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温柔,我歹毒》第39章


弥勒佛掌柜听到杨叔提起叶庄主,眉间拧了一下,不变的还是满脸笑呵呵。
南既明这才看出些古怪来。弥勒佛掌柜无论什么情绪,脸上总是维持着笑呵呵的表情,像戴了面笑呵呵的面具。常人面上一直一种表情,肌肉不僵掉才怪。可这弥勒佛掌柜的肌肉富有弹性和光泽,没有一丝僵硬。
“笑百年。”青筝似乎猜到南既明心中的疑问,出声解释。
“笑百年?”
“一种毒。中毒者永远只有笑呵呵这一个表情,维持到死。”
南既明懒懒散散坐着,像听奇闻轶事般:“研制这种毒的人,生活一定很苦吧。”
青筝望向抹着厚粉,面无表情的丧葬队伍,对南既明这种猜测,不置可否地笑了下:“或许真被你猜准了。这毒是用来以毒攻毒的。白喜事的人都受制于忘夕颜,每隔一个月都要服用一次解药,否则爆体而亡。中忘夕颜者的表征之一,便是五官僵硬,宛如石刻。”
“给毒/药命名的人,可真是风雅之士。如此恶毒的药居然配上这么诗意的名字。”南既明双手枕着后脑勺靠在马车上,如不是马车前拳风掌风时不时呼啸而过,旁人见着只会以为他在看什么山川美景。
“胖掌柜怎么跟你家老管家扯上关系了?”
“江南唐氏,你可知?”
“卖面粉的。江南第一面粉大户。祖上还出过皇商。”南既明回忆起在书院时,被老夫子强逼着记下的当朝各大氏族资料,唐氏这一不起眼的小氏族竟也被他记起来。
“江南唐氏一向只心经商,不问江湖事,偏到了这一辈,出了唐潜这一个异类。痴迷武学,如其名字,潜心专研。许是天赋异禀,被他钻研出穿花拂柳掌。出掌轻柔,看似无力,实则威压极大,挤压着人的五脏六腑直至破裂而亡。”
青筝说到这,想到什么,微微一笑:“又是一个极其凶恶的功夫配一个极其诗意的名字。”
“唐氏的面粉生意遭人眼红,买通了江湖上的人挑衅唐潜。唐潜作为这一辈中嫡系嫡子,被人设计落入白喜事手中,灌了忘夕颜。唐潜父亲千求万求,求到了一个人,把儿子救了出来。”
“求的谁?”
“江南第一剑,叶墨夕叶庄主。”
第35章 
南既明听到这个名字;不由自主看向青筝。
小狐狸睫毛很长,尾端向上翘起,好像展翅欲飞的蝶翼。澄澈的双眸平静地望向打成一团的四人;没有一丝波澜。
“叶庄主插手,带着杨叔,救出唐潜,后请来北擎苍调制了笑百年;压制住体内的忘夕颜。唐潜也付出功力半废;脸皮永远笑呵呵的代价。”
青筝顿了下,补充道,“哦,还有双亲过世;家财旁落。”
“白喜事杀了他父母?”
“不是。唐潜在北擎苍调制出笑百年前;忘夕颜毒发;神志不清;错手杀了……”青筝没有再说下去;南既明却明白了。
买凶者为利,白喜事图利。讲来讲去,不过一个利字。
两名鸣锣人发现这种缠斗根本不是办法;双双跃起。
右手一翻;一只小锤出现在掌中。抡起小锤就往铜锣上敲。
“当当当——当当——当——”
有节奏的铜锣声齐齐响起。后头的丧葬队伍像听到号令般,急速飘了过来;团团围住唐潜两人。
“哐——哐——”
铜锣声音突变;节奏也变了。
披麻戴孝人三三两两地散开;白色的孔方从空中纷纷扬扬,落在黄白色麻布做成的宽大帽兜上,再滑至草间。
杨叔看向宽大帽兜下的脸。惨白的根本就像张死人脸,两目呆滞,毫无神采。
见披麻戴孝人暂无举动,杨叔与唐潜仍然将后背交给对方,不敢松懈。两方就这样静静看着对面,一动不动。林间风起,麻衣帽兜,麻衣下摆,微微浮动,一种暴风雨前静谧的气氛蔓延开来。
为了寻找更好的视野,唐潜脚跟稍移。
“咔嚓——”
树枝被踩断。
披麻戴孝人瞬间动了起来。不是一窝蜂而上,而是几个为一层,外层比内一层多两人。围着唐潜两人滑动,愈滑愈快,到后面看不清人形。只看见黄白的残影组成一堵高速旋转的墙,晃得人两眼昏花,脑袋发晕。
旋转卷起身边的气流,吹得杨叔的鬓发飘起,衣摆猎猎。
杨叔咬了咬牙关,事情变得棘手了。十多年前跟叶庄主闯白喜事时,他娘的根本没有旋转这个玩意。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这玩意这么快,怎么破?
“哐当!哐当!”
两声急促的鸣锣声响起,高速旋转的墙开始向内缩近,挤压唐潜两人施展拳脚的空间。
南既明收起懒散的姿态,立在马车头。
旋转的人墙轻功绝佳,力度精深。脚下青草都被滑秃了,裸露出土壤,飞沙走石。原先落在地上的白色孔方被扬起,顺着形成的飓风漩涡,在空中盘旋,恰巧形成一个锅盖,把人墙中心的两人盖得严严实实。
两名鸣锣人跃至半空,一旦唐潜两人有跃出阵外的举动,立即击杀。
青筝盯着人墙,沉吟片刻,唤道:“阮霜,南公子,烦请助杨叔破阵!”
南既明立马转身,按住青筝的手,笑道:“你婢女留下,我去。”
青筝知道他想起了上回在不老峰的事,稍愣一下,微点下头:“破阵要诀,他快你更快。最外圈从左数第二个稍弱,是突破口。你从那处进入,先剥掉他一层皮再说。”
青筝最后一句还没说完,幽幽蓝光自南既明腰间飞出。
南既明纵剑而去,剑光疾驰入阵,不管不顾就朝青筝说的突破口刺去。
“铿——”
手心一麻,卧龙脱手。
南既明身形一顿,有一瞬间大脑空白。这是他持剑多年,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马车上的青筝心也漏跳了一拍,南既明的身法她是见过的,原计划是一击即中,没想到出师不利。
南既明挥手收回软剑,脚尖轻点,一道幽蓝风驰电掣追至人墙。鸣锣人见势不对,汇集一起,不多废话,直接左右两厢夹击。
南既明灵活地在两人间游走。剑光薄如蝉翼,密密麻麻布在周身,令鸣锣人一时无法得手。
猛然一声哭号。
鸣锣人面色依旧不变,血唇微张,悲泣声倾斜而出,刺得青筝忍不住捂紧耳朵。
南既明冷不防这一曲哭丧乐现世,手中剑一滞。两面铜锣趁机上下夹住卧龙,欲拖着卧龙往人墙撞去。真气从掌心顺着剑身而下。两方内力相抗,铜锣像死死粘在软剑上。
这一刹那,南既明忽然响起在无名楼的瀑布下。无钱师父一脚把自己踹入潭中。急速的水流从十丈高处砸下,立马把自己砸进水潭,不得起身。
南既明闭上眼,脑海里都是无尽的寒冷潭水,只有头顶有处微光。
心中有一个声音,呼之欲出。
“以退为推,曲径通幽!”
一声娇喝钻入南既明耳朵。南既明倏地睁眼,手腕一收。
“嗞——”
卧龙回拉。刺耳的利刃摩擦声,激起一片火花。
手中卧龙,幽蓝更盛。
南既明抽回软剑,脚尖踢向两面铜锣,借力一个“燕子过雨”,翻飞出包围圈。
鸣锣人哭丧乐更盛,一面铜锣猝然砸向那抹幽蓝。
南既明只觉当头劈下一股狠辣的劲风。在无名楼轮番遭师父虐出的潜意识,催着自己的头往右偏了半寸。
就是这半寸,争夺了生存的机会。
圆滑的铜锣边缘竟然生出尖刺,南既明心生庆幸,保住了自己英俊的面容。
“站巽五,斩艮七。”
南既明听言迅速归位,抡起卧龙,软剑长吟,直指左侧的鸣锣人。鸣锣人忙不迭收回铜锣,以锣为盾,抵在胸前。
不想卧龙只冲到铜锣面前,虚晃一招,立即窜向鸣锣人脚间。手腕一抖,卧龙“唰——”翻飞起一片寒光,血线迸出。
鸣锣人脚下失力,身形一歪,仰跪下去。南既明蓦地变了步法,踏上鸣锣人护住心口的铜锣,剑尖一挑。
鸣锣人惊愕地捂住自己的颈部,眼睁睁看着自己喉管被挑起,割断。
另一名鸣锣人见情势不对,暴喝一声。白色孔方生生被声势下压了几分。
唐潜攥紧了拳头,道:“杨大哥,跟着我。”
杨伯突然明白他要干什么,忙要拉住。唐潜却一掌吸过杨伯,一掌打向人墙,以己肉身蛮撞而出。
与此同时,南既明提着尚温热的尸身为盾,向最外圈左数第二个撞去。卧龙从尸身腋下穿出,横削去内圈的人墙。
“嘭——”
人墙被内外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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