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掰弯手札》第21章


薛冉瞧她这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哪里敢直接说不会。他无奈地笑了笑,将符遥拽到凳子上坐下,自己则走到她身后环住了她的肩,凑在符遥耳边温声道,“我不会吃醋,但不是因为不在意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旁人。”
他向来不轻信他人,却不知为何独独相信了符遥,这人从初见开始,就毫不犹豫地捧出一颗真心给他。所作所为全然为他。若符遥的心意都是假的,那他真不知道这世间还能余下几分真……
符遥向来好哄,薛冉总是能用一句话就让她瞬间抛掉所有委屈生气,重新展露笑颜。
她靠在薛冉怀里,扒着薛冉手臂,许是夏日的阳光照得她昏了头,她鬼迷心窍般侧头在薛冉的唇角落下一个吻。
一触即分,然后红着脸火速逃离。徒留薛冉愣在原地。
殊不知这一幕恰好落在刚进门的薛灵眼中。
“呦,三姐和三姐夫感情真是好,令人艳羡的很。”薛灵说着走过来,心中却在冷笑,青天白日的,真是不知廉耻。
她早就听说这夫妻二人感情甚笃,今日特意过来瞧瞧。看到这一幕,证实了这一说法。她心中不由得愤懑,凭什么呢!薛冉他一个下贱婢女所生的女儿,凭什么可以被夫君宠爱,凭什么可以过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
瞧他那红润的脸色,想来是比在王府时自在多了……
薛冉瞥她一眼,懒得同她虚与委蛇,直接道,“你来做什么?”
“怎么?三姐不欢迎我吗?”薛灵笑道,“我来这儿自然是照顾你们家生意啊!
“姐夫,帮我拿一盒胭脂,要桃花姬。”
“好的。”符遥点头,取下双手递给她。
“可以试一下吗?”
“自然可以。”符遥说着有递给她一面铜镜。
薛灵正要往脸上涂抹,眼珠转了一圈,突然有了个主意,她冲符遥眨眨眼,笑道,“姐夫,你可以为我上妆吗?”
不得不说,薛灵也是个美人胚子,不同于薛冉的清丽脱俗,她是娇媚动人的姿色,如今左手托腮,巧笑倩兮的样子,换作任何一个不了解她本性的男人恐怕都得有几分心动。
可惜了,我不是男人。符遥心中暗道一句,正要回绝,薛冉却先出了声。
“不能。”薛冉淡淡道,“我这个正经夫人还摆在这儿呢,你拿我当什么?”
符遥没忍住笑道,“对,我听我夫人的。你若是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让店里的另一位姑娘帮你。”
“不必了。”薛灵冷哼一声,结完账就走人了。
符遥似笑非笑地望着薛冉,“娘子不是说不会吃醋吗?”
“我不是吃醋。”薛冉瞥了符遥一眼,“我只是怕脏了你的手。”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很快就入了六月。
苏绮曼这丫头倒是挺机灵,学东西很快,比薛冉强出不是一点半点。而且符遥慢慢地发现,其实苏绮曼最大的作用不是她做了多少活计,而是她只要梳妆打扮一番,稍稍用些脂粉,遮去稍显稚嫩的脸庞。娇媚中透着一丝俏皮,往店里那么一站,就是活生生的招牌啊!
这不,又来了位姑娘,进门就盯着苏绮曼瞧,最后说,“哎,我要那位姑娘脸上用的胭脂。”
符遥笑呵呵地取出来,双手奉上,然后收银子完事儿!全程一句废话都没有,省心省力。
“我说符遥!你差不多得了!”谢应黎说着跨进了门,“靠我们家绮曼出卖色相在这儿给你招揽生意,我看你这店啊,早晚要关门大吉。”
“什么出卖色相?说这么难听做什么?”符遥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苏绮曼给他端过来一壶茶。
“还是我们家绮曼知道心疼我……”谢应黎嘿嘿一笑。
苏绮曼又开始比划:我才不是你家的!你还没提亲呢!
这一阵子为了与苏绮曼更好地交流,谢应黎费了很大功夫儿研究手语,如今已经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呦,绮曼你可不能不认账,你给我的定情信物我一直都贴身戴着呢!”谢应黎摸了摸胸口的玉扳指,“我也想早点娶你过门啊!可你舅舅他非得说你还小呢!想等你两年。”
小什么啊!苏绮曼也就是长了一张娃娃脸,再加上性子古灵精怪的,总让人觉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其实她今年也已经十八了,比薛冉小两个月而已。
今日薛冉没过来,符遥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更见不惯这两人秀恩爱,干脆出声打断他们的交谈,随口问道,“谢应黎,你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生意忙?”
“嗐,别提了。”谢应黎皱着眉叹了口气,“这几日也不知怎么回事,我那药铺里多了许多病人。先是咳嗽,头晕。而后高热,四肢无力,甚至晕厥。全是相似的症状。本以为是伤寒,但这六月酷暑天里,这么多人得伤寒未免太奇怪了。”
他这么一说,符遥也不由得皱眉,“还未查出病因吗?”
谢应黎摇头,“不止是我家药铺,还有城中其他大夫那儿,也都是人满为患。”
“我今日过来也是想跟你们说一声,最近无事尽量不要出门,我担心会是瘟……”谢应黎顿住了,他甚至不敢说出后面那个字,只叹了口气,道,“希望是我多虑了吧。”
第22章 瘟疫
事实证明谢应黎没有多虑。
不过短短几日,城中病人越来越多,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百姓人心惶惶。直至官府介入,派人彻查,众人才不得不面对这个可怕的事实:瘟疫。
晏城作为瑜王的封地,出了这么大的事,瑜王本人自然难辞其咎。他焦头烂额地在书房转了几圈,“这到底如何是好?”
他的幕僚行了一礼道,“广寻名医,将病人集中诊治。王爷,这些您该做的都做了。至于其他的,就……”
“你的意思是……”薛瑜皱眉道。
“密不上报。”幕僚眼中似有深意,悄声道,“王爷,此事断不可声张,不然陛下怪罪下来……”
薛瑜冷笑一声,“此乃天灾,而非人祸,他凭何怪罪于我?”
“话虽如此。”幕僚叹了口气,“但陛下若以此为借口呢?王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薛瑜低头沉思,低声问道,“实不相瞒,卫将军的密信中,也是这个意思。但是我……”毕竟是这么多条人命,他无法保证仅依靠晏城的力量,能不能拯救这场灾难。如若不能,那他便是千古罪人。
他思索良久,久到夕阳西坠,消失不见。他心底对于权利与利益的垂涎,终于盖过了最后一丝良善。
“传我命令,全城封锁消息。”薛瑜低声道,“所有人禁止出城,也不许城外的人进来!若有擅自传递消息者,以传播流言,蛊惑民心罪论处。另外,将所有染上瘟疫的人迁至西郊城隍庙,命大夫同行。若治得好自然皆大欢喜,若治不好……”
薛瑜闭了下眼,缓缓说道,“就一把火烧了吧……”
晏城几乎所有的铺子,包括醉红妆都关了门,街上冷冷清清的,仿佛往日的繁华不曾存在过一般。
符遥没有生意可做了,便一直留在家中陪着薛冉。
“冉儿,你说这场风波何时才能过去?”符遥叹了口气,问道。
薛冉顿了下,不愿她多思,安慰道,“你一不是官员,二不是大夫,操心这些也无用。若是真的担忧,不如捐些银子吧。”
“我昨日已经让人去送银子了。”符遥又道,“可惜你父王,我那位岳父大人,听说后似乎不太高兴啊!”
薛冉笑道,“那是自然,你以为他把我嫁给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惦记你的银子。可是你数数,你我成亲这么多时日,除了回门那日你尽了点礼数,平日可还孝敬过他老人家?如今倒好,你白花花的银子全填进了救治病人这个无底洞。他怎会乐意?”
“我不愿孝敬他,并非因为舍不得银子,而是我知道你不喜欢。”符遥无奈道,“你对这位父王并无甚感情,我又何必讨他欢心而惹你厌烦。”
薛冉心中一暖,叹了口气,缓缓道,“你啊……真是让我不知该如何对你才好……”
“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符遥唇角勾起一抹笑,“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说好的一个半月,还未到时间。”薛冉面无表情道。
符遥:……
她还能怎么办!只能等着呗!虽然她严重怀疑薛冉是在拖延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瑜王命官兵在城隍庙前严加看管,甚至不许城中大夫们回家,非逼他们想出解决办法。然而这种事情,又岂是逼迫就能想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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