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心很累》第76章


沈至齐眉头皱的更紧,定安神色却越发伤怀,眼底甚至还有些迷怔:“当年西北战乱,父皇将我远嫁吐蕃和亲,你是我的送亲将领,我现在还记得你当初是何等的英姿勃发…哎,如今一晃二十年过去,你风采倒更胜往昔了。”她要嫁的吐蕃可汗却是个五十多岁的年迈老人,跟英挺高大的沈至齐一对比,让她恶心的作呕。
沈至齐显然没有和她叙旧的心思,皱了皱眉:“臣职责所在。”
他说完就要走,定安却又笑了笑,不过笑意有些冷,她美目扫过祠堂凌乱的地面:“上护国一大早就先拿了二房的母子俩,接着让沈至修去了郑氏灵前,又处置了那母子俩,他这般紧着发作,应当是为了郑氏夫人平反吧?”
她看向沈至齐,笑的更加古怪:“心上人沉冤得雪,你不该高兴才是,这般冷着脸做什么?”
沈至齐霍的转头,冷冷看向她:“公主慎言。”他扔下这句话直接就走了。
定安扶着婢女的手起了身,冷笑:“真够长情的,人死了还这般惦念着。”
身畔的侍女禁不住劝道:“公主,沈三郎君心里一直记挂着郑氏夫人,你再念着他也无益,倒不如想想眼下的事儿,沈三娘可快嫁入晏府了呢。”
定安面色颓败,脸上精心遮盖的细纹都显了出来,闻言冷冷道:“她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再怎么总得随晏归澜去江南道待一阵,咱们盯紧了沈燕乐这个嫡长子便是。”
……
沈嘉鱼这几日心绪起伏不定,半夜做梦的时候都梦见郑氏死前拉着她的手,起来的时候枕头都湿了一片。
这天琢玉匆匆跑来告诉她:“三娘子,晏家派了几个年长的教习娘子来,您要不要去见见?”
晏府长辈怕她适应不了世家礼仪,以后成为宗妇不能周全,所以特地派了几个教习娘子来教导她。她闻言神色恹恹的:“先不见了,我身上乏的厉害。”
饮玉好奇道:“晏府来提亲那几天您不是念叨着要好好学世家礼数,怕以后在世子面前露怯吗?怎么现在又不见了?”
沈嘉鱼恼羞成怒:“瞎说什么,谁念叨他了!”
饮玉更不解了:“您说的啊,您还说要把礼数都记个周全,以后世子犯了错,您可以逮着机会罚他呢。”
她把几个不会说话的笨蛋轰出去,沈嘉鱼又懒懒散散地靠回躺椅里,这回却猝不及防被拥进一个带着清冽香气的怀抱里:“你想怎么罚我?”
第64章 
沈嘉鱼乍然听到晏归澜的声音,不觉怔了下,奈何身子被他紧紧抱着,只能抬起头问他:“世子?你怎么进来的?”
晏归澜下颔被她软绒绒的碎发蹭的有些痒,却又爱得不得了,忍不住弯下腰亲了亲她的发顶:“我跟那几个教习娘子一道过来的,可惜没见着你人,我只好亲自来寻你了。”
沈嘉鱼鼓了鼓嘴,难得摆出夫子嘴脸来跟他说教:“可是按照规矩,婚前男女不得见面,否则大不吉利。”
他又亲了亲她嫩滑的脸颊,忍不住嗤笑:“婚前新郎也不能亲新娘小嘴,可你都被我亲了几回了?还谈什么规矩?”沈嘉鱼给他堵的没话说,他又想起方才的话头来,晃着她的身子问她:“说啊,成婚后你想怎么罚我?”
沈嘉鱼佯做思考:“罚你给我端茶倒水吧,若是再不改,你就去跪搓衣板。”
“那样多无趣。”他手指慢慢下移,拨弄琴弦似的在她腰间抚弄:“罚我一晚上多来几次,可好?”
沈嘉鱼初时还没听懂,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腾起一片热浪,冲她翻了个白眼:“我要去见教习娘子了。”
晏归澜没拆穿她,笑着握住她的手,略正了神色:“你祖父见过流风之后是怎么处置戕害你母亲的那些人的?”流风是他着人审问的,所以有些事他自然知道,只不过最后主谋是谁,流风至死也没吐露。
沈嘉鱼叹了口气,脸色也不免阴沉下来:“二伯母是主谋之一,她被灌了药之后连夜把尸首送了出去,祖父对外只说暴毙,沈秋容是从犯,被骗出去的时候虽然不知情,但在我娘出事之后,怎么也该猜出不对来了,她偏还隐匿不报,,甚至半分愧疚之心也无,这等丑事祖父也不能留她了,把她送到乡下农庄上,打算择一殷实的庄户人家发嫁了,其他有参合的下人,也都一一打杀了。”
她脸色难看:“我阿娘一直教导我,一家人,就算是有龃龉,终归也是一家子,她临去的时候怕也没想到就是被这些所谓的家人给害了,所以人太正派有什么用。”
晏归澜搂着她,轻拍着她纤细的脊背,温声安慰:“岳母是正派之人,她瞧见你和燕乐都出落的一派磊落,泉下自然也会欣慰的。”
沈嘉鱼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流光说‘世家养出这批细作‘的话,局促抬眸看了他一眼,叹气:“二伯母和雪凝虽然狠毒,但两人一个是深宅夫人,一个是细作侍女,都不像有能耐设下这个局的人,可惜背后主谋还没找到,母亲尚且不能沉冤。”
晏归澜瞧出她神色有异,心头一动,托起她的下巴:“你有什么话想问我?”
沈嘉鱼摇了摇头,她始终是相信晏归澜的,既然心里无疑,何必说出来惹他烦恼呢?她摇头:“没有。”她给他看的不自在,只能转了话头:“成亲之后什么时候启程去江南道啊?大概要待多久?
晏归澜眯眼打量她一时,叹了声,这才配合她转了话头:“大约三四日后,本来待上一个月便差不多,但圣人知道我婚后要去江南,正好江南水道上又在闹河匪,皇上便顺道把这差事丢给我,估计得待上几个月。”
沈嘉鱼对皇上半分好感也无,闻言撇了撇嘴:“皇上倒是会使唤人。”
他一笑,拉着她起身:“我带你去见教习娘子。”
沈嘉鱼推了他一把:“你就别跟着去了,听说你们世家的教习娘子最重规矩,要是瞧见你婚前和我在一起,心里肯定得念叨我。”
晏归澜一笑:“这怕什么,我悄悄陪你一会儿,不让她们瞧见便是。”
沈嘉鱼刚想问你怎么悄悄陪?转眼又想到他悄没声潜入自己闺房都没人发现的好身手,她就闭上嘴,一声不吭地去见教习娘子了。
这四位娘子在她跟前倒还算谦逊,不过举手投足的骄矜还是显了出来,当中最年长的那位把想见礼的沈嘉鱼给扶了起来,顺便向她行了一礼:“我们四人不过是下人,三娘子再过一阵便是晏府的夫人了,万不可如此。”她一笑:“三娘子若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冬娘吧。”
沈嘉鱼心里存了事,目光四下一扫,嘴上随意道:“哪里的话,几位娘子都是给我传道授业的,怎么能当寻常下人待呢?这一礼自然当得。”
她眼珠子一转就在窗边扫到了晏归澜的身影,他在一丛翠竹里慵懒靠着,见她望过来,笑盈盈地看她一眼,沈嘉鱼生怕被几个教习娘子瞧见,慌的忙低下头。
冬娘还以为她拘谨,忙道:“三娘子先坐,咱们慢慢说。”
沈嘉鱼没多想,一撩衣摆直接坐下了,没想到四个教习娘子都轻轻皱起了眉,搞得她都紧张起来。
冬娘在心里安慰自己,幸好离成亲还有一阵,有些毛病还来得及纠正。她沉吟片刻,才又摆出笑脸来:“三娘子应该知道我们来是为什么的吧?不过成婚的吉日已经选定了,礼数仪态反倒不是最打紧的,最要紧的是…”她压低了声音:“三娘子可知周公之礼?”
沈嘉鱼正用眼神示意晏归澜赶紧走,闻言脸‘噌’就红了,结结巴巴地道:“周,什么礼?”
冬娘只当她是小女孩面皮薄,笑着取出本泛黄的册子递给她:“今儿是第一日,先不讲什么,三娘拿这个回去瞧瞧吧。”她顿了下,又道:“初次洞房难免生涩,听说有的人家因为太紧张,新婚那日居然没能圆房,三娘子仔细瞧瞧这本书,若是有哪里不懂的,千万不要怕羞,私下里来问我就是,毕竟是人伦大事,您以后总要为晏府诞育子嗣的。”
她顿了下又道:“女子第一次,疼些也是难免,不过世子定会怜惜您,您不用太害怕,世子也不是那种只顾着自己舒坦的人,您只管放松就是。”
沈嘉鱼真不知道这位冬娘是来帮忙还是来帮倒忙的,她一斜眼就能瞧见晏归澜,她对这事儿本就有些排斥,给冬娘这么一说,全身都不对起来,敷衍地应了声。
冬娘瞧她心不在焉,便把册子给她,让她回去研读了。
沈嘉鱼压根没敢翻开,等回了闺房,果然见晏归澜坐在她桌前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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