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妃不难嫁》第135章


如此一问,似炸开了锅,又有人凑上来问韩端柔:“季小姐怎么不见了,没见和您一起回来。”
这些问题本没什么,可人们问完就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梁允泽,又一副等着看笑话似的姿态等霍氏开口解释,梁允泽母女尚可,府内几位侧妃显然有些坐不住。
“云音身上不爽快,方才叫他哥哥来送回去了,这孩子近来羸弱的很,很叫人操心。”韩夫人故作大方地回答,又对霍王妃赔笑,“给您添麻烦了,这大好的日子里。”
“孩子本就娇贵,原该好好疼着的,你何必劳师动众送她回去,接到我屋子里养着就是了。”霍王妃乐得客气,这般说罢,便对左右道,“你们留心着,一会儿将上好的人参燕窝包几包给夫人带回去,韩府是不缺这些东西,只当我疼云音了。”
座下忙有人笑:“可不是未来的儿媳妇么,王妃娘娘果然心疼。”
韩夫人才想接嘴,霍王妃却毫无顾忌地说:“儿媳妇的茶,我也不知这辈子能不能喝上,将来的事谁知道呢,这不还有两三年要等么?姑娘家可等不起,我们王府不敢造孽。”
席上一片静默,韩夫人的脸色都白了,梁允泽却没事儿人似的,完全不谈方才那些事,只走来对韩端柔说:“她跌伤了腿,我已经派人送回去了,鹤鹤劳烦你过会子一起带回家。”
韩端柔点头不语,她总是有几分眼色的,此刻这情形下,只怕多说多错。
“只怕王妃娘娘不是吃不到儿媳妇茶,是不知该吃哪一杯茶了。”一句酸溜溜的话从席间传出,本陷入沉默的宴席瞬间哗然,女人们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甚至有人拿奇怪的目光去看韩端柔。
霍王妃权当没看见,坐在上首搂着鹤鹤掰点心给她吃,梁允泽却干咳一声,对韩端柔道:“今日本特地请她来聚一聚的,没想到该来的却先走了,不过也好,不该来的也走了。改日我有了空闲,你再和她一起带孩子过来,母亲总是嫌闷得慌,有孩子在面前说说笑笑,日子好打发。”
韩端柔愣愣地看着梁允泽,只能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回去跟思符说。”
梁允泽微微一笑,看似温柔帅气,眼底却流出一片霸气扫向众人,不管不顾女人们奇异的目光和言语,不管韩夫人气得脸色发白,又把鹤鹤叫到跟前,一大一小亲昵地不知说了些什么,方旁若无人地走了。
“这孩子跟他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难道真是王府的种?”
“这还用说吗?王妃已经大大方方地在府里带进带出了,宝贝得心肝肉儿一般放不下,就差大大方方说一句这是她的孙女了。”
“那个季思符到底是什么来路,几时和梁允泽好上的?这孩子有五六岁了吧。”
众人悉悉索索的话语在席间蔓延,台上再热闹得戏文也不及这些八卦来得吸引人,众人心里已经很明白,今日这顿饭,王府纯粹是为了告诉所有人,季府和王府的关系非同一般,季思符那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侯门千金,是王府贵客中的贵客。
更重要的事,韩府和王府的婚姻不再那么板上钉钉,虽然波折不断人们早有猜测,但王府的态度一直不明了,今日霍王妃亲自替儿子说出那些话,显然两三年后那道赐婚的圣旨不会再有什么效用,如今已然变成韩府倒追着不放,韩云音相思成疾了。
人言可畏,背后的话尚且伤人,这当着面指指点点的羞辱又有几个人能承受,梁允泽走后不久韩夫人便再也坐不住,众人瞧见她被搀扶着离席时,脚步都虚晃蹒跚了。
韩端柔坐在霍王妃身旁,悄声说:“舅妈你知道么?云音来过季府,她如今和思符真真水火不容,我心里慌得很,就怕哪天突然闹出什么事,哪一个吃亏都不好。”
韩端柔的担忧不无道理,不然当初偲偲被劫的事也不会发生,譬如此刻梁允泽派人送偲偲回去,除了让人回来复命,更派人暗中潜伏在府外,只等韩端柔回家才撤回来,就怕宅子里仅留偲偲一人,那些不该出现的人又尾随而至。
且说偲偲坐轿子回到家里,才跨进门几步,后面下人就通报说有客人求见,偲偲回身便看到韩云霄立在门前,手里提着一只小小的包袱,一如以往温和地笑着:“早就该来拜访,拖到现在,可以请我进去喝杯茶么?”
记不清多久没见了,又或者偲偲想要抹去心底对那场噩梦的记忆,此刻竟只觉得淡如清风,她微微一笑,“一直备着茶,却久不见你来。”
韩云霄愣住,但旋即就笑了,上来搀扶偲偲一并往府里去,他自然知道偲偲身上有伤,但他不会提假山那里的事,如果偲偲认定紧要关头是梁允泽救了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过倒是偲偲先提起来说:“你不去照顾你妹妹,来我这里不要紧吗?”
云霄也不隐瞒:“早有家人把她送回去,对不起,她又给你添麻烦。我并不是要庇护自己的妹妹才说那样的话,但是她如今精神真的有些不正常,希望你能多多包涵,自然我并不是要你原谅她。”
“请些好的大夫,总能治好吧。”偲偲在厅内落座,边让下人奉茶。
“心病还须心药医,但这一味心药在她自己手里砸了,谁也找不到第二剂了。”云霄苦涩地一笑,将手里的包袱展开,里头是几件孩子冬日穿的衣裳,还是当日偲偲在那里缝制了没来得及带回来的,偲偲倒也不避忌,展开摊在手里笑,“孩子长得太快,这衣服怕是短了,且留着吧。”
“偲偲,可以听我解释吗?”云霄忽而开口,恰时侍女奉茶来,给了两人停顿的机会,但侍女退下后偲偲也没拒绝,只默默点了点头。
“在你心里,一直觉得那一次是我背叛了你吗?”云霄问。
“当时当刻就是这么想的,而你是我唯一深信不疑的人,彼时心里的痛,这辈子都不想再尝。”偲偲淡淡一笑,语气也渐渐变得柔软,“可后来想想就不怨了,你定身不由己,你定有不可说的苦衷,而对太子越发了解,就越明白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今日在王府看见你,你的目光却不似往常那样会落在我的眼里,我心想真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又想这样未尝不好,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我心里没有你却利用你的情意把你拴在身边做我的保护伞,如今你能解脱离开,不是也挺好么。”
“偲偲……”
“不过刚才看到你来,心里还是欢喜的。”偲偲暖暖地笑着,“云霄,谢谢你,本不需要你对我解释什么,反是我欠你一声谢谢。”
云霄木愣愣地呆在那里,天知道这些日子他是怎么熬下来的,若非今天妹妹又企图伤害偲偲,他大概还要继续犹豫下去,他怎么就忘记了,偲偲还是那个偲偲,从来不曾变过?
“我们还是朋友吧。”偲偲笑着,“连鹤鹤都问我,怎么最近不见你了,这里不比金梅楼,往后你多来往吧,孩子也会想你。”
“可惜……我不能多往来。”云霄本该欢喜的脸上,却密布愁云,“我和太子的关系越来越微妙,韩府对他而言,会是将来很大的一个包袱,终有一日我要接过父亲的衣钵,执掌他在朝廷盘根错节的权力,纵然我不奢求权倾朝野,可人在其位必谋其事,我若不求,皇帝必然打压,可以想象我将来和皇帝权力对峙的一天,如今我更要步步小心才行。”
偲偲听得心里发紧,只道:“将来你一定要坐到韩大人今日的地位吗?”
云霄冷笑:“我也不想,可这关乎的不只是韩家,这条不归路只能一直走下去。”
“他会杀了你吗?”
“会。”
偲偲闻言失手砸碎了手里的茶碗,她担心云霄的安危,更担心另一个人,而云霄也洞悉她的心思,屏退了闻声而来要收拾碎片的侍女,轻声对偲偲道:“算我多管闲事也好,多嘴说一句,眼下梁允泽正不懈余力地要缓和他和太子的关系,但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拿捏好你和太子的关系,不管你心里向着谁,要先保护好自己。”
偲偲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这么失态,静了片刻缓和情绪,方颔首:“我知道了。”
“男人的事本不该与你纠葛,偲偲你受委屈了。”韩云霄这般说着,突然又冷笑,“你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吗?”
偲偲反淡然:“该来的总会来的,受委屈不算什么,只要能保护好家人孩子,我什么都不怕。”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时辰过,竟将韩端柔等了回来,不过算算时辰她也的确会来得太早,只等云霄离去,端柔才道:“舅妈怕你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鹤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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