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温柔,我歹毒》第50章


看热闹的人群散开,只留下珵儿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眼底滑过一丝疑惑。如果那两人真是小男孩的爹娘,那为何衣着相差如此之大?
年轻妇人与高壮男子身着的是麻布粗衣,小男孩的罩衫虽然灰扑扑,皱巴巴的,可那是上好的锦缎。上月筝姐姐刚给自己做了两套,碧箫姐姐还特意给他详细讲解了锦缎的昂贵之处,说是让他长长见识,别跟土包子似的。
珵儿看来看太阳的高度,离与杨叔约定的时间不远了,抬脚就想往家里赶。可刚转了身子,又回头望了眼巷子,捏了捏拳头,调转过来,快步朝巷子走去。
从腿部掏出,一把阮霜姐姐之前赠给他的小匕首,在巷子口的墙根上刻了一个标记。
巷子有着喧闹的街上,不一样的宁静。挣扎的呜咽声隐隐传来。
珵儿用阮霜姐姐教过自己的办法,借着孩童身量小的优势,隐身在墙体凹处,侧耳细听。
“怎么搞的?!一个小屁孩都看不住!还让他半路跑了出来。少了一个,买主不收货谁负责!”
年轻妇人一改在街上柔弱的娘亲形象,情绪激昂地呵斥道。
“你小声点!还好今夜出发前寻到了。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给他灌点迷药,不到买主地儿,别醒来!看这小崽子还能不能跑!”
年轻妇人声音压低了不少,然后就是小男孩被囫囵灌水的声音。
“拐子!”
珵儿觉得自己脑门上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又庆幸自己最后一刻改变主意跟了上来。握紧小匕首,在墙根上又刻了一个标记。
循着两个拐子的脚步声,不远不近地跟着。
高壮男子抱着小男孩,像一位焦急赶去看大夫的爹。年轻妇人又变成哀哀凄凄的娘。两人往城外一座山上走去。
珵儿一路刻下标记,又怕被发现,不敢跟太紧。进山后,两个拐子居然消失不见了。
珵儿急得满头大汗,听拐子的话,今晚就要送孩子去其他地方。现在回去搬救兵,如何来得及?边祈祷杨叔能尽早发现自己的标记,边小心翼翼地四处寻找拐子的窝点。
记得筝姐姐说过,人不会离开水源太远蜗居。珵儿顺着水流四处查看,居然发现一座小小的山寨。
说是山寨也不算,只是依靠洞穴建起三间茅草屋。
珵儿悄悄贴着屋壁,偷听屋内的声音。有五个人,一女四男在吃肉喝酒。
猫着身子,从窗底爬过,又换到另一侧,想看看另一间屋子的情况。
“谁?”
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得珵儿冷汗倒流!
第45章 
“谁?”
这是一声压得很低的声音。
珵儿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这间茅草屋的窗子冒出了个脑袋。
少年的脸庞,青涩还未完全褪去,警惕地望向拐子所在的那间屋子;低声道:“他们是拐子。你快走,别被发现了。赶回城里去报官!”
珵儿摇头,轻声道:“来不及了!他们天一黑就要把你们带走。等官府派兵赶来,绝对扑空。”
少年看了一眼天色;日头已偏西;脸上的表情似乎内心在做激烈斗争。眼前的小孩比自己还小,不该拉他入水,可这是多日来出现的唯一一线生机。
珵儿一向敏感,立马懂了少年内心的想法;也不再蹲在窗子下浪费时间了;伸着脖子瞧了眼门上的大锁。实在没把握在不惊动拐子的情况下;把铁将军撬开。
握紧手中的匕首;问少年:“那头还有窗子吗”
少年见珵儿手中的匕首;下定决心不再纠结:“有。你绕到后面来。”话刚说完,脑袋就不见了。
珵儿会意,猫着身子沿着墙根绕到屋后;只见一个小小的窗子;两根比珵儿手臂还粗的木棍格在窗子上。
珵儿趴在窗子上往里看。屋里一角六七个小孩东倒西歪地躺成一堆,有男有女。在街上被抓回去的小孩躺在角落熟睡;显然迷药药效没过。珵儿惊疑地看向少年;怎么他就没中招;还能活蹦乱跳。
少年举起手晃了晃,让珵儿看见他被麻绳子绑着的双手,道:“我装晕的。”
珵儿不再吭声,赶紧去试着扳窗子,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扳动木棍半分。举起小匕首小声锯着,木屑飘飘扬扬。
“咯吱咯吱”的锯木头声音,把几个睡得迷迷糊糊地小孩吵醒。朦朦胧胧中间到有人要救他们出去,立马兴奋地正要开口呼救,被少年眼疾手快地捂住。
少年听着珵儿锯木头的声音,皱了皱眉头,转身守在另一侧窗子,盯着拐子那间屋子,放风。
珵儿锯得手心都出汗了,不敢停一刻擦擦,木头渐渐松动起来。珵儿用手试了试,马上就可以扳动了。心中一喜,却听屋里传来少年一声重重的咳嗽声。
珵儿立马用袖子把飘在窗子上的木屑一抹,收回匕首,极力把身子紧紧地贴住墙根,屏住呼吸。
那头传来门锁链条被打开的声音。
高壮男子哼着小曲,带着些微酒气进来,把手中的瓦罐重重放在地上,喝道:“别装死!喝点水!”
小孩们悉悉索索地勉强爬起来,行动缓慢地去伸手拿瓦罐。少年睡眼惺忪,一副刚醒的模样,眼角瞥见窗子下边的地上还飘着一层薄薄的木屑。所幸屋内光线弱,看不太清晰。
高壮男子见今日从街上捉回来的孩子还在睡,走过去踢了一脚:“喂!喂!小兔崽子!”
见孩子还在昏睡中,得意一笑,哼了一声:“看你还跑!”
然后转身朝向正围在瓦罐边喝水的几个孩子,手指头点了点角落昏睡的这个,威胁道:“你们几个看到了?哪个敢还有胆子再跑的,这个,就是下场!都给我老实点!”
满意地看到几个孩子畏畏缩缩地胡乱点头,高壮男子一脸畅快,正准备出门。
忽然一顿,眯起眼睛瞧着格着木棍的窗子。
少年时刻注意着高壮男子的动向,顿时心提了起来。
怎么?被发现了?
珵儿耳朵贴着墙,听见屋内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转而向这头过来,脚尖都绷紧了劲往墙上贴。
有汗珠从额角渗出来,顺着突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滑落下来,滚入领口,后背一片汗湿。
少年心嘣蹦地在嗓子眼乱跳,热血冲到脑门上。
眼见着高壮男子脚尖已经踩在窗下的木屑上,少年紧盯着,生怕他感觉到脚下的异样。
想到身边一个一个比自己还要年幼的孩子,少年捏紧了拳头,迅猛起身,端起瓦罐就往墙上砸!
“哐啷——”
珵儿只听屋内一声东西打碎的声音。靠近窗子的脚步声立马调头。
那头紧接着又冲进来人,三四个人骂骂咧咧,拳打脚踢的声音传来。
“臭小子!活腻了啊!老子好意拿水来,你居然不识抬举。”
“打!给我往死里打!”
“打到他老老实实为止!”
一拳一脚打在肉体上的声音,仿佛打在珵儿身上。
怎么办?怎么办?
少年咬紧牙关,用双臂护住头部,躬着身子在地上承受拳脚相向,心里默念着娘亲教给自己的古文: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壹是皆以修生为本。
一篇《大学》还没背完,茅屋门又被推开。年轻妇人走了进来,先扫了一眼相互抱着,缩在角落里的孩子们,人头数没少,才松了口气,匀出眼神看向少年。
“好啦!别真给打死了,要出人命的。

“这个不是有人吩咐过,不用送去那头么?死生无论。”高壮男子辩白道。
“什么死生无论!到我们手里就得卖个好价钱!否则岂不是白瞎了这副好皮囊?”年轻妇人蹲下,看着喘着粗气的少年,长长的指甲勾了勾少年的脸颊,似有惋惜,“不过确实年纪稍大了些!到时看看那些贵妇可要?”
“嘿嘿嘿~”
高壮男子听年轻妇人这么一说,想到了什么,发出猥琐的笑声:“臭小子,你可老实点。往后把那些贵妇伺候好了,你的日子可美着呢!到时别忘了感谢老子!”
少年头埋在双臂里,一声不吭,低垂的双眸中却迸射出灼人的怒火。指甲把手心都戳烂了,依旧一动不动。
高壮男子又加了根麻绳,反绑少年的双手在背后,双腿也捆了个结实。一把把少年推到在角落。
几人出了门,重新上锁。
缩着角落里的孩子们低声啜泣着围在少年身边。一个小女孩稚嫩的童音哭道:“大哥哥,我是不是再也没法回家了?再也看不见我爹我娘了?”
少年忍着被拳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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