实权。”
酒如再问:“那么,世子废立之后,朝堂风气又如何?”
“虽有暗斗,但官居其位,一切井井有条。”
酒如一笑:“剩下的还需要我来替你说么?”
李文靖道:“夫人是希望臣能效忠世子?”
“并非如此。”酒如道,“世子是一位明主,你若是愿意效忠他,这自然再好不过。但我此番只不过是给你一些提点。无论朝堂之上如何明争暗斗,权柄,始终稳稳地握在那个最高位之人的手里。就算你费尽心机寻找靠山,一旦靠山倒下,谁都救不了你。明白了么?”
李文靖道:“夫人是说……效忠于王上?”
“没错。”酒如道,“只要是个臣子,便成日将‘效忠我王’挂在嘴边。但我说的效忠,并不是这么简单。”酒如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李文靖,“你要成为王上的心腹。”
李文靖面露沉吟。
不待他开口,酒如便接着道:“这并非献媚,亦不同于结党。王是你终生都要奉为神明的人,你想要成就你的志向,仅凭自己一个人是没有用的。你若能凭自己的本事成为王上的心腹,那么,王的耳朵便能听得进你的策论,这样对谁都好。靠山靠山,只有唯一不倒的那一座,才最可靠。”
李文靖沉默了半晌,低头弯身拱手道:“多谢夫人提点,下官铭记在心。”
酒如满意地点点头,转回身继续往前走,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做官,究竟是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王室,还是为了百姓?”
李文靖沉默了片刻,道:“四者皆有,百姓为上。”
酒如喟叹一声:“李文靖啊李文靖,你若是生在太平盛世,想来是要功成名就,泽及枯骨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加更~
☆、及夜深遭暗袭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尤其是在局势瞬息变幻的战场。
赵军三次大捷,虽然军队人数在三国中是最少的,但损失的士兵也是最少的。相比之下,姜国和齐国便不那么如意了。
虽然黑旗军勇猛无比,屡建奇功,但到底人数仅有三万,并且无法长期高强度作战,姜军一旦失去黑旗军,便无法与赵国这等老牌强国较劲。而率先发动挑衅的齐国,面对两国的夹击,战线拉得太长,即便军队训练有素,却也免不了受创。
但,无论赵国眼下如何得势,三国仍旧僵持。
赵姜齐三国王室似乎都没有休战的意思,眼下虽然尚未到达倾尽举国之兵力战的地步,边关的战事亦是如火如荼。
酒如在黎郡忙活,有时候累得一沾到枕头便睡死过去,连给晏溪写信的精力都没有,连日劳累之下,头疼的毛病又开始犯了,有时甚至疼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弄得宜欢和式微紧张得要命,酒如又不准他们告诉晏溪,二人只好强制将她锁在房间里,打发李文靖一人去外头监工。
与此同时,晏溪来的信也渐渐地少了。酒如知道他在边关恐怕很不清闲,况且通信太过频繁很容易暴露他的行踪,对此也并未太过在意。
但她没想到,晏溪如此严密的布局,却还是走漏了消息。
晚上,宜欢端来了汤药给酒如服下,酒如一整天都精神不佳,喝了药之后也不知是困倦还是头疼的缘故,更加困得厉害,便如一个木偶一般任由宜欢给她脱了外衫,便睡下了。 
及入夜,子时方过,夜深人静,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睡熟,酒如房间的窗口忽然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响动。
叩叩叩。
而房间里的酒如仍旧呼吸平静均匀,没有半点反应。
门栓被小刀从外轻轻地挪开,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打开,无声地迈进来一只黑色的脚。
床上的酒如仍旧没有半点反应。
一个人进来之后,再进来第二个人,进来的二人皆穿着夜行衣,面蒙黑布,仅露出一双眼睛观察周围的情况。
一人手里拿着麻绳,一人手里拿着麻袋,无声地向床上之人靠近。
其中一人走到床边,用手对着酒如眼睛正上方晃了晃,确定她已经睡熟暂时不会醒来,便飞快地一招手,同时将酒如上半身拉起,后面那人立刻上前将麻袋展开,就要往她头上套下。
一柄飞剑陡然破窗而入,直直将那人手上的麻袋刺穿稳稳地钉在了墙壁上。
二人大骇,对视一眼,飞快地破窗而出,却不料眼前已经站了一排持刀暗卫。
式微站在一排暗卫前面,手上握着空剑鞘,冷冷地注视着那两个黑衣人,单手一挥:“拿下!”
刀剑噌然出鞘,那两名黑衣人见势不妙,从胸前掏出一把迷粉洒向对方,意欲脱身,却敌不过长年训练有素的暗卫,只能拔刀相战。
式微看了一眼已成定局的门外,眸中掠过一抹寒光,迅速推门进屋,望见酒如倒在床上,飞快拔下钉入墙壁的长剑,托起她的上半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凑到她鼻端让她闻嗅,然后掐住她的人中,片刻,酒如便皱了皱眉,模模糊糊地打了一个喷嚏,转醒过来。
“式……微?”
式微此时已经将小瓷瓶收起来,半跪在床边:“夫人可还有不适之处?”
酒如揉了揉眼睛:“脑袋有点儿晕。门外是什么声音?”
“有人给夫人下了迷药,意欲绑架夫人,已经被暗卫制服。”式微道,“属下保护不力,请夫人责罚。”
酒如怔了怔,沉默了片刻,然后摆摆手:“没事就行。既然已经制服了,那就带下去严加审问,看看究竟是何人主使。”
“是。”
这时候宜欢也推门进来,点亮一盏烛灯,端了醒神汤放到床头:“夫人,起来先喝点汤。”
酒如端着汤,里面一股难闻的味道:“什么东西,比药还难喝。”
宜欢道:“这是醒神汤。都怪奴先前没仔细,夫人喝的汤药里被人下了迷药,式微说那东西对身子不好,所以让奴弄了点醒神汤给夫人服下。”
“都半夜了,还喝什么醒神汤啊,今晚都不要睡了。”酒如嫌弃地撇了撇嘴,但还是捏着鼻子将汤药喝了下去,“你们也先去睡吧,这么大晚上的,吵醒了这么多人。”
宜欢道:“服侍主子是我们的本分。更何况,这事原本也是我们做下人的没将夫人照看好,夫人不责怪已是十分宽厚了。”说着收好酒如喝完的醒神汤,“对了,方才奴端药来的时候,恰巧碰见李大人出了房门,似乎是被这边的响动惊醒了,因为担心夫人所以跟奴一同来了。此时李大人正在门外,夫人要不要见一见?”
“不必了,大晚上的不成体统。”酒如道,“就说我没事,让他安心回房罢。”
“是。”宜欢应了,出了房门去打发李文靖。
酒如揉了揉眉心,喝了醒神汤之后几乎是立刻见效,脑袋里清醒得像睡足了刚起床似的,看来今晚是睡不成了,只能明日白天再睡。
看向一直未走的式微:“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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